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霜和我說的這些話，閻玄夜和淩北是聽不到的。

不過爺爺能聽到。

“閻霜，看來我猜的沒錯，從你抓走蕓初開始，是不是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

爺爺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他臉上沉也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複雜，還有意味深長。

“你這個老頭，真是一點都不可。淩北更像當年的麻。”閻霜輕笑一聲，抬頭朝他看去，“你從什麼時候發現的？”

“都說人的眼神不會騙人，可你們鬼魂又何嘗不是呢？人與鬼之間，本就是相生相克，生死相依。你對蕓初的，再怎麼遮掩都沒用的。”

“哼，人類怎麼能和鬼魂相提並論？”

閻霜骨子裡就看不起人類，這點我早就清楚。

只是，我的注意力更多的是在爺爺剛才那句話。

閻霜對我的？

這件事我一直回避著，可當爺爺就這麼直接說出來的時候，我發現……我其實一直都是知道，只是故意假裝不知道。

爺爺臉上沒有笑，沒有勝利的喜悅，只有無奈和惋惜。

他歎口氣對我說道：“蕓初，開始行道法，萃取吧，得到了這力量後，傳閻白澤的，這樣，他以後就不用在靠著你和冥王的之氣存活了。”

“真的可以相信他？”

我現在不知道要相信誰了。

爺爺剛才似乎背叛了我們，可現在看來，他好像知道閻霜會這麼做，才把閻白澤帶到了定樹下等著他的。

“你不相信也沒有用啊，若閻霜真的想對你們手，你們今天本不會有這個機會站在這裡的，閻白澤也早就消失了，這一點，你們認真分析就能明白。”

爺爺丟下這句話後，朝閻霜看了一眼，而後雙手背在後，搖頭歎息著朝閻玄夜那裡走去。

現在的況轉變太大，上一秒我差點崩潰，下一秒竟然峰回路轉。

不過爺爺說的沒錯，我現在的確沒得選，閻白澤在閻霜手裡，他要我做什麼，我必須聽從他的命令。

“蕓初，快點開始吧。”

閻霜此時的笑容，並不會讓我覺排斥，反而……我竟然有種抑和難過的緒，還有深深的自責和愧疚。

我頓了一下，皺起眉頭坐在他的面前，咬破了手指在地上畫下專門萃取力量的符咒。

因為我覺醒的關系，想要完這些並不困難。

就是一會將閻霜這麼強大的力量萃取一小團的力量，需要消耗些時間。

我低下頭，完了這符咒後，閉上眼睛開始默念咒語，將道法和這符咒結合起來，再對閻霜產生作用。

閻白澤雖然有點害怕閻霜，不過他現在好像知道了什麼，安靜乖巧的被他抱著，也沒有繼續掙紮。

“蕓初。”

閻霜忽然我的名字。

“嗯？”

我沒有睜開眼睛，下意識的回答了他。

這種覺，很像是我昏睡的那千年，他坐在我的旁邊，每天聲和我說話一樣的覺。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穿著大紅的白家道服，傷了我手下的小鬼。我作為當時南鬼王，怎麼可能允許人類對鬼魂做出這樣的事，所以那個時候，我差點殺掉了你。”

我記得他說的這件事，也是我第一次見到閻霜。

“那個小鬼，先傷害了人類，直接吸了氣，讓人變一幹。”

“我知道。可那個時候的我本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才知道你竟然是他的人。我想不通，為什麼他會上一個脆弱的人類。不過百年而已，你們就要死亡，然後轉世投胎，開始新的人生，本不會記住上輩子發生的事。”

我繼續閉著眼睛施展道法，沒有回應他的話，而是靜靜的聽著。

他似乎有很多話想要和我說。

“蕓初，後來我開始學會觀察你，一開始只是抱著找機會滅掉你，並且讓閻玄夜清醒過來，讓他和你斷掉關系，可諷刺的事，到最後，變了我一天看不到你，就坐立難安。只要遠遠看上你一眼，我的心就會變得很好。

你和閻玄夜有了孩子，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嗎？你和他之間的關系非常親，可我甚至都沒能和你好好說上一句話，哪怕在界的時候，我們見過無數次面。

你們一家三口越是幸福，我就越是嫉妒，以至於後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緒，我想要得到你，把你占為己有，才有了後來的事。

蕓初，我一開始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這樣，直到經曆了這數千年，當你醒來後從我邊逃離，我才明白我對你的。

正是諷刺啊，我竟然上了一個我向來看不起的人類。”

閻霜說話的時候，是帶笑的，只是多了些蒼涼和悲切。

我依舊沉默不語，與其說不想回答他的話，不如說我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

之前是我一直在逃避他對我的，只把他當作十惡不赦的壞蛋，可我心深很清楚，他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而做出來的瘋狂舉。

我不想知道這一事實，可現在，閻霜就這麼直接的說了出來。

“可是怪叔叔，你這樣的，給別人造了困擾啊。你讓媽咪和爹地分開，讓媽咪傷心了，這真的是你希看到的嗎？你知道媽咪最疼我了，願意用生命保護我，卻拿我來威脅媽咪，這樣做，只是增加了媽咪的痛苦呀。”閻白澤聲氣的說道，雖然他年紀不大，又沉睡了許久，可他的心智到底要比普通小孩子一些。

他說完這些話的時候，又默默補充了一句：“果然是怪叔叔。”

“是啊，所以我能想到的，就是用這樣的方式來彌補你們。這個界不需要兩個鬼王，閻玄夜比我更適合維持兩界的穩定，也比我……更能讓你們幸福。”

閻霜苦笑一聲，但同時，他也釋然了。

我的道法完，陣法符咒也啟，閻霜就算這個時候後悔，也沒有用了。

他的力量已經被一點一點萃取，無法反抗。

不過，他的臉上並沒有出半點後悔的神，而是深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