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太皇太后的喪事除了一些不和諧的音符外，其它事都順利得很。不管是禮部擬的諡號還是別的什麼都是一遍過。李薇在後宮一面覺得這麼順利好的，一面又替太皇太后難過。

要是能有個親生的孩子，此時哪怕早就沒了，只要有後人，朝中就不可能這麼順順當當的一點磕都不打。正因為沒個親生的孩子，所以不管是誰都不在意的後事。

並不是說太皇太后的後事不夠隆重，順治朝時候的人，到現在不說國寶也差不多了。四爺親自至祭，比當年孝敬皇后去時還要鄭重其事。

但再鄭重還是差了一點意思。大家忙的是太皇太后的喪事，而不是送一個親人離世。

後宮的一切都有條不紊。

這次回宮覺更有些不同。明明聽四爺說乾清宮也被人翻了個底掉，但回來後卻一切如常，沒有人心惶惶，大家好像都沒發覺發生在乾清宮的事。

李薇剛回來，遞到面前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年貴人病了的消息。侍候年貴人的宮在跟前幾乎要哭，又因為年貴人搬到東六宮後是跟宋氏住在一起的，所以宋氏也跟著一起來了。

李薇聽他們說了一盞茶就讓人把這宮給領出去了。

宋氏雖然已經是恪妃了，但好像還是沒什麼底氣。那個挑香的宮被人扶出去後，就要跪下給李薇請罪。

李薇一使眼，玉煙趕帶著小宮把宋氏給扶起來。

“那宮說得不清不楚的，我才回來也聽不明白，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李薇讓人重新上茶，笑著問宋氏。

宋氏如今看著比老多了，頭髮雖然仍舊烏黑，但一看就是染的。其實宮裡染髮的東西多得很，也都能染得很好。還沒有化學質傷害發質。

捧著茶慢慢道：“也沒什麼。只是年貴人心高氣傲，年紀太輕，有點什麼事心積在心裡。”

說白就是從代掌後宮的位子上落下來了不習慣。年氏從進宮當庶妃起就比有名號的妃嬪們還牛氣，現在真讓照著貴人的日子過，就不了了。

李薇寬了宋氏幾句，道年氏不懂事，讓宋氏多擔待點兒，的忠心，萬歲爺是知道的。

年氏住在宋氏的宮裡，宋氏管轄。這一病倒，現加上剛才的宮挑香的哭訴，倒像是宋氏悄悄欺負一樣。

送走宋氏，趙全保進來笑道：“恪妃娘娘也是個有心計的呢。”要整年氏哪用再使什麼手段？只要照著貴人的份例給，把當個貴人看待就夠年氏氣吐的了。

不然，孝敬皇后去了才剛剛一年，年氏就能病得起不來床，還讓的宮來哭訴，可見宋氏整治人的手段也不差。

宋氏為什麼整治年氏，李薇並不關心。

“好歹也在宮裡熬了一輩子，誰把恪妃當小白兔就是自己找苦頭吃了。”李薇認為這世上一直做對的事不可能，但要一直不做錯事也不容易。宋氏這一輩子就犯了兩回錯，除了給宜爾哈穿小鞋那次，還有一次就是生紮喇芬那次，不過第二次到底做了什麼事，李薇到現在都不知道。

這兩次錯徹底毀了宋氏的一生。但又是幸運的。因為這兩次犯錯時，四爺還年輕，當時他還只是個貝勒。所以只是冷落宋氏而已。而宋氏又因為這兩次記住了教訓，從那時起到現在再沒出過一次錯。

李薇待趙全保：“對恪妃恭敬些。平時的份例也可稍稍放寬，恪妃那邊的人要求個什麼不必卡太嚴了。”

很快，太皇太后諡孝惠，停靈百天后葬孝陵。陪著去的是就是新任恒郡王了。四爺讓李薇賞恒親王，卻是比平時要減三分。

李薇依言照做。跟著弘昐就接旨讓他在三個月把恒郡王府給修好。

其實從貝勒到郡王，府邸擴建也不費什麼事。弘昐也是做慣了的手，一手讓人遷民居，一手讓務府做石獅子、修屋簷、臺階等。至於擴出來的府要做什麼，時間太短，弘昐在問過五福晉後乾脆擴了個花園，餘下的等五爺回來想怎麼修就怎麼修。

宜太妃也由原定的給九爺奉養改了給五爺養。

李薇想著這麼突然一調換，可能也跟前朝或者這次詔的事有關。但認為九爺這麼機靈懂事的一個人，他不大可能會突然腦子進水摻和進來。估計還是被掃到了颱風尾。

出於和諧的考慮，李薇特意去甯壽宮看宜太妃。

不想宜太妃都快高興壞了，一點都沒有的小兒子吃虧委屈的覺，只顧著想搬到五爺府上後怎麼含貽弄孫。還對著和太后都歎了一通‘小時候沒顧得上照看老五，現在也算是全了我們的母子份了’

宜太妃真是讓人不服不行。

李薇想起早年的太后也是這樣，讓相當佩服。

把宜太妃的話跟四爺學了，畢竟宜太妃跟說就是想讓萬歲知道。

四爺笑道：“朕今天去見太后，已經聽太后說過一次了。”這些太妃們都是人。他放下書道：“這兩天老九也是乖巧的厲害，還跟朕說願意去抄隆科多的家，還寫了兩本摺子上來痛駡隆科多，不知道的還當他跟隆科多有多大的仇呢。”

九爺也很。他是剛發現四爺貌似對他有不滿就趕表忠心，什麼得罪人的差事都願意做。

李薇發表了下意見，認為九爺沒那麼蠢去看詔。

“當然不是他。只是他以前跟老八走得近，此時把他提上來當郡王，朕也要防著他替老八說話，讓他回京。”四爺道。

李薇怔道：“……這裡頭還有八爺的事？”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四爺繼續看書，好像他說的本不是什麼重要的事，“老八清楚，只要朕在位一天就不會讓他回來。他要回京，只能寄希於新君。”

“他們難道還想謀朝篡位？”李薇渾的都炸起來了。

四爺被嚇了一跳，放下書道：“你怎麼會想到這個？”看臉都嚇白了，才知道想岔了，哭笑不得的道：“他們既沒兵，又沒權，能幹什麼？當年理親王想謀逆還從江南截稅銀養私兵呢。就這都沒。”

他把拉到懷裡摟著，慢慢講給聽：“他們想的不過是先確定下朕心中的人選，如果向著他們呢，他們就輔佐他，慢慢的離間與朕的父子之。如果不向著他們呢，就推一個向著他們的上去。”

他扳著手指給數：“朕登基以來也算是招了不駡名。不止是老八和佟家，還有曹、孫、李三家，朕把他們從江南那個好地方攆回來，這些人都恨著朕呢。還有安郡王的嗣子，朕把十六過繼過去，等於是把他一家子從安郡王府給攆出來了。從王府公子到庶民，誰能得了呢？”

還有烏拉那拉一族。

這個四爺就不打算講給薇薇聽了，省得讓聽了再多想。

不過烏拉那拉一族早已被他拆得七零八落。除了當了都統的星輝外還有宜爾哈這個大公主，依附到他們旁的烏拉那拉族人都是不肯摻和進去的。現任的承恩公富昌跟著弘暉，雖然有些小心思，但雖然弘暉出宮，可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人支持他。讓他們孤注一擲是不可能的。

只有五格那一支算是想借此翻。可他們折騰得再厲害也是弘暉的母族。五格還有個兒子當過弘暉的哈哈珠子。就算他們想棄弘暉轉投弘昐等人，也要看看他們上的籌碼夠不夠。

這些人不管怎麼做都繞不開弘暉。

就算老八他們打的主意也是弘暉。不管是要把弘暉推上去，還是要借他的勢。

弘昐從朝開始就一直在歷練，六部也去過了，宗室也接了不了。他還有很多的時間來教這個兒子。

弘暉如果這次能穩住，朕也能放心了。

如果不行，就由朕下手徹底斷了他的心思。也免得弘昐日後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