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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 151無知真幸福

於元濟在外也是頗有大將風範,在這樣的聚會上大約是因爲覺得有人可以依靠,萬事不必繃著,他充當著比較沉不住氣的角:“居然這樣就發難了,也不與顧命大臣商量一下,真是魯莽!兩軍對陣,豈有不謀劃之理?!這還生氣呢!”今天世家的目往鄭黨上鏢,於元濟很是捱了兩下子,心中十分不爽。

從於元濟的態度上就能看出大家對蕭令先的看法了:臭未乾,沒啥閃點值得尊敬。如果是四十年前,於元濟還不覺得這事兒太過份,四十年後的今天,於元濟這種人都知道,這事絕不可行。可笑皇帝居然不知道。

嘉沉聲道:“金吾慎言,哪裡來的兩軍?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

鄭靖業由著他們討論。

鄭德興忍不住道:“這一回卻是太……呃,聖上不佔理。”

池修之冷冷地道:“他要佔著理,我何至於如坐鍼氈?!”

池修之緻俊俏的面孔冷得像塊冰,廷辯的時候蕭令先被人反駁,那熱烈的小眼神兒啊,拼命地往池修之的臉上掃,掃得池修之想他!你想做神馬?提示我曾經爲先帝擬旨要追封你媽做皇后啊?那是策略,策略你懂嗎?從頭到尾,我們就沒打算這事兒能,爲的是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大家各退一步讓你做太子,懂嗎?你倒好,給你棒槌你倒當了針了!居然想追諡妃妾爲後!誰給你的膽子?!

當初那封詔書,在池修之看來,是不得已而爲之的妥協,最後目的也達到的,但是,依然是恥辱!是的,恥辱,政治生涯的污點。池修之不在乎玩政治手耍,對於名份大義的堅持並不比誰。爲了朝局,他不得不幫老皇帝湊這一手,那是爲了大局。現在如果幫了蕭令先,那是要壞掉風氣的!池修之自覺還沒那麼無恥,用道德換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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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琬左看右看,提出了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現在要怎麼辦?又不能不管!新君初登大位,尊諡先帝等等皆依舊制,想追諡生母,實則是登基之後真正想做的第一件事,如果我們袖手旁觀,他會怎麼想?”說完還小心地看了鄭靖業一眼,鄭靖業剛纔說他拒絕了皇帝的要求。

林季興慢吞吞地道:“由他去想!我們要怎麼管?”他最近心裡不痛快,再討厭吧,林家也是他的本家親,雖然有錯,但是他哥確實是被魏靜淵給搞死的,新舊兩代皇帝都有要給魏靜淵平反的勢頭,林季興蔫蔫的。再說了,小皇帝提的建議它本沒有任何法律、禮儀、倫理上的依據。

林季興世家出,很多觀念還是固地印在腦子裡的,就差給蕭令先上打上一個“反社會”的標籤了。

“這是要宗法!”唐淵氣呼呼地道,可以想見,如果讓蕭令先功了,這世上便再無尊卑可言,“婢妾可爲後,後宮矣!”他已經氣得沒辦法說一大篇道理了,但是在座的都知道背後的含義。只要撕開了一個口子,就tm後宮大混戰了有木有?!妻妾之位可易,下面就會嫡庶混淆。別說皇后現在沒兒子,就算有,各種人也會爲了各種私心,培養自己的兒子去爭,去鬥!大臣們要被迫站隊,朝堂大混戰開始,然後涉及全國場。到時候大家就都沒活路了。

鄭琰的十指都留了一點指甲,敲在扶手上有不同於指尖敲擊的聲音,男人們住了。鄭琰慢慢地道:“樑橫。”

嘉皺眉:“這是趨虎吞狼,把樑橫推到今上面前,是給了他機會,無異於飲鳩解。”樑橫的全套主張,那就是把大家的脖子給掛上吊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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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橫是虎?”鄭琰的口氣裡滿是鄙夷,“我只怕鷸蚌相爭漁人得利。他是東宮的人,曾數次遊說今上,可惜以前太子自己都作不了主,現在麼……無事便罷,一旦有事,就算今上不想起他,他也會想鑽營的。今上這個忙,我們沒法幫!可不能讓樑橫鑽了這個空子去!在困難的時候幫過你的人,即使不能事,也值得念一輩子。”

於元濟殺氣騰騰地道:“弄死他!”

池修之沉沉地道:“樑橫是死是活,無關大局。只要聖上心意不變,去一樑橫,又會來一樑豎,投機的人總是有的。現在難的是,在今上面前如何表現。不理他,是把他推向樑橫這樣的小人,管他……”

唐淵冷靜地道:“本辯不贏!連詭辯都沒有辦法!”他是大理寺,在理論修養上或許不如禮部、名士,但是在鑽法律空子這一點上,他實在是比其他人都強些,說完,還徵求意見似的看了一眼池修之。

池修之苦笑道:“正是此理。完全沒有禮法依據!”法律也有上位法與下法位的區別,最大的律條無過於宗法,尼瑪哪家宗法也不能說小老婆跟大老婆是一樣的,哪怕你兒子有出息了。除非皇帝強,可那也不行,這不是皇帝該辦的事,大臣們必須阻止。

嘉咬咬牙:“不能畏事!更不能畏君!今日朝上,我等沒有力諫聖上,已是不好了。明日必要直言極諫才行!相公也沒答應聖上,不是麼?”此時君臣之間的關係還沒有那麼階級分明,皇帝不對,被大臣的時候多著了。

池修之認真地點了點頭:“說的是!”

鄭琰看到池修之被弄進皇家禮法的事裡就心中不忍,先帝在的時候那道追封的詔令讓他到朝野一致責難,現在還沒緩過氣來,蕭令先又要拿他當槍使!是可忍,孰不可忍!怒氣噴薄而出:“舉朝都在觀,是在看咱們出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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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黨,被個豬隊友給坑慘了!

“就事論事,我不知道有什麼道理能夠追諡婢妾爲後!此事若害無窮!大正宮裡該冷靜一下了!”鄭琰直視著鄭靖業的目,“阿爹是顧命大臣,先帝之意是要今上材,不是慣著他。長此以往,我擔心,樑橫的那些歪理邪說,就要真了!屆時悔之晚矣!”

所有人都驚悚了,林季興強笑道:“娘子危言悚聽了。”

“聚沙塔,集腋裘,此事不得不防,”鄭琰很堅定,“不能縱容,這件事一定不能讓他辦了,”君權必須得到限制,“聖上不高興就不高興好了!英明如先帝,不也對魏靜淵抱憾終生麼?我們現在難道不應該往前看嗎?不然阿爹我們來是爲了什麼?沒事兒在一起說聖上很稚?”雖然鄭琰覺得,有機會的話,還是要達先帝的願。

所有人的目聚集到了鄭琰的上,於、林、李、唐諸人像是頭一次認識鄭琰,鄭德興的心理影非常嚴重,已經順溜地問:“姑姑的意思是?”

“天下最不缺的就是人,朝中多鑽營之輩,如今聖上之志阻,難保不會向外發展。他事猶可,事涉生母,怎能無隙?一朝天子一朝臣呢,現在,我等在他的眼裡,只怕比蔣進賢好不到哪裡去了!如果只是聖上,壁,知道世事艱難,也就罷了。奈何世上從來不缺小人,樑橫等輩正等著這個機會好效忠呢!雖然未必敢就跳出來,私下進言可不會了,怎能不詆譭忠良、離間君臣?待今上羽翼滿,要如何看待我們?要麼讓聖上儘快明白大家的忠心,要麼就要讓他明白,不能忽視臣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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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忽悠得他腦殘了,就要打得他殘了,總之要解除他對大家的威脅。

“諸位聽過一個故事麼?皇帝做了一雙象牙筷子,賢臣便說,要亡國了。用象牙筷子的人,難道還會用普通的碗吃飯嗎?他會想做玉碗,用了玉碗牙箸,還會想吃普通的飯食嗎?還會想用普通的桌子嗎?還會想住簡陋的屋子嗎?人的**,是會不斷膨脹的,帝王尤甚,因爲能夠約束他們的東西是最的!現在,絕不能讓步。”

鄭琰完全沒意識到,正式參與了黨聚會,還出謀劃策,還想著法子對會現任皇帝,完全滿足加黨的條件、黨黨員了。

嘉皺眉道:“聖上不是不明白道理的人,”這話說得好勉強,“他會明白的,不用我等,難道要用世家麼?至於樑橫,黃口小兒,臭未乾。”

“聖上年方十八,諸君芳齡幾何?”

!你也太直接了!李嘉直接用敬畏的眼看著鄭琰,切中肯綮!是的,現在蕭令先得依靠他們,以後呢?他們終有老去的一天,子孫後代還要在蕭令先的手上討生活。

狠狠地數落了一通,鄭琰反倒平靜了下來。池修之剛纔的話提醒了,蕭令先就像是一個剛剛過了高考進了大學的學生,以爲不用再用功讀書了,甩開了小辮子開玩兒!現在一路紅燈,被當得悽慘,他又不甘心了起來,非要找老師改分數!不給改的話,有可能就在年終的學生給老師評分活中給差評!

開你妹的玩笑去吧!

這種學生,如果能夠了,真正懂得道理了,或許會後悔。老師的運氣好了,學生在評分之前醒悟,老師還能逃過一劫。如果運氣不好,吃他一輩子差評。更有一種學生,明知道當時老師是對的,可他就是死記著當時自己的慘狀,還是給差評。你說坑爹不坑爹?

鄭琰希鄭黨趕決斷,不醒蕭令先就要趕想對策換老闆了!

你妹!太特麼坑爹了,這新老闆才上崗幾天啊?大家就看到了要被解僱的將來!

鄭安國一直沉默,此時方道:“屆時我等子侄也該長了。”說著,眼睛卻是看向池修之的。這些小輩裡,池修之絕對是最好的一個,只是可惜鄭琰,如果是個男孩子就好了。

鄭琰沒有答話,林季興已經苦笑出聲了:“那也要看聖上是怎麼想的才行!世家素不喜我等,若聖上有了俯首帖耳的選擇……”

衆人心頭一沉,是的,最大的問題是人材斷層,鄭靖業等人不一定能活到像池修之這樣年齡的人在中樞有一爭之力!

池修之道:“若真有那麼一天,最該著急的也不是我們,屆時,世家不會善罷甘休的。”

林季興自嘲地道:“看來我飄泊幾十載,最終還是要回家!”

池修之的藥方大家都明白了,就是跟世家合作,抑制君權,防止皇帝風!林季興老先生是逃家的不良老年,跟世家合作神馬的,也就代表著他得跟家庭至不那麼橫眉豎眼,見面不搭理。這個,略坑爹。

鄭靖業很滿意婿的表現,作總結陳詞:“有備無患吧。對了,記住,不可作世家附庸,真要把持不住,到時候,可比今上無忌還要慘吶!”

衆人一懍,皇帝只是人,世家不但你,還會鄙視你,還連帶著全社會一起鄙視你,看看烈士魏靜淵吧!

鄭琰心中另有一本賬,蕭令先絕對不討歡心,但是,弄死他對鄭氏更不利,只好留著。對鄭氏最爲有利的,反倒是徐瑩最好現在有了孕,一舉得男!蕭令先要守孝三年,至有三年不會冒出一堆庶子來!杞國公家沒有治國之才,與鄭氏關係還不錯,世家與諸王有聯繫,徐瑩也不會放心把朝廷給這些人把持!

收拾蕭令先是豪無力的,問題是,這是國事不是兒戲!不是一拍腦袋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要怎麼收拾?弄死是最好的,但是,對不起先帝啊!讓他自禪讓?蕭令先自己一定是不肯的。強迫?誰來主持這件事?皇室裡沒有長輩有這個資格!鄭琰絕對不希自己擔上一個廢立的名聲,以臣廢君,從來沒有好結果!收拾完之後呢?殘局又要如何去解?而且……那是先帝的兒子啊!先帝那樣殷殷期盼的。鄭琰心裡很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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