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宋重錦回家,自然就知道了今兒個在后院發生的事。
張婆子也沒讓人瞞著,本也是要在宋重錦這個婿面前表明一下態度,表明王家那邊有看著呢,不會拖宋重錦的后的。
宋重錦自然也是明白的,他自己的丈母娘,他還不知道是什麼子?
這事張婆子在前頭做了惡人,也是讓宋重錦和王永珠做好人的意思,只要他們夫妻倆安金壺兩句,金壺心中就算有不滿,也不會對著他們夫妻倆。
張婆子這番心意,宋重錦如何不?
這世上,也唯有永珠和岳母是真心為他,不為他圖了。
本來他回來已經晚了,可聽了這個消息,宋重錦又聽說張婆子還沒睡,忍不住讓人去通傳了一聲,說是要去請安。
張婆子聽了,忙讓宋重錦進來,又吩咐人給他做點熱氣騰騰的宵夜來。
宋重錦問了安,才說起金壺的事來,他們倆之間,如今本就有什麼話都說的,宋重錦也就沒有拐彎抹角:“娘,今兒個金壺的事,我也聽說了,您何苦唱黑臉呢?就算有什麼事,有我和永珠在呢,哪里用得著您心?”
張婆子就喜歡宋重錦這一點,真心拿這個丈母娘當親娘,有啥說話,不是那種心里猜疑了好幾天了,還憋著不說,最后把自己憋死的。
也就不藏著掖著:“那怎麼能一樣?怎麼著我也是王家輩份最高的,我就算說得過了些,他們也只能聽著,頂多就說我這個老婆子糊涂了偏心!我老婆子這輩子心就沒偏過,就一直在我閨上,還怕他們去說?”
“你跟永珠不同,我雖然拿你當親兒子,可在王家人眼里,你是婿,就是外姓人。有些話,自家人說出來沒事,外人說了,就在心里有疙瘩。要知道這世上不升米恩? 斗米愁的人不? 就是自己個生的也不定能出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呢,更何況其他人?”
“金壺這孩子目前看著不錯? 可我這次看著也是飄了!如今你跟永珠還沒個自己的孩子? 金壺是小輩里唯一一個你們夫妻倆高看一眼的。以前也就罷了,你雖然國公世子? 可外放在這里當個七品縣令,能幫他的也就是給些銀子。”
“可現在你升了? 管著的這一檔子事? 多雙眼睛盯著?咱們家連個掃地的婆子都有人打聽,何況金壺?他要是不老實點,真出了岔子怎麼辦?”
“這事你別管了,讓他在屋里好好想清楚了再說。過幾天永珠就回來了? 等永珠回來? 讓跟金壺好好說說,也就是了。你是姑父,本來就忙,哪里管得了這些小事?”
“還有外頭那張大老板,到底是真巧合還是故意的? 這得你去讓人打聽打聽去。如果是巧合,那張大老板當初對王家對咱們也是有恩的? 雖然后來跟歷家小子不對付,也怨不得人家? 不都得為自己考慮麼?”
“所以我老婆子也厚著臉皮求你個事,若那張大老板沒啥壞心? 也就拉他一把? 也算還了原來的恩了!”
宋重錦先前聽了這消息? 早就吩咐人去打聽張大老板的事了,本來也有這樣的打算,此刻聽張婆子都說求了,忙起道:“娘只管吩咐就是了,何必說求字?娘放心,張大老板這事您給我吧!”
張婆子了了一樁心思,這才放下心來,兩人又說了幾句閑話,主要是念叨王永珠此刻到哪里了,也不知道現在如何?
念叨了兩句,夜宵送到,看著宋重錦吃了宵夜,才放他回去休息。
說曹曹到!
第二天王永珠就回來了。
王永珠從山中回來,在云中縣就接到了宋重錦升的消息,也知道他已經搬到了自己置辦的那個小院。
因此回來,就輕車路的到了這邊院子,看著上面掛著的還是嶄新的宋府的牌匾,忍不住磨了磨牙。
張婆子知道了消息,哪里坐得住,一把年紀了,還老當益壯的帶著一干婆子往前院跑。
半路到了王永珠,只打量了一眼,眼圈都紅了。
才半個多月沒見,閨就瘦了一圈,看神也十分疲憊,也不知道是吃了多苦!
忍不住一把抱住王永珠,“閨啊,你咋瘦了這麼多?快,快跟娘進屋——”
拉著王永珠的手不放,讓人給準備了熱水,在一旁親自幫著閨洗澡洗了頭發,出來,一邊用布巾子給閨頭發,一邊又要人端上熱氣騰騰的面條來。
老習俗都有話說,出門的餃子,進門的面。
這閨回來,自然要上一碗手搟面才好。
王永珠在山里后來都是吃干糧,出來后著急回來,也就在云中縣略作了停留,回來的路上也吃得隨意。
此刻看到這一碗面條,微黃的面條,上面鋪著大塊的牛,還臥著一個荷包蛋,又配了小青菜,還撒上了一點蔥末,最后還澆了一小勺紅彤彤的辣椒油,看著就讓人食大開。
王永珠一氣將一碗面都吃完了,連湯都喝了,才覺得整個人活了過來。
這般好胃口,看得張婆子又想哭,天知道閨這些日子過得是什麼日子啊?
王永珠吃飽喝足,躺在炕上,頭發被親娘輕的著,這一直提著的神經,到此刻才算放松了下來。
含糊的跟張婆子說了兩句話,就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張婆子見閨居然累這樣,才說了兩句話就睡著了,心疼得不行。
一面小心的讓伺候的人都下去,一面自己守著閨,就怕有人吵了。
衙門的宋重錦得了消息,說是夫人回來了,頓時坐不住了。
不過好歹他還是頗有忍耐力的,將手頭的事理得差不多了,再看看時辰,吩咐將剩下的事留著明日理,就急急忙忙的往家里趕。
等他到家的時候,王永珠已經小睡了一會,剛醒。
不肯穿大裳,穿著一中,正摟著張婆子撒呢,哄得張婆子眉開眼笑的,只怕此刻閨要天上的月亮,此刻也要搭個梯子去摘。
宋重錦急匆匆進來,看到王永珠這般小兒狀,忍不住結聳了一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幾步上前:“永珠,你回來了——”
張婆子翻個白眼,這婿此刻眼里只有閨,是看不到別人了。
還是不在一旁惹人嫌了,一起將位置讓出來,宋重錦就勢一屁就坐到炕上,雙手就握住了閨的手,那眼睛都跟粘在閨上一般。
簡直沒眼睛看!張婆子額頭,出門去吩咐準備晚飯去,一面還不忘記把門關上,吩咐丫頭婆子不許進去。
真是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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