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景儀道:“我能走啊,爲什麼要擡著?”
魏無羨道:“哥哥,如果你活蹦跳,就會流得很快很活,它流進心臟的速度也會很快。所以,一定要,最好一不。”
那幾名年立刻站了一塊僵直的板子,由同伴將他們扛起。一名年被他的同門扛在背上,嘟噥道:“剛纔那噴出毒的走,真的會呼吸。”
扛著他的那名年氣吁吁地抱怨道:“都跟你說了,會呼吸的,那就是活人了!”
藍思追道:“莫公子,我們背好了,去哪裡啊?”
最乖最聽話最省心的就是藍思追了,魏無羨道:“城肯定是暫時出不了。去敲門。”
金凌道:“敲什麼門?”
魏無羨訝然道:“除了房子,還有什麼地方有門嗎?”
金凌道:“你要我們進這些房子裡去?外面都已經這樣危機四伏了,誰知道屋子裡面還藏著什麼東西正在窺伺我們。”
他這話一說出來,所有人立刻覺得,真的有許多雙眼睛,躲在濃霧和房屋之後,正在盯著他們的一舉一、一言一行,不由得骨悚然。
魏無羨道:“不錯,很難說究竟是外面更危險,還是屋子裡面更兇險。不過外面已經這樣了,裡面再糟也糟不到哪裡去了。走吧,事不宜遲,得解毒呢。”
衆人只得依言而行,按照魏無羨的囑咐,每一個人都拉著前一個人的劍鞘,防止在大霧裡走散,挨家挨戶砰砰敲門。金凌用力地敲了半天,沒聽到屋子裡有迴應,道:“這屋子裡好像沒人,進去吧。”
魏無羨的聲音遠遠飄來:“誰說讓你沒人就進去的?繼續敲。要進的是有人的屋子。”
金凌道:“你還要找有人的?”
魏無羨道:“對。好好敲,你剛纔敲的太用力了,很不禮貌。”
金凌氣得險些一腳把木門踹垮,最終還是……狠狠在地上跺了跺腳。
這條長街旁每一家、每一戶都把門閉得嚴嚴實實,任怎麼敲也巋然不。金凌越敲越是煩躁,但所用力道已輕了不。藍思追卻是一直心平氣和,敲到第十三間鋪子,仍然重複了一次那句重複了數次的話:“請問有人在嗎?”
忽然,門板了一下。
一條細細的黑被打開。
門裡很黑,看不清屋子有什麼,門之後有什麼,開門的人,也沒有說話。
靠得近的幾名年不由自主後退了一小步。
藍思追定定心神,道:“請問是店主嗎?”
半晌,一個蒼老古怪的聲音從門裡泄出來:“是。”
魏無羨走了過來,拍拍藍思追的肩,讓他也退後,道:“店主,我們出來貴地,霧太大,迷了方向,走了很久,有些累了,不知能不能讓我們借店歇個腳?”
那個古怪的聲音道:“我這店,不是供人歇腳的。”
魏無羨彷彿一點也不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神如常道:“可貴地沒有其他的店裡還有人在了,店主當真不肯行個方便?我們會付報酬的。”
過了一陣,門被稍稍打開了些。雖然還是看不清屋裡的陳設,但已經能看清門後之人。
門後站著一個滿頭灰白、面無表的老太太。
這老太太雖然勾腰駝背,乍看非常蒼老,但其實皺紋和老人斑不算很多,說是位大娘也可。
打開了門,讓開了,看來是願意讓他們進去了。金凌大是驚詫,低聲道:“竟然真的肯讓人進去?”
魏無羨也低聲道:“那是當然,我一隻腳卡在門裡卡著,想關門也關不上。要是不讓我進去,我就直接踹門了。”
金凌:“……”
這座義城已是詭異森然,居住在這裡的人,也絕對不會是什麼安順良民。這老太太如此形跡可疑,這羣年心裡直犯嘀咕,雖然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進去,但裡外不是路,死馬當活馬,無法,只得抱起中毒後僵立不敢彈的同伴,陸續進門。
那老太太冷眼在一旁守著,等他們進門了,立刻把門關上。屋子裡登時又是一片嚴嚴實實的黢黑。
魏無羨道:“店主人爲何不點燈?”
老太太咕咕地道:“燈在桌上,自己點。”
藍思追剛好站到一張桌子旁,慢慢索,到了一盞油燈,了一手陳年老灰。他翻出一張火符,燃了,剛剛把它湊近燈芯,無意間擡眼一掃,剎那間一陣冷氣從足下直衝到頭頂,頭皮轟的一聲麻了。
這間店鋪的堂屋裡,麻麻、肩接踵、滿了整整一屋子的人,個個睜大了雙眼,正在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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