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琉璃不由愕然:這又從何說起?莫非上比較有貨的氣質,怎麼一個兩個都是要買的?稀奇的是,出價竟然還越來越低!
史掌櫃的臉也變了,忙陪笑道,“這位娘子只怕消息有誤,本店的畫師乃是東家的侄,並非奴僕,如何能買賣?”
那婢冷笑道,“那便把你東家過來!想你那東家不過是胡商,客戶而已,你可知道我家夫人是誰?他侄能被夫人看上,是幾世修來的造化!”
史掌櫃忙道,“我家東家姓安,東家的從叔武德年間便是散騎侍郎,早已了客籍,東家的侄也是良家子,能得夫人垂青,原是莫大的機緣,只是按理卻無法跟夫人去福,夫人恕罪。”
黃衫婢微覺語塞,良家子不同奴婢客戶,本就不能買賣,莫說二十金,二百金也是無法讓一個良家子去做奴婢的。不由回頭看了自己的夫人一眼,只見那張圓臉已經沉了下來,心裡不由一哆嗦,想了想還是道,“你且讓那畫師出來見過我家夫人!”
琉璃在心裡嘆了口氣,分開衆人走了上去,端端正正的行了一個福禮,“見過柳夫人。”
貴婦人一直紋風不的臉上終於出了一詫異之,目在琉璃上略停了停,扶著的另一個婢一眼瞥見,忙開口問道,“你如何認得我家夫人?”
琉璃心道,你家夫人每次出個門都搞這麼大靜,不嫌沉的舉著那麼大的“魏”字,不就是爲了讓別人都認得這位魏國夫人麼?面上卻恭敬的微笑道,“奴不久前曾在大慈恩寺外見過夫人的滷薄,故此認得。”
柳夫人聞言又上下打量了幾眼琉璃,兩道細眉慢慢的皺了起來,半響才淡淡的道,“你年紀輕輕的,倒有幾分眼力,聽說你畫功不壞,王家如今正缺這樣的人手,不知你是否願意來王家爲客戶?”
琉璃雖然也從崔玉娘、裴八娘幾個上見識過一把高門子的傲慢,但此刻聽得柳夫人這番話,心裡忍不住還是“靠”了一聲,雖然的確經常有人願意投高門爲比奴婢略高一點的客戶,但也不是人人都那麼賤吧?用得著拿出這樣一副施恩的口吻,難不還指自己聽了這話立刻恩戴戴、跪爬幾步上去親鞋底?琉璃心裡憋火,語氣卻更加恭順了些,“多謝夫人厚,奈何無法從命,萬恕罪。”
柳夫人的臉頓時沉了下來,最先開口的那位婢怒斥道,“大膽!夫人的話你也敢駁斥?”
琉璃微笑道,“不敢。奴若無聽錯,夫人適才是問,是否願意去王家爲客戶。奴非爲不願,乃是不能。啓稟夫人,奴家祖上也曾封過公侯,家族也有小小的名聲,如今食無憂,卻要貪圖富貴去做客戶,卻置祖宗面、家族名聲於何地?夫人出名門,又是當今皇后的母親,原是天下婦人的楷模,自然知道爲婦人,當以家族爲重,又怎會怪罪?”
說完又向柳夫人鄭重的行了一禮,“請夫人諒奴的苦衷,奴雖不能伺奉夫人左右,然夫人若有吩咐,一定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剛纔便注意到柳夫人的目落在了牡丹夾纈之上,想來今日之禍,應該就起於這夾纈。武夫人剛纔還說到,武則天穿著那牡丹紗在宮裡的牡丹花會大出風頭,得了厚厚的賞賜。柳夫人大概是聽說後了心思,長安城除染織署外只有兩家夾纈店,自然不難打聽出牡丹夾纈出自何家何人之手,這纔有了眼前這一出。
柳夫人目沉的看著琉璃,心裡明白今日只怕難以如願——總不能說,婦人不應拿家族名聲當回事吧?原聽說這位畫師不過是個年輕胡,還是個子和的,沒想到卻是這樣的一個厲害角!只是,以爲搬出這樣的道理來,自己就拿無可奈何了麼?
心裡拿定了主意,臉倒是緩了一些,點頭道,“也罷,你且給我做四夾纈,要蓮花、寶相花、花和蘭花四種,每一都要比這牡丹夾纈更好,一個月之後我會讓人來取,此間你不得再給別人做花樣!”
不讓再給別人做花樣,這和買了有什麼區別?喔,有的,不用給錢!琉璃心裡忍不住暗罵一聲,擡頭笑道,“多謝夫人照顧小店,只是一個月至多也就能做出一兩樣,四樣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的。”
柳夫人並不答話,邊的婢冷笑,“無法?那便自己想法去!我家夫人只管一個月後拿貨就是,若是沒有,你們也別想在西市再開門了!”
琉璃心頭怒火上拱,袖子裡雙手已不知不覺握了拳頭,但此時此刻,也只能忍無可忍,重新再忍,微微吸了口氣才笑道,“那就麻煩這位姊姊多付一半定金!”
那位婢沒料到琉璃沉默片刻,張口居然便是要錢,又是鄙夷又是憤怒,回頭看了柳夫人一眼,卻見眼神冰冷的點了點頭,本來就拿了四錠共二十金在手裡,立時便丟了一錠在地上,冷笑道,“拿去!還能短了你的不?”
琉璃垂下眼皮,好掩住眼睛裡的怒火,史掌櫃已經上前一步,撿起了那錠金子,笑道,“請稍候片刻,小人這就找錢。”
柳夫人擺了擺手,淡然道,“不必了,此後這位畫師只能給王家畫夾纈的花樣,待了四花卉後,自然還有事吩咐做!”說完悠然轉,在婢簇擁下緩緩登上華車,一行人又如來時一般浩浩的離開了如意夾纈。
待這行人走遠,店裡的客人這才七八舌的議論開來,附近相的店子也有人過來詢問,待得聽說了這事,各個都是搖頭不語。
琉璃看著史掌櫃手裡那錠小小的金子,只覺得荒誕無比。五金,不過六千多文錢,就生生買斷了自己的花樣,這位柳夫人也太“大方”了吧?也是,原先準備只花二十金就買下自己,算來不過是一個頭臉齊整的婢的價格。柳夫人是認爲畫師和婢是一個價,還是認爲的的錢就格外值錢些?若是那位王皇后的智商也和這位柳夫人差不多,能鬥得過武則天才真是沒天理了!還四花夾纈,以爲皇帝是蜂轉世麼?上有幾朵漂亮的花花草草他就會嗡的飛過來?
還好,如今已是永徽四年了,這位柳夫人,最多也就有兩年時間可以囂張!只是琉璃的心不由還是低落了下來。本來從這兩個月的勢頭來看,到今年年底攢上一兩萬錢似乎也不算困難,可如今一來,能不給如意夾纈帶來禍端就算不錯。
史掌櫃自然明白琉璃心緒不佳,他自己也是一腔鬱悶,此事也無法抱怨,待議論稍熄,便回對道,“四樣夾纈要一個月趕出來,卻是要作坊日夜做工了。要比那牡丹夾纈更好也是難爲。”
琉璃明白掌櫃的意思,嘆了口氣低聲道,“我盡力而爲。”說著便轉進了後院自己的畫室裡,從來都相信,憤怒不能解決問題,有這時間生氣,還不如做點有用的事。
小檀忙跟了上去,進門才低聲道,“這柳夫人真是當今皇后的母親?怎生如此不講道理?”
琉璃苦笑一聲,搖搖頭,“莫說了,當心禍從口出。”說著便手研好了墨,隨手在夾皮紙上勾了幾個樣子。柳夫人要的寶相花與蓮花原是此時最常見的紋樣,花與蘭花也不算見,但之前畫的纏枝牡丹,原是極經典的一種紋樣,要畫得比那牡丹夾纈還好,卻談何容易!琉璃頭疼的了額頭,將畫好的幾個樣子都丟到一邊,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卻聽一陣腳步聲響,門簾一挑,武夫人已出現在了門口,眉頭皺,神頗爲不悅。琉璃忙放下筆迎了出去,笑道,“小郎君已經走了?可曾買到合意的弓箭?”
武夫人皺眉嘆道,“你在我面前還作甚模樣?掌櫃都告訴我了,你這也無妄之災!此事我定會告訴我家妹子,最是聰慧不過,一定能幫你想出法子來,說起來這事也與……”想起什麼似的捂一笑,又轉了話題,指著牆上的狩獵圖道,“我原想讓你幫我也做個這樣的夾纈屏風送人,如今看來卻是不了。”
琉璃笑道,“有什麼不的?也就是這兩天沒有空閒,過兩日只怕想忙也無事可做了。夫人不妨先說說看。”開玩笑,哪能因爲柳氏這樣橫行不了兩年的紙老虎,就放棄一棵真正的大樹?
武夫人想了想,笑道,“我倒也未想好,只是再過一個多月,也是有人要過壽辰,我想送一樣別緻些的件做壽禮,這夾纈屏風便是不錯,只是還想不好要送個什麼樣子的。”
琉璃便問,“此人最何?”
武夫人沉道,“最的便是書法,他不遊獵玩樂,因此狩獵圖只怕不大合他的意,餘者麼,他也不珠寶珍玩、奇花異草……”不知想到什麼,的臉又有些紅了。
琉璃見眼波流傳、暈生雙頰的樣子,眼角又掃過那條的夾纈羅,心裡猛地一,難道那則八卦居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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