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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 127、有沒有良心

“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不會。”蕭令先很男子氣地頂住了所有力。

“還騙我!”掐!

嗷!疼!我忍!蕭令先笑了笑,媳婦兒好像懂事了。大概是姑母來開導的結果吧?懂事兒就好,好生過日子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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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林長公主跟侄子侄媳吃了一頓很和樂的飯,回家來與丈夫兒子團聚,看到顧寬小臉上兩道寬帶淚地說:“阿孃要十七郎不要我了,十七郎壞蛋。”笑得直打跌。沒良心的娘準備過兩天帶兒子去跟蕭令先個面,讓兒子當面報個仇。

顧益純見媳婦如此高興,實是鬆了一口氣:“你可算回來了,往日總不見他這樣粘人的。”

“兒子跟我親!”

“那是,那是。”

“聽說修之來了?”

“嗯,正在書房呢,我有事要讓他做。”

“正好,我有件事要與你商量。”

顧益純耳朵了一:“什麼事?”

“我這裡尚有幾園子,今天給了十七郎一,他那裡地方太窄不是麼?要不那天你們也不用淋雨趕回來了,”見顧益純一點頭,續道,“我想,修之在熙山也沒個住,現在能住在我們這裡,等親了,難道要他到岳父那裡住去?他是你學生,猶如一子,給他一園子也不算什麼。”

顧益純道:“夫人想得周到~”心裡頗爲

慶林長公主一笑:“他是你學生,這是應該的。好啦,你既答應了,我就先把那園子給騰出來——先別跟他說。”

“我知道了。他現在書房,我去看看,有些事兒得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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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用跟我稟報麼?”

顧益純去尋徒弟,一路上心複雜得無以復加。池修之在看顧益純給他的文稿,就是樑橫的那一篇,讓他仔細看,看完了給想。看得池修之眉頭擰一個結,一張俊臉冷得像萬年不化的冰山。

顧益純推門而,見池修之把文稿攤在書案上,整個人坐得直,眼睛盯著文稿像是要把文稿穿一個

“看完了?”

池修之起,沉痛地點頭。

顧益純已經激過了,此時表現得很淡定:“說說看。”

池修之沉道:“這不是道理,但是太人。從來沒有這樣做的,所謂君臣父子,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既明臣則賢,父既慈子方孝。譬若一國之君昏聵無能,而臣下只知唯唯,則國亡可期。若爲父者不明事理,或是謀逆,爲子也當同謀?”

他說的纔是真正的“封建倫理”,說的是爲君爲父,固然有極大的權威,也當負有義務。講究個制衡、制約,再不喜歡世家,池修之也得說,必須有一個能夠制衡君權的東西存在,否則君權就會發展一個怪。眼下世家就是起著這樣的作用的,而取代世家的力量還沒有完全,同時,世家裡也不是沒有人材的。比如顧益純,比如李神策,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顧益純道:“你仔細琢磨這些道理,要有理有據,最的是,能讓人君聽得進去。”

“敢問先生,這是何人所著?”

“一個狂生,樑橫,自稱是爲家中嫡母所不容……”說著搖了搖頭。

“那就難怪了,”池修之與李神策混得久了,也染上了些毒舌,何況他本來就很犀利,“公報私仇呢這是!其人不得志,便仇視比他彩的人,要不是他還要借聖上的威勢,只怕,嘖嘖,天下除了他就沒好人吧?”因顧益純也是庶出,他就沒再說嫡庶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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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益純失笑:“忙你的去吧。”

“先生,阿琰——”

顧益純一手扣到學生的腦袋上:“未婚妻當然是養在準岳父家的。”

池修之蔫了。

顧益純心說,你那準岳父,大概也在頭疼這個樑橫的學說吧?唉,這是會爲天下的學說,不能不駁呀!說不得,我也不能置事外了,想了想,取了枝筆,開始默寫。顧益純真是知識份子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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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靖業確實比較頭疼。樑橫的理論誠如池修之所說,是歪理,但是皇帝很難抗拒,一不小心就要淪陷。要想對抗君權,憑相權是不行的,因爲臣權世襲,相權則不是,這麼說來,世家還真是……促進民主共和的好了?

口胡!

鄭靖業把三子鄭琛、長孫德興、次孫德安、沉默者德平、八卦臺長德謙、鄭琰統統到了書房,一指一旁的小案,對德興道:“你坐那裡,我說,你寫。”案上筆墨已備,室再無閒人。

鄭德興,理一下袖子,提筆凝神,聽鄭靖業說了頭一句還不覺得什麼,沒寫三句,手中的筆叭嗒一下就掉到了書案上,雪白的紙染花了。鄭琰眼睛睜得大大的:這理論怎麼這麼悉呢?不是吧?

鄭琛差點沒跳起來:阿爹,您老沒發燒吧?說這樣的胡話!

這三位有這樣的表現,足以證明鄭靖業的表現實在是與衆不同。他在背樑橫的理論呢。

鄭靖業看了長孫一眼,鄭德興揀起筆,胡又扯了張紙,重新謄抄,抄得差不多了,鄭靖業接著說。鄭德興越寫越冒汗,鄭琛幾乎要坐不住了。鄭琰已經聽呆了,鄭靖業說的這些在看來只是個雛形,知道的比這更全面、也更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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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寫完了,鄭德興一語不發地雙手捧給鄭靖業,再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

鄭靖業道:“你們都聽到了?怎麼看?”

鄭琛先發言:“阿爹,這萬萬不可!”

時代發展至今,自有它的一整套理論系,尤其是社會構與道德規範,此外禮法也已經很全面。今天鄭靖業說的這些東西似是而非,看起來與既有道理似乎是一脈相承,還表述得更加深刻,實則走上了相反的道路。

“說道理。”

“這、這、這分明是令天下無士。”鄭琛憋了許久,方纔憋出這一句來,德字輩的一齊點頭。作爲男人,鄭琛比較看重君臣關係這一條,父子什麼的描一眼,至於夫妻嫡庶他給扔一邊了。反正他沒庶弟,他也沒庶子,先不管了。

鄭靖業問兒:“你看呢?”

鄭琰比較關注婦權益,卻也知道現在不是主要說這個的時候,它們是一個系,頭一個不立,後面的自然沒有辦法推行。就像臣是個系統工程,社會道德風俗也是一個整。鄭琰到的衝擊比較大,慢慢琢磨著說:“皇帝喜歡。誰不喜歡當家作主?”

鄭琛有些著急,也不得不承認,他妹子說的對。

鄭靖業的目放到了德興上,鄭德興道:“這不是天下興盛的道理,是會套的!”他的基本功還是紮實的,慢慢地說,“君臣界限過明,難以心,君臣不能一心,則鮮有聖君而賢臣絕跡。嫡庶界限不明,則家室不寧。”父子什麼的,他沒說。

鄭琰接口道:“朝有大臣,七十而致仕。皇帝是要做到死的,父親也是。”人不可能永遠正確,也不可能永遠把握住一切,當兒還有退休的時候,爲什麼要讓你退休?不完全是遵老敬賢,還有可能是因爲你快喪失勞力了,不管是力還是腦力都在衰退。不再那麼可靠!所以,不可以有絕對的權利,那樣會把航向帶歪,絕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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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鄭琛把從妹子那個方向往外扯一扯,被驚嚇到的樣子。

鄭靖業沉著臉點了點頭,又看德平。

鄭德平不能再沉默,慢吞吞地問:“這是您的意思麼?”

鄭靖業眼睛裡出笑意來:“一個狂生。”

“別人知道麼?”

“我還拿不定主意呀!”他甚至不能跟黨徒們說,萬一其中有一個想討好皇帝的,這就是現在的墊腳石,鄭靖業也要變壞人了。他只有跟自家孩子說,還得選比較靠得住的,比較有眼的,讓他們心中有數,早做準備。一人計短,二人計長。能有辦法掐滅這個歪理邪說最好。

鄭琰沉聲問:“阿爹怎麼看?”

鄭靖業脣角一翹:“彈彈手裡的紙,這小子,想出名想瘋了!”

子孫們如釋重負,鄭琰卻開心不起來。從理論上來說,新興階層的興起是不可阻擋的,逆歷史流而,是螳臂擋車,只有死路一條。現在世家必然倒臺,隨之而來的勢力而沒有。按照鄭琰的知識來看,未來將是所謂讀書人的天下,這些人,最後會變一羣很奇怪的人。

法治比人治更好,但是,如果這個法是惡法,就壞菜了。考試取人,比推薦更科學,但如果考試的容不正確,比如,考這幾張紙裡的東西。理解不深刻不給做,怎麼樣?

鄭琰覺得,這幾頁紙代表的是更深層次的黑暗。一些在記憶深的東西又被翻了出來,如果照著推廣下去,大概最後就該是人裹腳、男人變吧?

彷彿看到了一幅畫,一半盛唐一半晚清的對拼,從萬國來朝恨不能生中華國,到八國聯軍誰都能踩兩腳。

不是敗在科技上啊,是敗在思想的閹割。

不好意思,激了,這孩子以前國主義教育學得太好了。

鄭琰比鄭靖業還重視這幾頁紙:“請阿爹明示,何人有此議,現在又有多人知道這個?”

鄭靖業很簡明扼要地解說了一回。

這就不好辦了,如果樑橫同學到講學,宣揚理論,相信很快就會聚起一批信徒吧?

不料鄭琛卻道:“那便好!他還不了勢。”

鄭琰反對道:“可不好說,單就夫爲妻綱,你不樂意?死你!”

鄭琛啞了。

鄭靖業一擺手:“你們知道就罷了,散了罷。”要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商議出個結果來,鄭靖業也就不用這麼惆悵了。

鄭靖業後悔了,他想殺了樑橫。這個禍害!他越想越不對勁兒,雖然他也是依靠皇帝的,但是卻不想當皇帝跟前一條狗。還有,樑橫這樣心狠,其志不小,自己是宰相,恐怕是他的目標吧?或者說靶子?此人不得志便罷,一旦有機會,必須會垂涎於首相之位的。這樣一個急於表現自己的人,這回被忽悠走了,一定還會找機會出差的!

不知道現在手還來不來得及?就算這論述泄出去也沒什麼吧?世家更急,會更想樑橫去死吧?

鄭琰還是有辦法的:以輿論對抗輿論!迅速搶佔話語權!普及教育,開啓民智!可以打造一個士人集團,不是麼?“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鄭琰落後一點,留下來想與鄭靖業說話,正要說話,不期然看到了鄭靖業顯得冷酷的表。鄭琰對上父親的眼眸,突然福至心靈。

“阿爹……”鄭琰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口氣也能用‘弱弱的’來形容。

“有些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鄭琰切切實實地到了,這是一個掌握著生殺大權的上位者,是殺出路登上權利頂峰的人。心頭一,低下頭來。本能地到害怕,或許沒猜到鄭靖業要做什麼,但是,肯定不是好事兒,這殺氣,終於知道什麼是“殺氣”了。殺氣不鋒銳,只是讓人膽寒,鄭琰汗都豎起來了。

卻聽鄭靖業道:“你是個聰明孩子,有些事我總不想讓你沾染,總想著,阿琰知道一點吧,會過得快活些。”

鄭琰大氣也不敢出,親生父親的氣勢,讓到陌生。鄭靖業應該是慈祥的,還記得,小時候鄭靖業還給梳過頭髮。現在還會跟池修之鬥氣。鄭靖業現在的面孔,讓很不適應。

“阿爹。”鄭琰又了一聲。

鄭靖業是有責任沒錯,對於樑橫的理論他也不喜,認爲這是與正確的道理相悖的,是要掐死的,最好不要有人去理會。但他更會取捨,在權衡利弊之後,他決定,即使讓皇帝知道有樑橫這檔子事兒,也要弄死這貨!當然,他的手要乾淨,可以讓世家去做嘛!都不是好鳥,你們咬去吧。再咬,我也是宰相。或者,世家贏了,自己更能跟皇帝走得近一點呢?

鄭靖業甚至很快發現了樑橫理論的缺陷:人!治國是需要人才的,哪怕不是人才是奴才,也需要這樣一羣監工。從哪裡來?世家,肯定不是皇帝首選。用什麼人呢?鄭靖業笑了,這就是他可以化腐朽爲神奇的地方了,他的選方法,考試,至能夠選出適用的人,至於人品,就不好保證了。他甚至可以向皇帝建議規範考試容,考忠君國,嘖嘖,這些人會念他一輩子的!

咦?不對,如果樑橫沒有人,他就不了事,必死無疑。嘖嘖,也好,就讓這小子蹦躂吧,到時候我還來收拾殘局。你們都是壞人,我是好人。

嗯,鄭靖業的“讀書人的良心”被狗啃了。“不要說了,你只當不知道這回事兒,樑橫是會禍國家的,我爲宰相,要澄清天下,樑橫必死。”

“世家日衰,除一樑橫,又有一樑橫,殺也殺不完,那樣只能造就一個聖徒。”鄭琰承認,自己有些虛張聲勢。

鄭靖業聲音裡著冷酷:“你還是個小孩子呀!跟你先生一個樣兒。人死了,就由別人說了,再也沒辦法辯駁了。”

一個敢於設計太子的人,被人用“你很傻很天真”的眼神看著,鄭琰一點也不想抗議,只是低聲講道理:“千秋功罪後人評說,可是,如果後人被養傻子了呢?”

“終有聰明人的。”

“……阿爹找我們來,原本,不是爲了這個吧?不然,就不會讓我們知道了。”鄭琰不知道自己的膽子原來這樣大的。

鄭靖業道:“我只是剛剛纔想明白了一些事而已,唉,只怕你那個傻先生是會一意孤行抗爭的,說不得,說不得,也要幫一幫他……”聲音低了下去。

鄭琰鬆了一口氣,抹了一把汗,上的殺氣好像沒那麼濃了。“阿爹,我想,在別人上,只要聖上有需要,總有人會爲他想出這些東西來的。或者,新君、後世之君,終會有一人能想得到的。只是,”鄭琰低了聲音,“願爲國士,不願爲人奴的人還是多的,如果……”鄭琰鼓了鼓勇氣,“人人都識得字,都明白道理,即使有人會信歪理,終究是明白的人更多。”

鄭靖業開懷大笑:“阿琰襟,男子不及,”你這盤棋下得夠大的,“我以前總是憾,恨你不爲男兒,今天看你這樣有見識,覺得你還是子好。眼太遠了,爲人太無私了,那是魏靜淵啊!我的阿琰,不要這樣。”

鄭琰默,慢慢扯出一個暖暖的笑來:“我去看看阿孃,缺了這麼些人,阿孃該問起了。”

“一起去吧,”鄭靖業牽起兒的手,就像小時候那樣,大手牽小手,慢慢地走在石子路上,“小孩子不要想太多,想一想明天怎麼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吧,天下大事,你爹不是不明白,畢竟,咱們家還要延續下去吧。”

“嗯。”

“路要一步一步地走,事緩則圓,對不對?”

“嗯。”鄭琰跳過一顆小石子。

“那個樑橫,讓他活著就是,就他一個人,也興不起多大的風浪。也好給大家提個醒兒,趁我們還有把子力氣,先做防範。”

“嗯嗯。”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鄭靖業的臣形象被我徹底定型了,阿米豆腐~

一下政治的冷酷吧,鄭七小朋友。

嗯,大家都是明白人兒,知道皇帝對於樑橫的建議很難不心。但是,想要攔皇帝的想法,很困難,所以,大家都憋屈了。有威脅的不是樑橫,是理論啊,天。

PS:對於中古史上君臣父子,其實都是有權利義務的,爲君的不是全部的權利,臣也不是僅有義務的喲。大約書於宋代的《三字經》裡說“君則敬,臣則忠”,皇帝要對得起大臣,臣下才會對皇帝忠心。完全不是後來的“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

顧益純對樑橫的態度偏,這纔是正常人的態度。

鄭靖業對樑橫的態度矛盾,主要是因爲樑橫是個威脅,但是眼下又是蝦米,還沒有蹦躂。如果樑同學真的蹦到鄭靖業面前,鄭老是不會手的。想幹掉樑橫啥的,其實是在高位呆得久了,而且吧,鄭靖業真不算什麼好人,黑心的事也不是沒幹過,正常正常哈。慶林長公主想弄死樑橫,那也是因爲順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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