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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昭武十六年,魏國終於兵吞諸國、統一中原。
但考慮到韓、齊、楚、秦等地仍有不滿於魏國統治之人,且與魏人仍然矛盾重重,於是在十七年春,魏王趙潤改年號為「建和」,致力於通魏人、韓人、齊人、楚人、秦人彼此間的矛盾。
是故,昭武十七年,即為建和元年。
同年,魏將司馬安病故,魏王趙潤追諡司馬安為烈侯。
此後,河西守由司馬安的副將白方鳴擔任。
建和元年初始,在朝大臣介子鴟的建議下,魏王趙潤於泰山封禪祭,宣告下結束了王國時代,而進了大一統的帝國時代。
魏王趙潤,亦尊為魏國「武皇帝」。
此時閣老臣李粱、徐貫年事已高,但仍執意隨同魏王趙潤前往泰山祭,於祭之後含笑而逝,魏皇帝趙潤倍哀痛。
同年六年,魏皇帝趙潤召介子鴟、衛鞅、張啟功、張開地、管重、鮑叔等一幹文臣於甘殿商議治國大略,希魏國從「平下」變為「治下」的模式。
此時魏國的最大患,除了治下魏人、秦人、楚人、韓人、齊人彼此之間的矛盾外,主要還是諸國舊貴族這一大不安因素。
諸國舊貴族這勢力,包括舊秦國的嬴氏、趙氏,齊國田氏、楚國熊氏等等貴族,他們在順從魏國之後,其氏家勢力並未得到多削弱,在魏皇帝趙潤的默許下,依舊代替朝廷治理著當地。
因此,似介子鴟、衛鞅、張啟功、管重、鮑叔等人皆認為,此舉不利於國家的長治久安,因此,介子鴟等人提議廢除分封製、削弱邑君,加強郡縣職能。
但這個建議,卻遭到了宗府宗正趙勝的反對。
繇諸君趙勝認為,若加強郡縣職能,廢除分封製、削弱邑君,這將徹底化解趙氏王族與嬴氏、熊氏、田氏等舊有的大貴族,而使代表朝廷的新士族階級取而代之。
趙勝的反對,相繼得到了燕王趙疆、桓王趙宣、安平侯趙郯、河東守魏忌、藍田君嬴謫、溧君熊盛等許多魏國大貴族的反對。
舊貴族勢力與士族僚階級,於此時發了最為嚴峻的爭執與矛盾。
九月,魏皇帝趙潤力排眾議,廢除分封製、加強郡縣職能,但此前得到封邑的邑君,則不在其列,作為對諸貴族的安,除非直係親斷絕,否則絕不收回封邑。
至此,魏國舊貴族勢力與魏國士族的矛盾暫時和解,但從本質上來,前者注定將被後者所超越,甚至於取而代之。
為了更好地加強郡縣職能,朝廷將下劃分為四十六個郡,設左右丞相,左丞相為介子鴟,領朝,右丞相為翟璜,代皇帝領策府,彼此互不幹涉。
可即便如此,依舊無法阻止朝廷勢大、而策府勢弱的局麵。
原因很簡單,一來朝廷有主要負責戰爭後勤運輸的兵部可以鉗製策府,而來下已平,策府基本上已無用武之地,除非遠征塞外草原,再次擴大國土。
為了鉗製朝廷尤其是朝,以趙勝、魏罃、田諱、熊盛等魏臣,懇請提高史監的權利,史監因此獲利,史大夫至此為朝中除了左右丞相以外,第三方權力勢力,使文臣與武將、貴族與士族的關係得到相互掣肘。
除了朝中勢力的彼此爭鬥,魏國亦在該年推出政令,推崇魏皇帝趙潤當初擬定的「肅氏度量衡」,使其為全國唯一的度量標準。
並且,左丞相介子鴟提議廢除諸國的文字,使下人皆寫魏國文字。
這個提議,幾乎遭到了舊諸國老大部分人的反對,卻得到了魏人的支持。
值得一提的是,以繇諸君趙勝為首的魏國趙氏王族,因此與熊氏、嬴氏、田氏、韓氏等原本共同對抗「廢除分封製」一事的同盟幾乎瓦解。
然而,就在臣子們彼此爭地麵紅耳赤時,魏皇帝趙潤卻獨斷獨行地做出了決定,他連魏國舊有的文字也舍棄了,命翰林署以舊日魏字為骨幹,吸納舊諸國文字,重新編一套文字,並將以相對簡化,使之為國家日後沿用的通用文字。
這道政令一出,無論是魏人,還是秦人、楚人、齊人、韓人等等,皆為之愕然。
不過因為這事相對公平,所有人都沒話。
相比之下,還是魏人最為不滿,不過礙於魏皇帝趙潤的威勢實在太大,這事隻能不了了之。
總而言之,在建和元年,魏國朝廷確定了「書同文」、「車同軌」、「統一度衡量」等惠後世的政令,並且在魏皇帝趙潤無上的威勢下,這些改革順利實施。
建和二年春,安平侯趙郯因醉酒騎馬,不慎摔落馬下而亡。
魏皇帝趙潤甚為悲痛,以朝廷出麵安其家眷,並任命田耽領鎮反軍,田武為副將。
數年後,田武先因酗酒導致舊傷迸發而亡,又提其子田恬為副將。
又過幾年,田耽已年老而辭將,推薦田恬執掌鎮反軍,魏皇帝趙潤允之。
建和二年夏,東胡聯合婁煩,複攻魏國薊郡,魏將韶虎、秦開出兵抵。
在這場仗中,年老的上將韶虎亡於途中,秦開向策府求援,策府便派燕王趙疆前往支援。
建和三年秋,林胡與匈奴亦出山,試圖奪回河套,朔方守趙嶽向原中要塞守將廉駁求援,廉駁又求救兵。
建和四年春,魏皇帝命廉駁為帥,攜太原守樂、雁門守韓馳(韓武之子)、上黨守薑鄙攻打林胡、匈奴。
不曾想就在這時,上黨守薑鄙亡故,策府遂命桓王趙宣領靳黈、韓徐等將代上黨軍出征北方。
建和五年春,隴西郡遭到西羌進攻,河東守魏忌奏請支援隴西,魏皇帝允之。
數日後,策府命河東守魏忌,攜武信侯公孫起、長信侯王戩出征西羌。
這場仗,持續了整整一年,最終,臨洮君魏忌擊敗西羌,守住了隴西郡,但也因為狀況,隻得留在隴西郡養病。
然而沒過多久,魏忌便病逝在隴西臨洮,據是含笑而逝。
此後,考慮到西羌的威脅,策府便命王戩為隴西守,使其攻伐西羌,使西羌再不敢進犯魏國。
同年,河間守燕縐病故。
轉眼到建和十年,在魏皇帝不偏不倚的治理下,魏人與秦人、楚人、齊人、韓人之間的矛盾得到大幅度緩解,彼此逐漸融洽。
魏皇帝與朝廷皆認為此事值得慶賀,於是在建和十一年的春季,改年號為「延和」,取延續平和之意。
建和十一年,即「延和初年」。
不得不,建和年間,是魏國在統一中原後最關鍵的十年,在魏皇帝趙潤的治理下,魏國磕磕持續發展,盡可能地避免了國各地國人的鬥,避免了貴族與士族的鬥。
但在這十年,魏國亦失去了許許多多優秀的人才。
比如禮部尚書鄭圖、兵部尚書陶嵇、刑部尚書唐錚、大梁府府正褚書禮、大理寺卿正楊愈、工部尚書孟隗等等,非但朝廷的六部尚書,幾乎來了一次換,甚至於,魏國各郡各縣的郡守、縣令等等,亦有許多人過世。
延和初年,宗府宗正繇諸君趙勝過世,魏皇帝任命他的兄弟趙信為宗正。
同年,溧君熊盛故去。
延和二年,燕王趙疆擊破東胡,然不幸在回程途中故去,消息傳到雒,魏皇帝倍哀傷。
同年,隴西守王戩大舉進攻西羌,重創西羌,令西羌向西後撤數百裏。
同年,綸氏部落族長祿隆因沉迷酒而亡。
延和三年……
延和四年……
一直到延和十年,在整整花了二十年的治理後,魏國愈見穩定,且國力蒸蒸日上。
此時,魏皇帝趙潤已年至七旬,宗衛將當中,似沈彧、衛驕、呂牧等人皆相繼過世,哪怕是最年輕的宗衛將穆青,此時亦年過七旬,老態龍鍾。
一日,魏皇帝趙潤將穆青召到宮中,笑道:“朕十四歲時,便與諸卿相約,日後偎紅倚翠犬馬聲,做那盛世閑王,今日我大魏國力鼎盛,縱使朕不在,太子亦能承擔起國家,不知卿可還有力氣隨朕策馬疆域,見識見識我大魏的鼎盛?”
穆青聞言大喜,笑道:“臣等這一日,已經等了足足五十餘年!”
回到府邸後,穆青興致地來兒孫,轉述了魏皇帝趙潤的意思,兒孫準備出行的一切所需。
不曾想,過於緒激,穆青當晚便過世了。
次日,其子穆愈來到王宮報之噩耗,魏皇帝趙潤呆楞許久,喟然長歎。
一個月後,魏皇帝趙潤將左丞相介子鴟請到宮,與他商議傳位之事。
由於太子趙衛至今為止當了四十年的太子,且已有了超過十年的監國經驗,縱使趙潤將皇位傳給趙衛,亦不至於對魏國造什麽影響。
相比之下,問題在於太子趙衛的態度。
據尚宮局記載,某日魏皇帝將太子召到宮,言及傳位之事,然而太子卻興趣缺缺。
問及緣由,太子回答道:“父皇功偉績千古無人、後無來者,兒臣繼位自忖不能效仿父皇,何來興致?”
魏皇帝聞言怒叱太子道:“爾為人王,乃為社稷萬民,豈是滿足私耶?!”
雖然怒叱了太子,但魏皇帝趙潤還是確定了傳位之事,畢竟此時他的亦每況愈下,支撐不了許久了。
朝廷對外公布,言冊立新皇之事。
此時,皇後羋薑、秦妃嬴瓔以及蘇苒、烏娜、趙鶯、趙雀、羊舌杏等諸皆已過世,這讓逐步卸下了國事的趙潤,到莫名的孤獨。
延和十一年春,魏皇帝趙潤病重,自忖時日無多的他,拒絕了兒子們的陪伴,帶著大太監高和來到了昭武殿。
昭武殿,原名「文德殿」,為該其父「文德皇帝趙偲」諡號而改,在這座宮殿,陳列著趙潤許許多多珍貴的收藏,這些收藏,承載著他畢生的記憶。
走昭武殿,迎麵兩側擺放著一麵麵旗幟,那皆是下名將的旗幟,有暘城君熊拓、平輿君熊琥,以及田耽、項末、樂弈、項孌、公孫起、王戩、秦開、李睦等許許多多的名將將旗。
而在殿閣兩旁的牆壁上,則繪有趙潤這一生所經曆所有的陣仗。
比如進門左手邊的筆畫,即是「武皇帝破暘城君熊拓圖」,指的即是趙潤的初戰。
負背雙手看著這幅畫,趙潤倍為慨。
除了「武皇帝破暘城君熊拓圖」,還有「四國伐楚」、「魏秦函穀戰役」、「魏韓北疆戰役」、「冬日千裏奔襲圖」、「魏秦三川戰役」、「第一次中原諸國戰役」、「諸國伐魏」、「第二次中原諸國戰役」等等等等,不誇張地,整座昭武殿的牆壁,皆繪有趙潤這一生所經曆的戰陣。
“暘城君熊拓……”
指著壁畫上的人,趙潤好似在為大太監高和介紹,好似在喃喃自語,一邊慢慢移步,一邊徐徐道:“平輿君熊琥,韓王然、韓釐侯韓武、齊左相趙昭、壽陵君景舍、楚上將項末、楚上將項孌、邸君熊商、雁門守李睦,還有樂弈、田耽、秦開、韓上穀守馬奢、許曆、司馬尚、司馬弢、廉駁、樂、韓徐、韓侯韓、靳黈、暴鳶、馬奢之子馬括、田驁、田武、田諱、熊盛、固陵君熊吾、楚水君、季武、桓虎、陳狩……”
在旁聽著趙潤的念叨,縱使大太監高和對這些人、對這些事皆耳能詳,亦不由地心中澎湃。
隻因為眼前這位陛下,這一生擊敗了太多太多的對手,就像太子趙衛所的那樣,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移步來到大殿深,趙潤坐在殿唯一的一張座椅上,目視著殿的壁畫與將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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