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太子妃回京的日期很快就定下。
得知太子夫妻即將要回京, 青河府的員們不得為兩人踐行,再次在黎園舉辦踐行宴。秦贄和裴織很給面子地出席宴會。
這次宴會來的人比當初的接風宴還要多,除了青河府的員及其眷外,還有常將軍、遠道而來的各地方名門族等, 格外熱鬧。
席宴上, 一群人紛紛向太子、太子妃敬酒, 態度比當初的接風宴要輕松許多。
這也是因為太子夫妻即將離去, 眾人不必再繃著神經, 小心翼翼地伺候。同時也是因為這近一個月的相下來,他們發現太子行事頗有儲君之風, 只要不是心不正、主犯錯誤, 太子還是很寬容的。
酒過三巡, 氣氛越來越放松。
裴織也喝了幾杯酒, 頰如桃,灼灼生輝,看得一群眷都有些怔愣,忍不住慨,太子爺真有福氣。
趙夫人笑盈盈地和太子妃說話。
以往太子妃對們都是客氣而生疏的, 裡說著場面話,卻是滴水不, 教人想要討好都無從下手。
自從有賀誠明作為介, 趙夫人和太子妃悉起來, 能覺到太子妃對的親切, 心裡越發的覺得丈夫那表佷子是個能乾的。
趙夫人很會找話說,話題很快就轉到太子妃和福寧郡主都興趣的地方。
“聽說賀家人已經從蜀地出發, 再過些日子,就能抵達雲州城。”
溫如水一臉失, 很可惜自己沒法看到現場。
最看這種惡人被揭穿後,遭到報應的下場,否則無法釋懷對賀清婉遭遇的難,甚至會讓繼續恐婚。
當然知道這世間的婚姻並不是都是悲劇收場,也有幸福的例子例如太子妃和太子。可更多的還是現實又悲慘的,唯有看到那些惡毒的人遭到報應,才能讓釋懷。
趙夫人不好笑。
自然能看出福寧郡主的失,太子妃雖然沒什麼表示,但看過來的眼神也表明,也可惜看不到那一幕的。
這讓想起,太子妃不管份如何高貴,如今也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小姑娘。
外面的天漸漸地暗下來。
因是踐行宴,眾人都想要盡量地討好太子和太子妃,格外的熱,甚至在黎園安排了不節目。
有特地討好太子妃的員過來說,黎園種了不曇花,因為是特地種在玻璃房裡,讓它的花期提前,今兒估計有曇花盛開,請太子妃過去欣賞。
裴織聽說過曇花一現的景,欣然前往。
一行人浩浩地朝著黎園種曇花的地方而去。
那裡早有人準備好歇息賞景的地方,就算曇花沒有及時開放,也能讓主子們在那兒歇歇腳,欣賞黎園其他地方的夜景。
黎園的第一位主人確實是個財大氣的,將黎園建得奐,白天夜晚的景致各有不同,同樣令人驚艷。
裴織和溫如水坐下來,桌上擺了不茶水點心,都是江南一帶有名的茶點,頗為可口。
前方不遠,還有一個戲臺子,畫著濃裝、打扮艷麗的伶人扭著,施展的舞姿,裡清唱著婉迤邐的歌詞。
其他人都簇擁在兩人邊。
裴織邊看伶人表演,邊吃桌上的江南點心,神愜意。
約莫小半個時辰,突然有人驚呼,“太子妃,曇花要盛開了。”
在場所有陪坐的夫人們神一振,終於等到曇花盛開,眾人齊齊起,往種曇花的地方而去,也不遠,就幾步路的地方。
戲臺上的伶人也停止表演,安靜下來,生怕驚擾太子妃的興致。
為了能讓貴人更好地欣賞到曇花一現的景,周圍掛了不羊角宮燈,燈罩是做工致的明玻璃,使得這方天地亮如白晝。
玻璃自從生產出來,漸漸地風靡整個大禹,十分暢銷。
為此戶部也在江南一帶建了玻璃作坊,供應江南一帶的需要,節省運費。如此,玻璃很快就在江南各個府城裡盛行,有錢人家都將家裡的門窗安裝上玻璃,日常生活用品中也能見到各種玻璃所製的用品。
太子爺這次巡視青河府,也特地查看江南玻璃作坊的開辦況,以及它的收益。
對江南的玻璃銷售,他是頗為滿意的。
江南的富商多,也不吝嗇錢財,他們花在玻璃上的銀子都會流進國庫,充盈著國庫,如何不讓太子爺高興。
曇花盛開的過程很短,看的便是那一瞬間綻放時的驚彩。
很快,曇花綻放完,只剩下幾盆曇花還沒有靜。
裴織過了眼癮,沒再停留,繼續帶著人去賞黎園的夜景,慨︰“江南的園林確實很致麗,住在這種地方,覺自己都變得致優雅起來。”
隨行的夫人們聽得忍不住掩笑起來。
太子妃這話聽著真有趣,卻也沒有當真,京城才是這天底下最繁華錦繡之地,江南的人更向往京城,對京城來的貴人十分的奉承。
再看太子妃,一舉一皆優雅天,儀態端方,這才是大家貴的典範。
溫如水興致地說︰“等回到京城後,咱們也在京城裡建個黎園……”
一邊說,一邊在心裡琢磨著自己這兩年賺到的銀子,發現目前想給太子妃建個黎園的銀子還不夠,還要繼續努力才行。
這讓有些沮喪,原來還不算是富婆。
裴織笑道︰“行啊,日後有銀子,咱們就建一個罷。”
會支持溫如水經商,除了想借之手拉大禹的商業和經濟外,也是不嫌錢多,有錢走遍天下嘛,也不是那麼清高的,視金錢如無的。
這輩子,都是太子妃了,當然是要好好地,也有條件。
一行人頗有興致地逛著夜晚的黎園。
夜晚的黎園燈火輝煌,如同黑暗中一顆璀璨的明珠,看得人眼花繚,很多人都為青河府為太子夫妻踐行的大手筆震驚。
裴織正欣賞著黎園的夜景,突然錦雲尋過來。
錦雲在耳邊低語幾句,然後又看向趙夫人。
趙夫人心中一跳,心裡升起一種不好的預,一顆心提起來,神經繃得的。
然後聽到太子妃說︰“諸位,本宮累了,先回去歇息,你們繼續逛罷。”
眾人心中微跳,一顆心也提了起來。
太子妃剛才還興致地賞黎園夜景,看著不像累的樣子,可錦雲這宮過來,就累了,這話誰會相信?
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所有人都擔心起來,擔心會不會連累到自己家,恨不得跟著太子妃過去瞧瞧發生什麼事,但太子妃似乎不讓人跟。
們都懂得看人眼,不管心裡如何急,面上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樣,附和道︰“既然太子妃累了,便回去歇息。”
裴織歉意地朝眾人笑了笑,對趙夫人道︰“趙夫人,本宮還有事與你說,你也一並來罷。”
趙夫人這會兒肯定,錦雲過來說的事一定和自己家有關。
勉強地微笑,在眾人有些同的注目下,心神不寧地跟著裴織離開。
路上,裴織沒有說話,趙夫人也不敢多詢問。
溫如水也跟了過來,是個識時務的,不會在不該問的時候多詢問,也是一副沉默的樣子。
一行人來到黎園的一歇息的地方。
這裡的燈較之其他地方比較暗,昏暗迷離的線中,只見秦贄坐在庭院裡的石桌喝茶,隨安和幾名侍衛守在附近。
裴織走過去,聞到從太子爺上飄來的一濃烈酒味。
這喝了多酒啊?
再往太子爺臉上看過去,玉面微紅,酒意為那張俊的臉添了幾分邪肆張狂,他姿態隨意地坐於夜庭院之中,像一個浪的風流公子,壞得讓人心難耐。
“阿識,你來了。”他開口喚,抱怨道,“你再來晚一些,孤就要被七八糟的人了。”
趙夫人和溫如水︰“……”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再看太子爺那副不高興的模樣,一時間,兩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裴織走過去,問道︰“怎麼回事?”
秦贄拉著的手握住,渾不在意地說︰“孤先前喝多了酒,想去歇息一下,沒想到突然跑出一個人強行往孤上撲,還想抱孤……”
“那你被抱了?”
“沒有,孤將踹開了。”太子爺一臉驕傲地說。
裴織想起他的腳力,轉頭問隨安,“那姑娘呢?沒事吧?”
隨安微微躬,平靜地說︰“那姑娘吐了口,臉很不好,在那邊房間裡呢。”裴織不意外會有這結果,太子爺的武力在海寇島上就見過,怎麼可能會輕易讓個不相乾的人近?膽敢出其不意冒出來的,自然是這等下場。
轉頭朝趙夫人道︰“趙夫人,麻煩你去看看那位姑娘的況。”
趙夫人已經提心吊膽好久,也詫異於太子和太子妃之間相的況,發現遠比外人猜測的還要親昵恩,容不得其他子足。
朝太子和太子妃福了福,趕跟著隨安去前面的廂房。
溫如水不想留下來當電燈泡,也跟著過去了。
門是開著的,隨安帶們進去。
屋子裡有腥味飄,還有低低的、聲,趙夫人就著燈往床上一看,臉大變。
床上躺著的面如金紙的姑娘正是他們府裡的三姑娘。
聯想先前太子說的話,趙夫人如何不知道三姑娘這是趁踐行宴,想將自己獻給太子,哪知道太子防備心極重,人剛跑過來,就被太子當刺客踹開。
幸好太子還記得今兒是踐行宴,黎園被護得不風,刺客是進不來的,所以下腳沒太重,否則以三姑娘的弱,估計人已經沒了。
三姑娘還有意識,朦朧中見到趙夫人,努力地出手,痛苦地道︰“……母親,我好痛,求您救救我……”
趙夫人真是恨得想一死了之算了。
沒想到三姑娘會如此大膽,竟然私底下做出這種事,以為自己主向太子獻,太子就會收下。
想什麼事呢?以為太子是個見到人就邁不腳的胚嗎?
只要想到三姑娘做出這種事,不知道會不會連累他們一家,趙夫人心裡就恨得不行,對毫沒有憐惜。
可太子讓人將過來,也不知道太子是什麼意思,只能提心吊膽地詢問隨安。
隨安面無表地道︰“這位姑娘聽說是趙大人府上的千金,雖然行為放肆了點,讓殿下誤以為是刺客,不過好歹也是一條命,殿下讓你們趕將帶回去,找個大夫治治。”
趙夫人心弦一松,知道太子這是給他們面子。
趙鶴好歹是一城府尹,辦事能力也不錯,這些日子幫太子做了很多事,看在他忠心又能力不錯的份上,太子決定給他個面子。
所以才會讓人通知太子妃和趙夫人過來。
但這不代表太子爺喜歡被人如此冒犯。
溫如水看到床上三姑娘的下場,心裡倒口氣,嚇得手腳發涼。
覺得,如果當初裴絹和自己真的不管不顧跑到太子爺面前自薦,三姑娘就是們的下場,甚至們會比三姑娘更慘。
太子就是個大殺,兒就不能攻略的。
慶幸自己沒有對太子出手,也及時向太子妃投誠,太子爺現在雖然沒有正眼看自己,可也將當太子妃的狗子,還是給幾分薄面的。
這樣不比被太子一腳踹飛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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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鶴很快趕過來。
這時太子和裴織他們已經離開,屋子裡只剩下夫妻二人。
趙鶴看到床上已經陷昏迷中的三姑娘,臉是黑沉的,顯然也沒想過三姑娘竟然生出這種心思。
“早知道我就將留在府裡。”趙夫人後悔地說,“當初主詢問太子的事,我就覺得不對勁兒,可恨我沒多想。”
趙鶴嘆了口氣,如何能責怪夫人?
府裡的嫡庶都是由夫人教養,夫人素來公平公正,一視同仁,大兒和二兒都被教養得極好,三兒卻不知道是不是天如此,不管怎麼教都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樣,心裡的主意極多,心比天高,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他心裡有些不得勁,突然覺得男子納妾真不是什麼幸事,瞧瞧李家,再瞧瞧自己……
趙鶴無奈地道︰“先將帶回去罷。”
他在心裡琢磨著太子的態度,擔心他因為這事對自己有意見,決定明兒就去行宮給太子賠罪,至於以後,只能更加忠心地為太子辦事,趙家徹底地綁在太子的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