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這聲音響徹書房的時候，姜桃花的腦海裡就只浮現了三個大字——

完蛋了！

不用低頭都看得見，有活潑可的明珠從桌布下頭滾進來，剛好停在了邊。景王現在的視線肯定是在地面上，絕對不能逆著珠子自然滾的方向把它們彈出去，不然就會被他發現桌下有問題。

可萬一這王爺心來蹲下來撿珠子怎麼辦啊？！

沈在野一時也傻了，呆呆地看著這一地的珍珠芒，半晌才反應過來，出去就抓住景王的胳膊道：“王爺快走！”

景王正想低下去撿呢，莫名其妙被沈在野拉出書房，很是疑地看著他：“怎麼了？丞相今日似乎有些奇怪。”

“在下不過是擔心王爺踩著珠子摔倒罷了。”沈在野一笑，轉吩咐湛盧：“進去讓人收拾，一顆珠子也不能。”

“是！”湛盧應了，連忙找了丫鬟進去，沈在野拉著景王邊走邊道：“王爺還是早些回去吧，還有事要做。”

穆無垠挑眉，掃了一眼沈在野的神，停下步子道：“本王認識丞相兩年，從未見丞相像今日這般慌張……可是有什麼事瞞著本王？”

“沒有。”沈在野笑了笑：“王爺想多了。”

“無垠雖然愚鈍，這點直覺還是有的。”瞇眼看了看他，景王輕笑一聲，竟然甩開他就返回了書房。

“王爺！”沈在野了手：“您這是何意？”

景王沒理他，目在書房裡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書桌下頭。

瞳孔微，沈在野手就想攔，卻比景王的速度慢了些。他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徑直衝過去，一把將桌布給掀了起來！

書房裡一陣安靜，春風從窗戶裡吹進來，穿過空空的書桌下頭，又從另一邊的窗戶吹了出去。

沈在野覺得自己的心跳是停了兩拍的，眼睛也過了一會兒纔看清東西，等腦子反應過來那下頭已經沒人了的時候，心臟才重新快速地跳了起來。

“景王爺？”

穆無垠有些尷尬，手將書桌下的幾顆明珠撿了出來，然後慢慢將桌布放下，笑道：“方纔就看見有珠子滾到桌子下頭了，想來丞相府上的丫鬟也許沒這麼細心，還是本王親自來撿比較好。”

沈在野面上有些微不悅之，卻像是忍著了，側朝外頭作“請”。

乾笑兩聲，穆無垠跟著他出去，低聲道：“本王一向有些疑神疑鬼，相爺切莫往心裡去。”

“在下明白。”沈在野擡頭看天，狀似滄桑地道：“就算在下一顆忠心帶著放在你們面前，皇室中人，都難免還心存疑慮，嫌這太熱。”

“丞相言重了！”穆無垠一驚，連忙拱手，一揖到底：“無垠絕無懷疑丞相之心，丞相一心助我，無垠豈能不知？心中只有激，哪裡還能有別的想法？”

沈在野嘆息，裡應著“在下明白”，眼裡的傷心之卻是更濃。

穆無垠急了，攔在他前道：“本王願意許諾，只要本王位及東宮，必定事無鉅細，全部給丞相過問，以表信任之心！”

微微一愣，沈在野垂眸拱手：“沈某無德無能，豈能當此重任？”

“這天下沒有人比相爺更合適了！”穆無垠道：“只要相爺真心助我，他日登位，必定許丞相榮華百世，福廕兒孫！”

微微一笑，沈在野還了他一禮：“榮華不過是浮雲，沈某未必有多看重。不過王爺能這般信任沈某，倒是讓沈某欣了。王爺慢走。”

看他像是釋懷了，穆無垠也就鬆了口氣，頷首行禮之後，大步離開了相府。

聽著馬車啓程了的靜，沈在野才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扭頭回去書房。

“姜桃花！”掃了一眼四下無人，沈在野怒喝了一聲。

窗外冒出個腦袋，桃花嘿嘿笑了兩聲，一臉求獎賞的神看著他：“看了青苔飛檐走壁那麼多年，妾的手還是很敏捷的！怎麼樣，化險爲夷有賞賜麼？”

吐了口心裡的悶氣，沈在野手便把人拎進來，目落在的臉上，像是在思考什麼。

被他看得背後發涼，桃花連忙手捂住了臉，從指裡看著他道：“爺可別想毀了妾的容，妾靠這個吃飯的！”

“你難道不是靠我吃飯麼？”沈在野微笑：“捨棄一點東西也沒關係吧？爺會一直給你飯吃的。”

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桃花臉發白：“您不能這樣啊，今日只是意外，以後不會有這麼巧的事了，妾保證景王再也不會發現任何蛛馬跡！”

“我不喜歡有不確定的危險埋在邊。”手掰開的手，沈在野湊近，輕輕吻了吻的臉頰：“命和臉，你選一個？”

心裡沉重得厲害，他們兩人雖然臉上都是笑著的，但是姜桃花心裡明白，沈在野沒有開玩笑，他是真的很認真地想讓的容貌變得讓景王認不出來。

嚨微微有些發，桃花覺得男人果然是世界上最涼薄的了。先前還能與你儂我儂，纏綿難分，一轉眼卻又可以這麼冷地想毀了。

這樣的人，不得心。

“爺……”小聲道：“您捨得嗎？妾這麼好看的臉，三國之中可找不出第二張了。您手裡捧著的是稀世珍寶吶！輕易毀了多可惜？”

左手還著的手，沈在野微微挑眉，看著臉上明豔的笑容，再捻了捻手裡的汗，不知怎麼的，心裡突然就了下來。

瞧把人給嚇得。

微微勾脣，他手上用力，將人拉進懷裡抱著，低頭在耳邊道：“別張，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

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哆嗦了一下，桃花手環抱著他，眼眶微微有些發紅。

外人看起來，多半是像被玩笑嚇著了的小兒家，撲在人家懷裡要安。只有桃花自己知道，分明是劫後餘生、心有餘悸。

懷裡的子微微抖著，單薄又弱。沈在野抿

脣，輕輕嘆息之後，手著的下便吻了上去。

眼淚刷地就順著臉頰流下來了，桃花口齒不清地哽咽：“您原先總嫌妾髒，現在怎麼倒是總親我……”

“不髒。”沈在野眸子溫了下來，輕輕抱著，像是哄小孩兒似的：“你的脣最了，像糯米糕，又香又甜。”

淚珠兒串地滾，桃花扁扁，還是意思意思紅了個臉。沈在野垂眸看著，手想將臉上的淚水了，卻不知怎麼越越多。

“別哭了。”

桃花的眼眶和鼻尖都紅紅的，雖然點頭應了他，但眼淚還是一直掉。

心裡莫名有些焦躁，沈在野一把便將抱了起來，抵在後頭的書架上：“再哭你今兒就別想出這院子了！”

“爺這話，是鼓勵妾哭，還是想讓妾別哭了啊？”眼裡水汪汪的，桃花搭搭地問。

沈在野失笑，雙手將的分開，纏在自己腰上，低下頭便去吻。

看了一眼半開的窗戶，桃花是有些臉紅的，然而像沈在野這種禽，方圓三丈之應該也不會有人輕易靠近，所以還是一門心思撲在怎麼勾引他上頭。

衫鬆垮，相親，姜桃花哭過的眼睛看起來像雨後的池塘，清凜凜地就引著人往裡頭掉。

沈在野進的眼裡，覺得方纔那句不要臉的話說得也未必沒有道理，這張臉，三國之中的確是難得了，他也的確該捨不得。

“爺，您是真心要放過妾了麼？”桃花突然溫溫地問。

這種問題放在平時，沈在野是不會答的，然而不知怎麼的，進眼裡，他竟然開口了：“真心的，只要你爲我所用。”

是他自己的聲音，卻不像是他自己說出來的。

心裡一，沈在野咬牙，拿出書架上藏著的匕首就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視線瞬間清晰了起來，面前的人香肩如玉，楚楚可憐，眼裡滿是無辜地看著他：

“爺，您怎麼了？”

該死的，竟然又被鑽了空子！

眼睛一瞇，沈在野抓著的手腕，將死死在書架上，咬牙切齒地道：“你這人，怎麼就不能讓我省點心？”

說好的不能再對他用朮，的膽子倒是大！

扁扁，桃花哼聲道：“許爺開玩笑，就不許妾也開一個？”

“……”

好吧，有理，這張很厲害。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在牀上也能依舊厲害，不要總是跟只被欺負的兔子一樣，一雙眼睛純潔又無辜，看得他想碎了！

抿了抿脣，沈在野抱起，直接轉去將兩邊的窗戶關了，然後將抵在窗戶上，肆意糾纏。

屋子裡明珠遍地，尚未收拾完，丫鬟已經是不敢在這附近待了，放下珠子就跑。

太漸漸落山，月亮掛上來的時候，沈在野打開了窗戶。

珍珠在月華之中盈盈發，像極了姜桃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