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子走到衆面前便停下腳步,他擡頭看向衆木屋。看了一會,他轉頭向前方的那片小花園中走去。
他這一走,衆同時跟在後走了起來。
孫樂低著頭,亦步亦趨地跟在們後。
五公子一直走到花園中間才停下腳步,他轉頭打量著四周的景,片刻後低聲嘆道:“荷葉凋零,草木知秋啊。”
五公子的聲音清冷而充滿磁,聽之極。衆聽在耳中,一個個目眩神迷,有幾個甚至還紅了眼睛。
孫樂站在後面冷眼旁觀,有點不明白,五公子只是隨便說了一句話,們用得著這麼麼?
自五公子這句話說出後,衆都沉默起來。
一陣沉默中,七姬突然上前一步,看到上前,三姬一驚,連忙手扯向的袖。
七姬的袖子一甩,把的手給甩掉後,走到衆中間昂起頭看著五公子,紅著眼睛說道:“五公子,妾到你這裡也有一年了吧?這一年來,我只跟公子說過不到二十句話!這從春到秋,從秋到冬的,妾無時無刻不在盼著公子的到來。有時遠遠地聽到公子的聲音,妾也是喜悅無邊。公子,你剛纔都說什麼‘荷葉凋零,草木知秋’,這又是一個秋天來到,公子你難道就不能憐惜我等姐妹?”
七姬這席話又清又脆,又頗是令人憐惜,那聲音中的和意直人心。
五公子明顯被怔住了,他側過頭看向花園中的小小荷塘,避開了七姬的眼神。
七姬咬著脣,的脣抖著,一副泫然泣的模樣,不止是,衆中已有一半都直盯盯地地著五公子,等著他的答案。
又是一陣沉默。
孫樂低下頭,心中暗暗想道:是了,昨天們就說過,好象只有我是五公子自己親點的,那其他人要麼是別人送來的,要麼是自己送上門的。現在聽七姬的語氣,他雖然立了這個西院,卻一直都沒有怎麼與衆親近過呢。
想到這裡,心中涌起一抹甜。
這抹甜來得極快,極突然,孫樂努力地把浮出心頭的喜悅給下,再次對自己說道:孫樂啊孫樂,你長得這麼醜,以他的份地位和相貌,怎麼可能會看中你?他不要這些人定是有別的原因在,這絕對不能爲你歡喜的理由啊!
這樣一想,的心又漸漸平靜下來。
眼看冷場了,一個長相豔的走到了五公子後,小心地挨近他的子,微微側,擡頭仰著他,笑道:“五公子,這春去秋來的可是正常啊,年年都是這樣,你爲什麼要嘆氣呢?難道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豔的話打破了僵局,五公子角微微一彎,眉頭微皺,卻沒有迴應。
不過他只是角這麼一彎,孫樂便覺到衆都鬆了一口氣。
這時,孫樂聽到七姬暗暗嘟囔了一句,“不要臉的八姬,還真一隻狐貍!”的聲音極低極細。
原來那豔子就是八姬啊。
八姬見五公子揚了脣,更是笑逐開。抿著脣笑著,“妾等雖然都是婦道人家,不過常言道,一人智短,衆人智長,五公子有什麼煩惱,我們也許能想出一個半個有用的法子來呢。”
善於察觀,一見五公子的樣子便肯定了他一定有什麼煩惱。
五公子籲出一口氣,終於開口了,“齊王后過逝了,他有寵姬四人,平素裡相待都不分彼此。前幾日齊王有問我父該立誰爲後,我父實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他當時敷衍過去了,再過三日便又是上朝之期,萬一齊王再次問起,他就不好再推拖了。這立後之事事關重大,萬一我父所說之人並不是齊王最,不能被立爲後,將來新後繼位一定會對我父心有疑忌。我所憂慮之事便是如此,你們可有好法子可想?”
五公子說出後,靜靜地瞅著諸,明澈如秋水的眼眸中充滿期待。他居然對幾個弱子充滿期待,看來這事實在是讓他焦頭爛額了。
衆面面相覷,一個個擰眉苦思,卻久久都想不出一個法子來。
五公子看到們這樣子,不由長嘆一聲,說道:“我父後這許多高人都想不出來,你們想不出對策也是正常。”
衆見不得他那副憂慮的模樣,一個個更是眉頭皺。
三姬擡起頭來溫地說道:“五公子,就不能從侍那裡知道齊王最喜歡的是哪一個麼?”
五公子搖了搖頭,“不能。”
這時,七姬也問道:“那,們誰的父母家族最有勢力?”
五公子瞟了一眼,淡淡說道:“都相差無幾。如果有一姬家族勢力雄厚,哪用得著我們這些旁人來這份心?”
他說到這裡,見衆面面相覷的模樣,淡淡說道:“好了,這事本不是你們這些婦人該心的,我也得走了。”
說罷他長袖一揮,轉向回走去。
看到他轉,衆都是依依不捨,不過們也都知道這個時候五公子心緒不定,不是向他撒求歡的時機。
孫樂見衆都沒有注意到自己,便慢慢地退下了。
來到自己的木屋裡,從地上撿起一塊容易留下印痕的灰石,用小石子在上面寫了起來。
這灰石有一掌大,但要刻上五六十個字也不容易。孫樂刻好後,便把灰石攏在袖子,向西院門口走去。
當趕出西院門外時,正好看到轉林蔭道中。加幾步來到五公子後,輕聲道:“五公子!”
早在孫樂趕上之時,阿福便看到了。他眉頭一皺,臉上出一抹厭惡。這時見不知輕重地喊著五公子的名字,不由冷哼一聲。
孫樂的聲音不大,五公子沒有聽到,不過阿福的冷哼聲他到是聽到了。五公子轉過頭看向阿福,見他在向後張,便向回頭看來。
孫樂見五公子看向自己,便走幾步來到他邊,微微一福,低聲說道:“五公子,妾有計。”
孫樂說罷,從袖子把灰石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