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寂靜中,突然有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起,十分洪亮,正是擋在姜梨面前的小丫頭桐兒。
桐兒大聲道:“奴婢相信姑娘!”
姜梨一怔,還未說話,就聽見另外一個聲響起,有人道:“我也相信姜二小姐沒有做過此事。”
姜梨回頭一看,卻是青城山上與有過一面之緣的柳夫人。柳夫人見姜梨看向自己,就對著姜梨出一個安的微笑。柳夫人道:“說到底,現在所謂的人證,也就是這個丫鬟的一面之詞。”看了一眼瑟在腳下的香巧,繼續道:“這丫鬟可以說姜二小姐做過此事,姜二小姐也可以說自己沒有做過此事,無非是各執一詞罷了。姜大人爲閣首輔,不相信自己的兒,卻相信一個非親非故的丫鬟,如此行事,朝中人只怕不服。”
這就是明顯的爲姜梨出頭了。
姜元柏也愣了一下,承德朗柳元和季家有齟齬,和姜家卻相安無事。柳夫人這會兒卻不惜拼著得罪姜家,爲姜梨說話。
姜梨心中涌上一陣暖流。
和薛懷遠從小生活在桐鄉,薛懷遠是縣丞,經手過不案子,平日也並不避諱知道。曉得世間險惡,卻也常被人善心打。在冷冰冰的姜家,在此刻,的邊並不孤單,有一個忠心耿耿的桐兒,還有一個拔刀相助的柳夫人,這就足以彌補在這裡到的暗了。
姜玉娥見季淑然和姜瑤不好開口,這件事自然又落到了頭上,就用不輕不重的聲音道:“是各執一詞,不過姜梨從前不是沒有做過這種事,的確可能做呀!”
對呀,姜梨從前就毒害過嫡母小產,現在只是詛咒嫡妹,又有什麼不可能?
人們願意相信什麼,看到的就是什麼。
姜梨心地歹毒,暴戾,刻薄寡恩,是養不的白眼狼,誰都知道。
這樣的人,做這樣的事,很平常,很自然。
在沒有其他證據下,就算不能證明此事是所做,這個罪名也會安在頭上。
柳夫人眉頭皺,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可此事來的突然,再從頭找這件事不是姜梨做的證據,實在太難了。
眼看著此事再無轉圜餘地,姜梨才慢慢開口,問:“香巧,我再問一遍,你可是親眼所見,我是一刀刀一道道刻在這副頭面上?”
香巧擡起頭,到姜梨平靜的目時,不知爲何心中一。定了定神,著頭皮道:“奴婢是親眼所見,二小姐說恨夫人和三小姐,以爲三小姐搶了老爺的寵,要詛咒三小姐……”
衆人譁然,有人道:“果然如此,真是歹毒啊……”
姜元柏的臉更不好看,姜瑤和季淑然哭的聲音更大了。季陳氏清了清嗓子,道:“姜大人,這件事你一定要給個說法。瑤上也流著一半季家的,此事若是不理清楚,咱們就進宮,讓麗嬪娘娘說理去!”
竟是明目張膽的給姜元柏施。
季陳氏的恐嚇,也並未嚇到姜梨。只是輕聲道:“香巧是母親賜給我的丫鬟,若是香巧說謊……。”
“不可能。”季淑然搖頭,“香巧是家生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人品都信得過,手腳又勤快。如果不是梨兒你剛回府缺丫鬟,香巧我本想是留著的。”
桐兒忍不住冷笑一聲,人品好,手腳又勤快?哄鬼去吧!
姜梨低頭看向香巧,香巧仍然匍匐在腳下,低著頭,到頭上姜梨審視的目,脊背漸漸爬上一層涼意。
本來是萬無一失的事,就在此刻,香巧的心中,卻突然掠過了一不安。這不安轉瞬間變的越大,讓的心裡突然萌生出退意。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也只能將這齣戲唱下去。
“我也覺得香巧很好,這些日子在我邊,一直陪我聊天解悶,託的福,我回府後,過得也不乏味。所以當背叛我的時候,我才到十分傷心。”姜梨道。
香巧連忙道:“二小姐,不是奴婢背叛您,而是奴婢……奴婢實在不能看著您這麼一步步錯下去,奴婢實在沒辦法違背自己的良心啊!”
“良心?”姜梨輕聲反問,突然笑了,說:“你有嗎?”
香巧心中越來越不安,只道:“奴婢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你要背叛我。”
“夠了,二丫頭,”姜老夫人終於開口,“你到底要說什麼?”
姜梨收回落在香巧上的目,環顧周圍,慢慢道:“既然大家都不相信我,我就必須要找出此事非我所爲的證據,否則這千夫所指白挨一回,我生母的在天之靈也會心疼。”
姜元柏聞言,臉更差。
姜梨手,走到姜瑤邊的丫鬟金香邊。
最初就是這個丫鬟,從匣子裡拿出了紅寶石頭面。
姜梨走到邊,重新拿起放回匣子中的頭面。寶石在日下熠熠發,流轉,本該是剔的,卻因爲上上下下的斑駁刀痕,變得十分黯淡醜陋。
那副頭面被姜梨捧在手上,季淑然突然察覺出有些不對,可還沒等到開口,姜梨就先說話了。
說:“這副頭面就是證據。”
的手拂過,溫妥帖,脣角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皎潔,卻像譏嘲。
“這副頭面是假的。”垂下目,“這不是我的頭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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