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對於宮裡的人來說，都是忙碌而疲憊的。

從年初一到年初七，幾乎每天都有活，不是外命婦進宮拜見，就是各種宮宴，或者是後妃們為吸引皇上使出渾解數舉辦的小宴……

直到過了年初七，朝廷正常運轉，裴織這位太子妃終於可以歇一歇。

裴織懶洋洋地躺在人榻上，一手掩著話本，眼眸微闔。

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假寐，看閑適安逸的模樣，宮人們都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就怕呼吸大一些，驚擾到。

溫如水走進來，看這鹹魚躺的模樣，不有些羨慕。

其實也想像太子妃這樣，過著悠閑的鹹魚生活，但鹹魚的前提是，必須要有絕對的實力，保證無人敢質疑的生活方式，不需要為生活勞碌奔波。

因為已經有人為勞碌奔波。

裴織這位太子妃很好地做到了這點。

縱使所做的事，外界知道的並不多，可太后、皇帝都知道，有宮裡這兩巨頭睜隻眼閉隻眼，誰敢說什麼？

溫如水走過去，坐在人榻旁的一張錦杌，靜靜地看著。

人慵懶臥人榻的一幕，格外的好，溫如水突然有些明白古人的丹青裡為何總是如此推崇人春睡圖這種東西。

唔，正好是春天，人春睡是正常的。

芳菲和芳草將沏好的茶端進來，見用一種癡癡的眼神，目不轉楮地盯著榻上的太子妃，兩個丫鬟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們將茶放下，怪異地看了溫如水一眼。

溫如水渾然不察，依然盯著裴織，欣賞這幅人春睡圖。

就算是死人，也被這種眼神盯醒，何況是裴織。

睜開眼楮，眼裡沒有多睡意，聲音略帶幾分沙啞，“阿水來啦。”

見撐著要起來，溫如水想也不想地手過去，小心翼翼地握住的一隻荑，殷勤地將扶了起來，拿起一旁的大引枕墊在背後。

做完這些，溫如水坐回錦杌，在袖子裡的手指撚了撚，心神了。

太子妃的手真真真……

【老批！】系統跳著腳怒罵，【收起你那批臉。】

溫如水臉上一紅，惱怒地罵道︰【誰批了？我只是欣賞，這是很正常的人類審反應，懂不懂！】

系統氣哼哼地說︰【你敢將這話和主說嗎？敢嗎？敢嗎？敢嗎？】

溫如水不搭理它，自從系統從穿書系統變種田系統，被太子妃的神力一再製，也不知道怎麼的，對裴織也產生某種微妙的緒變化，表面一副別別扭扭的樣子，可每次太子妃說什麼，它又忍不住聽……溫如水覺得，系統好像漸漸地被裴織這位黑蓮花馴服了。

不過系統顯然還沒發現這點，當然不會好心地提醒它。

溫如水今兒來東宮，是和裴織商量春耕之事，以及接下來要從系統商城購買什麼種子。

裴織道︰“你看著辦吧，大禹沒有什麼，咱們就種什麼。”

溫如水將自己查到的沒有的幾種農作與說，並發表自己的見解，最後忐忑地看著。“不錯，阿水的想法很好，就按照你說的那樣做，你吩咐下去便行。”裴織肯定的想法，並給予鼓勵。

溫如水忐忑的心不落下來，臉上出愉快的笑容。

其實還沒反應過來，從裴織那裡尋求的一種認同，得到裴織的贊揚，能讓很快地建立起自信心。

這一年，溫如水的長迅速，雖有自己的努力，但也缺不了裴織的調、教和鼓勵。裴織是真心實意地想將溫如水調、教自己的得力助手，並放手讓去長，雖然時間尚短，但效果確實不錯。

系統作為旁觀者，看得一清二楚，心裡不酸溜溜的。

溫如水是它的宿主，在溫如水死去之前，它都會和溫如水綁在一起，可以說他們之間是最親的夥伴，它自然也希宿主能變得越來越好。

可宿主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相信自己。

更讓它沮喪的是，它和溫如水綁定的時間不短，用了很多辦法，也沒能讓宿主長起來。反倒是裴織，不過用了一年時間，宿主就變得越來越自信，能力也越來越強，已經能獨當一面。

系統也知道，裴織確實是個極有魅力的領導者，能力極強。

也因為如此，就算被裴織用神力製、強迫，它雖然從一開始抗議過，後來不由自主地聽的安排，甚至對產生了向往。

這種向往是智慧生命對好的往向，亦是對強者的向往。

系統發現，自己和裴織合作，其實一點也不虧，這也是在發現自己能獲得位面反饋的力量後約明白，只要主認同它，並幫助主一起改變世界，這世界並不吝嗇付出酬勞。

這比讓宿主去攻略大氣運者，然後從大氣運者那裡坑蒙拐騙要正當多了。

連系統都忍不住自省，是不是以前的策略是錯誤的，系統存在的價值並不僅僅是改變宿主的命運，讓宿主攻略氣運之人，從氣運之人那裡獲得功德和能量。

雖然現在沒有功德，但已經得到位面的認可，獲得位面饋贈的能量，得到功德的時間其實也不遠了。

系統的心路歷程裴織和溫如水都不知道，兩人商量完這事後，溫如水又問什麼時候去莊子。

“我暫時不打算去莊子。”

“為什麼？”溫如水疑地問。

裴織每次去莊子，都是有新的農作種子要種，住到莊子裡，其一是躲清閑，其二也是守著那些農作，省得有什麼意外。

那些仍是沒有離開大禹的外國使臣便是一個患。

裴織笑道︰“二月時，我要和太子一起去巡視青河府。”

“青河府？”溫如水對大禹的疆域圖並不怎麼了解，沒有裴織過目不忘的本事，一時間沒弄清楚青河府在何。

“青河府在大禹的東邊，距離大海較近……”

溫如水雙眼一亮，趕道︰“太子妃，我也想去，青河府臨海，那裡的海貨一定很多，我正好可以去那裡進些海貨。”

隨著生意越做越大，溫如水已經看不上一些尋常的生意，更想做一些稀奇的。

計劃開一間雜貨鋪，雜貨鋪裡的商品雖然是以雜貨為主，卻不是尋常的雜貨，而是以稀為貴，什麼稀就賣什麼。

像海貨這種東西，因為通不便，京城其實並不多。

溫如水覺得，正好可以趁這次去青河府那邊勘查一下海貨，如果可以，以後從青河府進貨，在京城開一家海貨店也不錯。

不過一瞬間，就在心裡想好了生意經，興高采烈地和裴織商量。

“嗯，不錯的。”

裴織覺得這主意確實不錯，最重要的一點，今年伊始，水泥可能要投到大禹的基礎建設之中，屆時會大大地促進大禹的通運輸。

溫如水先是高興了下，很快就擔憂起來，“太子是去巡視青河府，帶你去名正言順，帶我的話，會不會有什麼不方便？”

裴織雖然覺得不是什麼大事，不過也沒一口應下，隻道︰“我先問問太子再說。”

傍晚，太子殿下回來，裴織和他提了提這事，表示到時候將溫如水添上為隨行的一員。

秦贄無所謂地道︰“那就帶去罷。”

在太子殿下心裡，溫如水是太子妃的狗子，太子妃有什麼事都喜歡讓溫如水出面去做，自己在背後躲清閑。他並不覺得太子妃如此有什麼不好，若是喜歡自己親自做一番事業，他就幫，若是想躲清閑，那他就多做一些。

所以多帶一個人，太子爺並未有什麼意見，因為他兒就沒將溫如水當一個正常的人看待，自然也不會有什麼看法。

裴織高興地攬著他的脖子，湊到他邊吻了吻，笑道︰“到時候若殿下忙，我就和阿水去海邊看看。”

若是能出海，那就更好啦。

還沒出發，太子妃已經幻想著這世界的海洋了。

秦贄敏銳地察覺的心，眸微黯，雙手微微收，將懷裡的人抱得更一些。

“殿下？”不解地問，以為他有什麼事。

秦贄深吸口氣，吻了吻的臉，神態親昵，“沒什麼……”

他知道並不是能被皇宮困住的人，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羨慕能嫁進皇室，唯有不會，會留在這裡，是因為懶，向往安逸的生活，但不代表想離開時不能離開。

他還是自私地希留下，留在自己邊，和朝夕相對。

***

溫如水得到裴織讓人送來的準確消息，高興不已。

趕將生意安排好，為二月份的出行作準備，務必要保證就算不在，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在外面忙碌了一天，溫如水踏著暮回到溫宅。

“如兒回來啦。”

溫如水正在錦霞們的伺候下更，聽到聲音，轉頭看過去，見母親小齊氏出現在房門口，臉上出笑容。

“娘，您怎麼來了？”

趕將服攏好，然後過去扶母親，將進屋子裡坐著。

小齊氏今兒的神不錯，看的眼神清明又慈，沒有一癲狂之態。

已經有三個月沒有發病，由此可見，系統的藥確實是有效的，而且溫如水發現，小齊氏的神智恢復正常後，越發的像在現代的媽媽。

不慶幸，及時將母親帶離鎮北侯府。

雖然剛開始外祖母並不同意，其他人也不同意，認為們孤兒寡母在外生活，萬一被欺負怎麼辦？

溫如水覺得都不是事，如今是郡主，錢財不缺，還有東宮的侍衛在暗中保護，能有什麼事？

最後仍是一意孤行地將小齊氏帶出來。

小齊氏打量兒，含笑道︰“娘好像有很久沒好好看我的如姐兒……我以前好像做了很多不好的事，如兒當時是不是很疼？”

的眼眶泛紅，手指有些抖，本不敢去拉兒的手。

最近覺得自己仿佛大夢初醒，神智前所未有的清醒，發現以前自己做錯了事，最對不起的便是這兒。仍記得自己當時瘋狂之時，是如何傷害，如何強……

或許兒選擇帶搬離鎮北侯府，至今不肯親，也是因為自己。

小齊氏只要想到這裡，就心臟絞痛，難以自抑。

“娘，沒事的。”溫如水故作輕松地說，“我知道娘生病了，才會那樣，娘現在不是很好嗎？”

為了轉移小齊氏的注意力，溫如水趕說起自己要隨太子、太子妃一起出行的事。

“這事知道的人不多，娘也別說出去，省得給太子、太子妃招惹麻煩。”

小齊氏如今神智清醒，自然知道輕重，只是，仍是有些憂愁，看著兒言又止。

“娘，可是有什麼不明白的？”溫如水地問，覺得人與人之間相時，應該好好通，這樣才能更好地相。

小齊氏低聲音，“如姐兒，太子妃是不是想讓你進東宮？”

溫如水一時間沒聽明白，“什麼進東宮？太子妃對我很好，我想去東宮隨時可以……”

“傻如兒！”小齊氏哭笑不得，“娘的意思是，你對太子是不是有那心思？”

溫如水雙眼瞬間瞪大，滿臉到驚嚇的模樣。

“娘，你別糊說啊，我和太子什麼都沒有，我對他也沒那心思！”

溫如水嚇得不行，就算最開始時，對太子確實有些心思，但那也不是什麼，只是為了改變炮灰命運，將他當工人去攻略呢，現在更不可能有什麼異樣心思。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