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寶樹還是很難的捂著口，不過這時卻了家明的肩膀，手指向一邊的樹林:“你要找的人在那邊……過來了……”

家明過去，那邊已經有了兩個人，當先的是半個似乎都打了繃帶的天雨正則，他踉踉蹌蹌地朝這邊過來，看了家明幾眼，隨後面前笑起來，看起來還很虛弱:“沒死就好……”

“你老婆的委托來接你。”

“我知道……去法蘭克福……”他虛弱地說著，隨後重複了一句，“守喜在法蘭克福……”

家明朝著黑暗的樹林裡去，另一個人背著一隻旅行包，看起來倒比謝寶樹專業太多，依稀便是暮村廣樹。

三天后，德國法蘭克福。

天氣沉沉的，像是又要下雨，法蘭克福這幾天都是下雨，一切都顯得有些，家明站在天大樓的頂上，朝著數百米外的另一棟天大樓拍了幾張照片，後方的樓梯口有人推開了門，走了上來，回頭看看，居然是三天前已經在拉卡鎮分開的謝寶樹。

“嗨，又見面了。”他笑著打了個招呼。

在拉卡鎮沒有進行太多的談，本來以為很可能這次事件之後就不會再見，誰知道他也會來這邊，家明沉默了片刻，隨後也笑起來:“又見面了。”

輕輕吐了口氣，謝寶樹走到家明邊，從天大樓的頂端朝下看，隨後又看遠的大樓，過得片刻，皺了皺眉:“是在……八樓和九樓吧?”

“應該是。”

“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謝寶樹突然轉過頭來，調換了話題，“上次狀態不好，沒問出口，而且只是第二次見面嘛，不過現在是第三次了，大家這麼了，你不會介意吧?”

家明想了想:“我們換?”

“好啊。”謝寶樹笑了起來，“我是你們說的自然進化者，你想問這個吧?”他仿佛是害怕家明反悔一般，先說了出來。

“不止是這個……”家明也笑了起來，“這個我猜也能猜到了，不過你這麼有誠意，就讓你先問好了。”

“好啊，不過這個問題也會對你來說很，不要驚訝啊。”謝寶樹想了想，“你……你不屬於這個世界，我是說……原本應該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因果線，我總覺得是這樣，想了很久了，那個……那個……”

他似乎想要把腦袋裡的疑問掏出來給家明看，家明也被這個問題給嚇了一跳，過了一會兒才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真的是這樣啊?”謝寶樹眨著眼睛，“一九九一年十一月二號，我後來才意識到這個日子，總覺得出了什麼問題，世界被分裂，好像我也被劃分兩個了一樣，雖然對量子力學，平行宇宙之類的東西沒興趣，但後來也看了些這方面的猜想，不過這個分割做得太嚴重了，原來是進來了一個人……”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這些，仿佛是在跟自己說的一般，待他說完，家明才笑著說起自己的過去:“我本來是一個殺手……”這時他在這個世界第一次對另一個人說這些東西，待到說完，謝寶樹也是恍然大悟，隨後問起家明想要知道的東西，家明便說起之前由凱莉那兒得到的消息來，一個抱著紙箱子的孩子與簡素言之間的關系。

“我一直想知道，那個抱著箱子的孩子，真的是你或者暮村廣樹嗎?你們到底誰是自然進化者啊……”

聽他問這個，謝寶樹的臉上倒是出了有些為難的神，他本是有些純真的格，對這些緒不善作偽，看來倒真是有難言之，家明正要說不能回答算了，謝寶樹撓了撓頭……

“這個……跟你說了之後，不要傳出去啊，問題倒是不大，不過……素言不喜歡把這個跟別人說，當然，你反而可以知道，以後如果遇見了，別跟聊這個就好了……”

他頓了頓，看家明點頭，才又想了一會兒，方才說道:“素言其實是我造出來的。”

“造……造出來?”

“是啊，造的，我小的時候比較自卑，覺得自己跟一般人都不一樣，那些小朋友都不跟我玩，欺負我我也不敢還手，總覺得一出手就容易把他們打得四分五裂，所以想造一個人，素言就是這樣造出來的，最初造出來的時候像是一團漿糊，後來變果凍，就是日本畫《團子大家族》一樣的東西，變不了人形，我就用箱子裝著，到找可以變形的辦法，你說的那個是比較早的時候了，順手就把那個家夥打進了牆裡，到了九八年的時候，素言才真正變形，就是變你的那個樣子。”

家明愣了愣:“我的樣子?”

“對啊。”寶樹理所當然地點頭，“九八年的時候我們去了一次江海，本來我開著汽車打算帶在全國跑一圈來著，因為特殊的事件過去的，然後看見你變裝的那個簡素言在一個別墅跟人打架，老實說我沒看見那次，那次是一個人跑出去看見你，回來之後就變形了，說很喜歡這個形象，當時我們在尋找一個相對完、漂亮的樣子，我看了也覺得很喜歡，至今還沒看到最好的……你沒現素言跟你做自我介紹的時候有點不好意思嗎?因為用的是你的形象，雖然你也是變裝，但你是原創啊。所以我說告訴你這個應該也沒關系。”

“我、我是原創?”

家明想了一會兒，不由得失笑，寶樹有些錯愕:“不是吧，難道你也是模仿別人的?”

“呵呵，我模仿的就是簡素言啊……”家明將在上一世看見簡素言的事說出來，寶樹聽得有些目瞪口呆，好久才反應過來。

“難怪了……我總覺得這個形象真的很好，有時候甚至覺得素言本來就該是這樣才對，原來……在你原來的那個世界裡我真的造出了這樣的簡素言，然後你看見了，跑回來扮那個樣子，因為時間太早，我們反而把你當原型了……呵呵……哈哈……”

他想著想著，不由得笑了起來，隨後家明也笑起來，風吹過天大樓的天臺，兩人的笑聲在風中持續了好久。

大笑終於止住之後，寶樹也點了點頭:“其實暮村廣樹也是自然進化者，我上小學的時候，學習了南京大屠殺之後想要毀滅日本，結果去國搶了顆原子彈，飛到日本去打算扔，然後他跑出來，我們在太平洋上面打了一架，不管怎麼樣，當時被他說服了……我們都是普通孩子，因為某種事變了自然進化，力量可以用，但是後果我們沒辦法負責，所以應該比一般人更加低調才行，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完全不管這些大事，獨善其都很難，怎麼可能對別人指手畫腳……”

他著遠守喜所在的大樓:“不過這次不一樣，老實說生化危機也是很有趣的，但是一旦變那樣，就變不回來了，現在的世界我們還沒膩呢， 所以不能讓那個人把世界變那種樣子，我找暮村廣樹也談過了，他也去跟那個人談了一次，但說不攏，那就我來出手解決了。”

他回頭笑了笑:“這樣比較簡單，所以還是我來吧。”然後，家明就看見他跳了下去。

那道影持續墜落，在與對面大樓第八層平行的位置陡然在空中停留了一瞬，隨後，朝著前方直衝而出。

他衝進大樓，水一般的波紋陡然橫掃過了那棟天大樓的兩層，隨後，火焰從兩個樓層間洶湧而出，碎了玻璃，猶如壯麗的煙火般橫掃附近街道的上空，巨大的震在頃刻間幾乎震了整座城市，家明所在的大廈天臺不斷地抖著。

煙塵、火焰、碎片開始墜落，席卷在城市上空的炸威力和規模都是驚人的，幾乎便是另一次的911事件，只是這一次的炸之後，樓房並沒有倒塌，然而無數的外牆玻璃，此時都已經開始從高空剝落而下。家明站在樓頂上，依稀看見那道影所的巨大異能波從另一側穿出，隨後劃過法蘭克福的天空，直上雲天，幾乎將那低沉而厚重的雲層都斬裂兩半。

那就是自然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