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沈默聽他提起來，才想起自己好幾天沒見過季明軒了。他晚上睡得沉，季明軒最近又忙著訂婚的事，也不知有沒有回家來睡。

趙奕四下看了看，問：「怎麼不見季先生？」

沈默道：「明軒朋友多，在忙著招呼客人。」

「季先生真是大忙人。」

「一貫如此。」

沈默對上趙奕，總覺得有些尷尬，原本想敷衍幾句就走開的，不料大廳的燈在這時暗了下來。

接著音樂聲響起，周揚跟季安安攜手走了出來。兩人都穿正裝，周揚的黑西裝配上季安安的純白小禮服，真正是一對璧人。全場唯一的一束打在倆人上，晃得人有些眼暈。

沈默遠遠瞧著，覺得一切都不真切。他對周揚的印象還停留在三年前，對眼前這個即將為季安安丈夫的男人，反而到陌生了。

沈默過了一會兒才發現，季明軒也站在不遠。

季明軒的目掃過來，仿佛在他上停頓了一下，然後又飛快掠了過去。

沈默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他聽見旁邊有人竊竊私語：「季家淨出俊男。」

「妹妹都快結婚，當哥哥的卻還沒靜。」

「季先生的花邊新聞可不，且他若是想結婚，多名媛淑任他選。」

趙奕也聽到這番話，看了沈默一眼，輕輕挑一下眉梢。

沈默愈發覺得不自在起來。

好在訂婚宴就是走個流程，周揚跟季安安切完了蛋糕、倒完了香檳，一切便告結束。兩人擁吻時，大家紛紛鼓掌祝福，沈默在人群中拍得兩只手都疼了。

隨後燈重新亮起來。季安安當沈默是自家人，徑直走過來找他說話。剛在臺上喝了點酒，兩邊臉頰紅撲撲的，更添了一分豔。左手已戴上了訂婚戒指，在水晶燈下折出耀眼的。

季安安拍著口道：「剛才真是張。」

「人人都這樣。」沈默真心道，「恭喜。」

季安安笑著抿一口酒，問：「我看大哥今天心不錯，你們是和好了嗎？」

沈默想也不想，道：「當然。」

季安安不無羨慕：「我跟周揚……最好似你和大哥。」

沈默說：「只會比我們更好。」

兩人正說著話，遠遠看見趙奕端了酒杯去找季明軒。

季安安也聽說過一些緋聞，有點不大高興，小聲嘀咕道：「他怎麼也來了？」

邊說邊拉起沈默的手，道：「我們過去找大哥。」

沈默掙紮不，只好被拉著走。

半路上跟一個形高大的男子肩而過。那人長相普通，只是眉骨有一道深深的疤痕，看起來頗為打眼。

沈默只瞥了他一眼，一張臉瞬間變得蒼白，兩條像是重愈千斤，整個人僵在原地，連一步也邁不開去。

季安安回頭道：「沈大哥，你怎麼了？」

沈默被握著的那只手也是冰涼冰涼的，道：「剛才那個人……」

「誰？」季安安回頭張一番，說，「哦，你是說臉上有疤的那個人？他是周伯母找來的保鏢，負責訂婚宴的安保工作，好像還是周揚的遠房表哥。」

「他長得兇神惡煞的，確實嚇人。」季安安悄聲道，「聽說他是在道上混的，從前還坐過牢，前不久才剛從牢裏出來。」

沈默臉上一點也無，過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低聲說：「……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