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四爺回京，卻把弘昐留在了保定。

他靠在榻上沖著李薇笑：“這是生氣朕把咱們的兒子留在外頭沒帶回來？從朕回來後就沒對著朕笑一個。”

李薇笑了一個。

四爺被逗笑，把扯到邊，喊張起麟：“把那個青鸞的匣子拿過來。”

這個匣子還是他送給的。

他握著的手說：“朕一直帶在邊兒。”

這次沒跟他去泰山，他走前就說跟要一樣隨的東西帶在邊，好當個念想。

李薇覺得……有這個必要？

匣子捧了來，四爺扭開上方的機簧，笑道：“當然朕跟你說要你一樣東西，你竟然指著朕上的服說這就是你親手的，都穿上了。”

明白，四爺這是嫌不夠詩畫意。

要說詩畫意，那還送過他頭髮呢？不是也帶著的嗎？

不過四爺當時的意思是讓再送一個。親手送，他好親手接過來。

“結果，你送了朕這個匣子。”四爺現在想起來都想笑，“還跟朕說，這匣子可以用來放東西。”

是走實用角度。出門在外，邊的東西雖然有太監們替他收拾，但還是最好別帶些沒用的零碎。

還給他帶了幾個戲本子呢，比如那個他一直贊好的《蕭歌》，這齣戲一再改編，年年都要演，都會哼了。

聽說現在南府挑角兒，頭一樣本事就是要能唱王大小姐的戲。

結果四爺拿它來放從家裡寄來的信，拿出來居然都是寫的。

他拿出來一封封的翻，不知道他要找什麼。就給他端了杯茶，坐在一旁等著。

四爺翻到了，不自笑起來，遞給道：“你看，這是你寫的吧？”

李薇狐疑的湊過去，主要是他的笑容好像有鬼一樣。跟著一眼就看到寫的那句‘見秀，俱青，不如臣妾多矣’。

立刻就到臉上發燒了。

四爺還在笑，攬著把給拉到懷裡摟著，兩人一起歪在榻上。

“這信朕一直放在枕頭下。”

就這還放到枕下！

李薇就覺得臉上都要著火了。不得不埋到四爺的懷裡去裝傻。

“別躲啊。”四爺忍著笑把拉出來，摟著道：“朕就在想，朕在外頭，不能陪著你，不知選秀選得我家薇薇是不是又泡到醋罎子裡了？”

李薇清了清嚨，很義正嚴辭的說：“今年秀沒有好的，臣妾就沒給萬歲爺挑。”

四爺也端正嚴肅的答：“先著宗室吧，朕邊有人陪著，不那些生人過來攪。”

第二天就該忙了。

弘昐留在保定是因為四爺已經定下主意把純禧公主接回來，公主府還沒建，但這個快得很。所以他回京後第二天，十七爺就帶著人馬和聖旨出京了。要把純禧公主接回來奉養，那是需要聖旨加持的。

不然科爾沁不會放人。

純禧公主之所以貴重，因為是康熙朝的公主。康熙一朝嫁過去的公主裡，只剩下三人還在蒙古。其餘的都沒了。

李薇整理好的秀名冊，又拖了半個月才給他。

四爺臨走前只來得及給弘時的福晉挑好了，其他的宗室子弟都還沒下旨賜婚呢。

給十三爺的側福晉也賜下去了。

四爺此時想起了弘昌，對李薇道：“朕不好盯著十三問這個。你去問問吧。”

弘昌送到四爺手裡就是個死，但他卻不忍殺十三的兒子。十三都沒了一個兒子了，再死一個就太慘了。

李薇這邊答應下來就泛起了愁。

要是弘昐還在就方便了，現在弘昀不出空來，弘時又添了個建公主府的活兒。弘昤和弘昫都太小，還不能單獨辦差。

兆佳氏又病了，不能把給宣進園子裡來問。

思來想去，讓福克京阿走了一趟。

福克京阿是務府總管，又姓鈕鈷祿。在四爺的一再打下，鈕鈷祿氏的兩位候爺都不了，唯一的皇阿哥，十爺到現在還是個頭阿哥。福克京阿在這種況下自然而然的就了鈕鈷祿一族的領頭羊。

既有實權，娶的還是當朝唯一一位固倫公主，公主還極得聖心。只看另外兩個公主的額駙還在幹吃俸祿沒差事就知道了。

所以，上次額爾赫一聽到弘昐被人攻擊，就是想讓福克京阿發揮下影響力。鈕鈷祿是大族，在朝中的影響力並不算小，姻親故舊可有不。聽說他們連摺子都寫好了，打算把那個史給罵個臭死，連史納了一對姑侄當小老婆這種事都翻出來，誓要把這史罵得沒臉出門。

弘昐發現了，自己沒辦法，又怕說不姐姐，求到李薇頭上來，把玉瓶來吩咐一頓後才把這事給按下了。

但這也讓李薇頭一次發現婿也是有用的。

“你去怡王府只當是替我去賞東西的，就道讓太監來太生分了，所以才讓你過去。也是替我看怡王和福晉的意思。”道。

福克京阿趕道：“是，額娘。”

他有些張，李薇就說起了額爾赫的這一胎還有福慧，還開玩笑的說起這裡有不秀的名冊，要不要給他也指一個啊？

福克京阿立刻聽懂了，馬上說：“額娘饒了我吧。額爾赫都說了，要是我敢對不起，就再也不讓我進公主府。”

福克京阿也害怕，要是跟烏拉那拉家的星德似的，睡小老婆也有太監跟著就太苦了。公主既貌又有聖寵，待他也好，平時裡相從不拿公主架子，待他阿瑪額娘也十分尊重。不過是一些罷了，都是值得的。

說笑一陣後，福克京阿已經放鬆了，李薇話鋒一轉說起了之前史的事，笑道：“我讓人把那摺子給攔了，辜負了你的好心，你可千萬不要介意啊。”

福克京阿一驚之下，起跪了下來。

“兒臣不敢。”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上頭的皇貴妃，“都是兒臣思慮不周。”

李薇沒起，繼續溫的說：“我也跟弘昐說過了，他也說要謝謝你。”

福克京阿立刻磕了個頭，伏下，額頭地面，嗡聲嗡氣的說：“兒臣不敢。二貝勒言重了。”

屋裡靜了一會兒，福克京阿的心如鼓擂般跳起來。

“不過，這朝上的事，我一向是不讓額爾赫手的。是公主，凡事有皇阿瑪，有兄弟，犯不著讓心。”李薇道。

福克京阿又磕了個頭：“兒臣明白。”

看來上次的事讓皇貴妃生氣了。福克京阿只擔心這件事會不會皇上也生氣了？皇上不會對公主生氣，只會認為是他擺弄公主，背著公主弄鬼。

雖然……他也不能說一點都沒有……

本來，上次朝上的事如果做了，鈕鈷祿一族不但能再次揚眉吐氣，他們還能為二貝勒的‘自己人’。

只是靠著公主跟二貝勒的誼是不夠的。他們更願意在朝上也為二貝勒的幫手。

甚至，他們還打算看能不能往二貝勒府送人。若是能指個鈕鈷祿家的姑娘進去就好了。

雖然這次不，但日後機會多得是。

但福克京阿現在不敢這麼想了。

他聽著上頭皇貴妃道：“你是額爾赫的額駙。雖然我跟額爾赫說，讓跟你在一起時也要學著做你的妻子，但是事實上，你是的額駙。”

不是鈕鈷祿族娶了個公主。

“你要分清輕重。”

福克京阿出去時背上已經了。送他出來的小太監面帶笑意掃了眼他的額頭，笑道：“現在這秋老虎也熱的。額駙，要不要尋個地方先洗漱一番？”

福克京阿此時還有些心悸，強笑道：“……有勞公公。”

四爺聽說讓福克京阿去出公差，笑道：“你倒抓了個幫手，朕這裡卻尋不著人了。”

辦完弘暾的喪事後，十三爺的每況愈下，現在四爺也不怎麼敢使喚他了。

“十三還背著九門提督的差事，只這一個就夠他辛苦的了。”四爺也發愁，他用慣了十三，一時半刻本找不到能代替十三爺的人。

要說十四爺，他擔著宗令也是忙得腳不沾地。

何況九門提督何等要？給十三他能放心，給十四就還欠點兒。

李薇替四爺把人數過來，也覺得還真尋不到一個能當九門提督的。這個人最好只忠心與四爺，跟誰都沒牽扯，還要能耐得住寂寞當孤臣。

這三條就把朝中大半的人給篩下來了。

道：“要不然就換個人當宗令，把十四爺給空出來？”

四爺點頭：“朕也是這麼想。十六倒是能接宗令。還是暫時讓十三繼續當九門提督，十四先歷練幾年，看他能不能接這個班吧。”

“也不能只盯著十四爺一個，萬一他要不行呢？”李薇覺得十四爺不想是個能當孤臣的料。

四爺嗯了聲，他也是這麼擔心的。而且從康熙朝一路走過來，十四可沒蹦躂。

所以他想的是除了十四，還有十七。

十七出宮晚。康熙一朝時幾乎沒有摻和進來，跟哪邊都沒關係。這樣的人他才能放心用。

“十七爺呢？”

四爺一愣，看著坐在他邊的薇薇，正在認真的想，然後對他道：“其實我覺得十七爺也不行，您幹嘛不挑個真正的奴才呢？比如烏雅家能不能尋一個出來？這才是真正的跟哪邊都沒牽扯。”

四爺一下子就笑了，著的手說：“好了，想這些多沒意思？之前不是說要給朕做服？做到哪兒了？”

李薇只好順著他轉移話題，讓人把的針線拿過來。

還是，素棉布，不繡東西不鑲金玉。簡單的讓人流淚。

四爺看到就說：“你的手藝還真是幾十年就是這個樣。”不過不等瞪他，他接著道：“朕還就是穿著你做的裡舒服，別人做的都不行。一上就覺出來了。，還硌。”

細棉布的裡怎麼能還硌？

李薇有點小得意的說：“做好後我都會的。”了再拿給他穿。

“薇薇最心。”四爺誇了一句，說話就要把這裡給換上讓看看。好不容易讓給攔住了。

“這都秋天了，晚上冷了。穿穿再著涼了。”李薇讓人把服拿走，道：“不用試，你的尺寸我都知道。”閉著眼睛都能說得一不差。

四爺好像有些對不起般的笑了下。

晚上，兩人躺到帳子裡睡覺了，他突然沒頭沒尾的說：“奴才也不能信。就像隆科多，皇阿瑪那麼信他，不就是認為佟佳氏是‘自家人’嗎？”

李薇沒接上信號，聽他繼續往下道：“奴才就是奴才。他當慣了奴才，換到別人手下也能當個好奴才。天生骨頭輕。”

李薇嗯了聲，還在努力跟他對接。

四爺握著的手說：“像十三和十七這樣的，天生就是主子。能收服他們，他們心服的才能為他們的主子，讓他們心甘願的伏首稱臣。這樣的人，才能委以重任。”

說完他看著。

他抒發完了，才將將到廟門，“……九門提督？”點頭，還是想不明白，先說：“都由著您的意思就行了。我又不懂這個。”

——二半夜他跟說這個幹嘛？是十三爺的病讓他又有了？

想到四爺大概是看十三爺生病想到自己了，李薇就同的拍拍他的背，安道：“您龍馬神，十三爺那是命不好。”一夜還能來兩回，絕對是沒問題的。

四爺噗的笑了，他在這裡怕因為剛才的事打擊了，特意跟解釋，不是不能跟討論這個，他跟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結果本就沒放在心上？

李薇就看到四爺笑完翻到上來，一邊笑一邊解的盤扣：“龍馬神，不錯。”

他就龍馬神了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