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池修之的擔心是頗有道理的。茸團子雖然還在他面前出現，但是明顯的，他們現在不，上頭還有個師傅看著，他的爪子沒辦法撲棱人家腦袋。而且……池修之想撓牆，正月快過了，天氣慢慢回暖，團子就要了。而且……糰子據說今年十歲了，再跟他這個陌生男子呆在一起，恐怕不太合適，於糰子閨譽有損。

據他的觀察，顧益純也在爲多出來的弟子傷著腦筋。或者說，因爲池修之的加，顧益純傷腦筋了。鄭琰原本跟哥哥、侄子們一起讀書，別不是什麼問題。即便當時有個顧鼐，那也算是顧益純子侄，兩家通家之好，主要是鄭琰當時年紀小，避諱什麼的，沒看顧鼐個小道學當時只是腹誹，都沒有提出正式抗議麼？

現在麼——

第一天見面，男混合班，還能當是爲了同門見面。第二天，鄭琰跟池修之還是共一室了，雖然旁邊還有數枚鄭侄子當燈泡，可還是共一室了啊！池修之很果斷地去找顧益純。

糰子我所也，守規矩亦我所也，兩者不可得兼，舍糰子而就規矩也。

池修之的到來讓顧益純有些驚訝：“今天你有不明白的地方？”不可能啊？即便接，顧益純也覺得池修的基礎好比當年那個被他拐著抄了N年書的傢伙好得不是一點半點。這兩天教的這點程度應該不會難倒池修之纔對。

池修之一副面癱裝X表：“先生，弟子是來請假的。”

“嘎？”這是其實很單純的顧老師，“幾天？”纔開學你就曠課啊？唔，他年紀小，家裡不是遇上什麼事了吧？

顧益純是欣賞池修之，所以願意收作弟子。當時高興，卻忘了鄭琰。顧益純倒是相信池修之的爲人，也相信鄭琰這丫頭再折騰也有分寸，只是這風評麼，他頭疼了。這兩個學生，哪個他都不捨得不讓聽課就爲了避開另一個。

聽到池修之遇事，顧益純先把這男大防丟在一邊，關心起徒弟來。

“弟子家中並無什麼親族，許多事，”苦笑一下，“需得弟子親力親爲，外祖母年事又高。懇請先生允許弟子每日來聽先生解，帶些課業回去晚間自修。”

池修之覺得吧，讓他老師在他跟鄭琰之間選一個是一件很扯蛋的事。首先，他對糰子的印象不壞，其次，一來就掉了以前的學生這種行爲很不好，再次，他家確實需要他照看，最後，他還想熬到冬天把。自從把家裡的貓送人養了之後，他的爪子就很寂寞。

俗話說得好，幫急不幫窮，顧益純當年幫鄭靖業也不是直接送錢的，更多的是督促其學業。現在對著池修之，他還是這樣辦的：“你的學識不壞，也不要荒廢了纔好。唯有出仕，方可振興家業。”

池修之一凜：“謹教。”

顧益純又笑道：“七娘的事，我與父母再商議商議，你且不必這樣拘束，還沒長大呢，你只當……是個頑皮小子罷了。”

池修之愕然，擡頭看著顧益純，顧益純道：“七娘天賦心都不壞，埋沒了可惜，安民（鄭靖業字安民）素把當兒子教養的，你不必心生間隙，”他不池修之對鄭家的做法產生“不守規矩”的反，很是耐心地解釋了一番，“時就與兄長一起讀書，一轉眼都這麼大了，是我的疏忽。這樣的事，讓長輩們頭疼去罷，你安心讀書。”

池修之沒料到顧益純這樣敏銳，暗道果然是強中更有強中手，自己這點心思還真是不夠看的。慎重地道：“學生倒沒什麼，只是，恐於子有礙。”

顧益純道：“你且去，明日再來聽我吩咐。”

池修之深呼吸一下，告辭。

顧益純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備馬！”他趕到了鄭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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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靖業對顧益純收了個學生是表示好奇與歡迎的，雖然池修之這個世家份讓他覺略微妙，也沒說什麼。他倒不擔心顧益純被騙騙心，錯了，是騙財騙，又錯了，總之他對顧益純的眼比較相信。所以沒有追問，只是允諾：“你看得好了，待學有所，我便薦他出仕。”

然後又忙別的事去了——金吾衛還是被彈劾了，要求他下課。鄭靖業是不能坐視不理的，他很快順藤瓜找到了主謀，是範大餘。

範大餘好歹也是宰相之一，雖然除了鄭靖業，其他的宰相的日子過得略明，那也是宰相。誰當了宰相之後沒有憧憬？誰當了宰相之後願意化橡皮圖章與佈景板、應聲蟲？鄭靖業已經把他們明化了，在這個諸王拼命想拉太子下臺的時候，與諸王有著千萬縷的聯繫的宰相們，怎麼甘心坐在臺下看戲？

範大餘出手了，鑑於他的兒子範長捷尚了燕王的胞妹榮安公主，而本朝公主參政議政的熱並不遜於們的兄弟。大家有理由相信，這是燕王系的謀。

皇太子是樂見範大餘單挑鄭靖業，最好兩敗俱傷，完了他坐收漁人之利的。估計別人也是這麼想的。

鄭靖業是那麼好挑的麼？

出於各種文的不文的規定，金吾衛最後還是沒能保住他的職位，鄭靖業乾脆給他安排武轉文。金吾衛有錯，京兆尹也有錯，要罷一起罷，捆綁！幹掉了京兆尹，就讓原金吾衛李嘉挪過去任職。鄭靖業看他三兒子的上司不順眼很久了。

理完這些事，顧益純也來了：“此事是我欠思量。”說的是池修之與鄭琰，男大防的問題。

鄭靖業亦頗爲躊躇，當今環境之下，再開明的父親，也不能眼看著一天大似一天的閨跟個青年異天天混在一。把兒拎回來吧，心疼。讓顧益純同樣的容講兩遍吧，不忍。讓池修之滾蛋吧，那是顧益純第一次主發掘的徒弟。

老婆和老媽掉水裡了，先救誰？——你老婆不是葉詩文。這個選擇題與顧、鄭二人遇到的難題實有異曲同功之妙。

“明天我見見他。”

池修之在年人特有的忐忑心中見到了偶像，一見之下頗爲滿意。鄭靖業道：“我與思玄乃是同窗，我常與大郎他們說，我與思玄本是一樣的。”

池修之的腰桿又拔了拔。聽鄭靖業用溫和的態度、溫和的聲音詢問他的學習生活狀況，他也一一回答。“先生令學生讀刑律。”

“這是個好主意，”鄭靖業中肯地道，“拖上幾十年，從地方上熬資歷不合你現在的境，倒是刑律，斷案好出彩。”

池修之“嗯”了一聲。

鄭靖業道：“是不清貴，但是頂用。艱難困苦玉汝以，你現在可比我當年好多了。那會兒家裡柴米都是靠我給我抄書換來的，一手字就是這麼練出來的，”說著出一懷念，“還是思玄當年照顧了我不生意。年人不要氣餒。”

最後才轉到他關心的話題：“你師傅說，你家中事多，不能在他眼前讀書？可是有什麼爲難的地方？”

池修之心說，戲來了。又把對顧益純說過的話再說一遍，表非常之誠懇。表示自己雖然對這樣的況有些不適應，但是並不是鄙視。至於他的理方法：“大家都方便，何樂而不爲？晚輩是真的忙不過來。且……”咬牙實說了，“一來就讓先生趕別的學生，這又是何道理呢？本是我唐突的。”

池修之的道行在他這裡還算太淺，看得出來這不是作戲。鄭靖業略有讚許，這世上太多隻知道死掐就TMD不知道雙贏的傢伙了，渾然忘了他老人家正是死掐黨的傑出代表。把知道新任金吾衛乃太子黨之時的冷怒到了心底，對於已經挖好了的坑去坑金吾衛、坑範大餘的事選擇失憶。

鄭靖業堅信，他是不得已的，要不是事沒有迴旋的餘地，他不想這樣掐人。他欣賞的是池修之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理模式。

得到老師與偶像雙重肯定，池修之總算不虛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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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益純注意男大防的，鄭靖業的意見是：公共課的時候讓他們倆一起聽，上完課，各自自習，不耽誤學習，絕對不允許擅自勾搭。

鄭靖業是不介意養個婿的，兒太兇殘神馬的，他也擔心。池修之一出現，他的心思就活絡了。但是，天下的父親總是年輕過，也有過青春的衝的，對出現在兒邊的小年們敵意不是一般的深——太瞭解猥瑣本質了有木有？！

杜氏很不同意鄭琰早，然而思前想後，慎重地道：“顧先生看著好？若是人品不壞，好好調-教，倒也不妨。只是不能有什麼事兒！”實在是鄭琰太那啥，嫁不出去很正常。私囑鄭琰，不許與池同學多接。這讓鄭琰囧了一張臉，姐要早也不會跟只傲吧？

爲此，杜氏還允許鄭琰換上了男裝去聽課，並且表示，鄭琰十二歲後，不管鄭靖業是怎麼想的，鄭琰都絕對不能跟年輕男子這樣相了。鄭靖業表示，他也是這麼想的。

自打來了個池修之，鄭琰覺得自己的生存空間被大大地了。可不是麼，只許去聽課，聽完就得滾邊兒去，不許出現在大家面前，連侄子都不能欺負了！每日裡與傲的接就是——

“師兄早。”

“師妹早。”

然後就是各自上課，鄭琰的座位經過調整，被放到了一架屏風後面。後跟了慶林長公主派來伺候筆墨的老婢，時刻注意向。顧益純講完公共課，先考鄭琰昨天功課，再指導一下的課程，留作業。趕滾蛋，老婢上來護送去慶林長公主的靜室寫作業。

所以說，近水樓臺神馬的，師兄師妹神馬的，你丫以爲這是古言武俠頻道啊？！

能讓他們一起上兩年學已經是很沒規矩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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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琰自認是個思想的年人，不跟小孩子計較。然而架不住池修之太閃亮，這貨對譜學的瞭解讓顧益純都驚歎（池爹著學的）、對禮儀的把握讓鄭琰歎服（還是池爹著學的），TMD這貨的數學也學得很好、這貨的書也背得很好——池娘貢獻。

不帶這樣的！你確實你沒開掛？我好歹是穿越來的啊，還這麼認真學，你丫一土著的，怎麼能怎麼能從小這麼自律這麼刻苦？

對此，我們只能說，七娘，你誤會了。

鄭琰苦思數日，考慮是不是要按照狗橋段，帶著侄子們欺負欺負這個“窮人家的孩子”，以顯示自己是個正常人。最後因爲覺得太過稚而作罷。無故欺負人神馬的，還是因爲別人在其他方面比你好，這RP簡直弱了。

池修之對鄭琰的觀倒是不賴，他算是明白顧鄭這一對好基友爲什麼不捨得不讓鄭琰讀書了。鄭琰的資質很好。顧益純是個好老師，真不能浪費了。池修之表示，他在十歲的時候，或許都沒有鄭琰懂得多。

其實他現在也沒糰子懂得多，至他不知道元素週期表。而且，你一小丫頭看刑律做什麼？理解得居然很好，顧益純拿出判例來的時候，池修之都不認爲還有誰能夠比判得更好，丫頭心思徹。也許鄭靖業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