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俏似乎在竭力克制著作,雖然起得突兀卻沒有發出多聲響,只是大口大口著氣,仿佛耗盡了力氣。
薑似心中一。
到這個時候哪裡還會猜不出來,薑俏早就醒了!
薑俏現在這個樣子無疑是發現了長興侯世子的到來。
薑似下意識閉上眼睛,聽到抑的啜泣聲響起。
心中一歎:薑俏顯然嚇壞了。
可以說薑俏能有這樣的表現已經很好了,深更半夜一個男人闖香閨,換了其他子早就不控制尖起來。
那啜泣聲非常輕,若不是薑似本來就醒著,本就不會聽到。
過了片刻,啜泣聲停下來,薑似能到薑俏轉過頭,視線落在上。
這一刻,薑似有些猶豫,不知道是繼續裝睡下去,還是與薑俏挑明。
正猶豫著,薑俏低語起來:“四妹,長興侯世子果然在打你的主意!”
薑似一聽這話,立刻睜開了眼睛。
薑俏駭了一跳,愣愣看著薑似。
薑似乾脆坐了起來。
好一會兒,薑俏回神,喃喃道:“四妹,你怎麼醒了?”
借著過窗欞的朦朧月,薑似能看清近在咫尺的那張毫無的面龐,還有因為張而不自覺揚起的手。
薑俏的手一直在抖,手中攥著一支金簪,顯然還在為剛才長興侯世子的到來而心有余悸,
可是即便如此,還是在努力克制著本能的反應,仿佛怕把這種恐懼傳遞給薑似。
“三姐,我早就醒了。”薑似心頭慨萬千,不準備把薑俏再蒙在鼓裡。
不能做到面面俱到,至能做到將心比心。
一聽薑似這麼說,薑俏手中金簪一松,猛然擁住了,整個人如瑟瑟秋風中掛在枝頭的枯葉不安抖著:“四妹,長興侯世子是個畜生!”
薑似卻沒接薑俏的話,反而問道:“三姐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薑俏松開手,了眼角淚痕,沉默片刻後點頭:“我不確定,但是又不得不懷疑。先前咱們在花廳用飯,長興侯世子過來吃飯,二姐說忘了知會他,當時我就覺得有些不妥。二姐是什麼樣的人,四個妹妹過來了,怎麼會出這種紕?”
薑似有些吃驚。
沒想到三姐從那時候就覺得不對勁了,這與平日裡給人的印象完全不同。
從前生到現在,薑俏在心中一直是個上不饒人卻不失善良的人,總的來說就是個心無城府的小姑娘。
確實不夠了解薑俏。
“後來就是在花園了。盡管長興侯世子看起來是偶遇我們,甚至只是打了聲招呼沒有靠近就走了,非常守禮——”說到此,薑俏冷笑,“長興侯府花園中那片芍藥花如此招人,若真的守禮,為侯府主人難道想不到咱們那個時候十有八九會去賞花嗎?可是他偏偏出現了,那時我便確定他是故意的……”
“三姐執意要與我睡一起,是為了保護我吧?”薑似輕聲問。
薑俏臉一紅,赧然道:“四妹生得好看,我猜著長興侯世子若是打歪主意也是打到你頭上,就想著咱們一直在一塊他總不能不管不顧。誰知畜生就是畜生,他竟然——”
說到這裡,薑俏說不下去了,渾微微抖,顯然還在後怕。
“四妹,咱們明天就回去!”薑俏一把抓住薑似的手。
薑似歎息:“二姐定會苦苦挽留。”
“難不還能攔著不許人走?”薑俏說完忽然一愣,似是想到了什麼,神大變,連都抖起來,“四,四妹,二姐——”
是想的那樣嗎?如果是真的,
那太可怕也太荒謬了。薑俏不由自主捂著狂跳的心,完全不敢再往深想。
薑似神平靜如水:“二姐請我過來,誠意十足。”
薑俏再次愣了愣,難以置信看著薑似:“四妹,你早就猜到了?”
見薑似輕輕頷首,薑俏手一揚,最後無力落下來,氣道:“你是不是傻?既然猜到了為什麼還要來,這不是自投羅網?”
薑似垂眸不語。
無話可說。
在別人看來自投羅網,可在看來,這一趟龍潭虎非闖不可。
現在長興侯世子顧忌著是未嫁之,暫且會忍耐,但以後呢?難道要把希寄托於對方大發善心放過?
與其等著將來被自救,寧可選擇現在主解決這個冠禽。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薑俏用手指了薑似額頭,氣呼呼道。
“三姐別惱了,我就是想著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 乾脆上門看看他們究竟想怎麼樣。”
“可是吃虧的還是你呀!”
薑似微微一笑:“二姐下帖子請咱們來的,至現在不會讓我真的吃虧。”
“那你打算怎麼辦?今夜那畜生敢溜進來,明夜他就敢更進一步。到時候這啞虧你只能吃下去,難不還能嚷出來?”薑俏用力握住薑似的手,“四妹,明天咱們就離開,好不好?”
薑似堅定搖頭:“不。”
現在薑俏在薑倩夫婦眼中是局外人,可明日薑俏若死活鬧著要走,因為今夜們是住一起的,長興侯世子又來過,他們很可能會懷疑薑俏發現了什麼。
若是那樣,薑俏就有被滅口的危險。
尚有自保之力,可薑俏哪怕心思細膩也只是個手無縛之力的小姑娘。敢踏長興侯府就是抱著徹底解決麻煩的打算,而不是留下無窮後患。
“那你想怎麼樣?”薑俏氣極。
“三姐,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解決他。”
“你可不要來!”
薑似安笑笑:“三姐放心就是,沒有金剛鑽不攬瓷活的道理我還是懂的。很晚了,咱們睡吧。”
薑俏忽然覺得眼皮沉重起來,含含糊糊應了一聲,不多時就睡沉了。
薑似深深看了薑俏一眼,繞過下到地上,穿好底繡鞋往外走去。
外間睡著薑倩派來伺候薑似的丫鬟,薑似腳步極輕從不遠走過,指甲輕輕一彈,被黑暗掩蓋的末悄悄散開。
世子所的月門直通後花園,薑似腳步輕盈穿梭而過,來到園中那片芍藥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