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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開出來種東西的院子,被周婷安排了挨在山邊,由著匠人做了個農舍模樣,屋頂上厚厚蓋著茅草,屋子四周紮了竹籬笆,上頭還人圍了牽牛花同爬山虎,院子裡又擺了石磨農,遠遠看去好一副東籬模樣。
弘昭正背詩,也知道陶淵明的典故,這院子一建好,他就住了周婷的子撒,非要起名采堂,周婷笑他這名兒起的俗,胤禛還要偏幫弘昭,大妞拿筆寫了,人刻在了石頭上,立在草屋門口,倒比刻在匾上頂上門聯要有意趣得多。
大妞二妞從小就喜歡養些小,他們現在住的院子裡,隔幾步就能瞅見寵,廊下掛了鸚鵡黃雀,假山上頭伏著翻過肚皮曬太的大白貓,矮草叢裡頭還住了一窩兔子,專有兩個小丫頭每天帶著那只兒狗溜圈兒,不它長得太胖。
既建了個這樣的院子,周婷也想們看看家禽是怎麼長的,專圈了一塊地兒抓了一群剛孵出來沒幾天的幾隻蘆花。小小的一茸茸的黃,尖著兒嘰嘰喳喳,一灑了穀粒兒,就啾啾啾的奔著小短過來啄個不住,不單大妞二妞喜歡上了,就是弘時弘昭做完了功課也要往這裡來耍一會子。
親稼穡(se)原本就是好事,胤禛心裡拿弘昭當接班人,既要接了江山,這些事絕不能不懂,得了閒也會帶著他過來,拿了《清稗類抄》給他講講農事,弘昭乖乖坐在胤禛上,看著書上的畫,問胤禛什麼紫荷草。
他正是對什麼都興趣的年紀,又不似弘時那樣到了正經讀書的年紀,每日上午讀書下午騎的來回趕場子,他只要背完了書寫完了字,周婷很鼓勵他到玩一玩。
見他真對這個上起心來,胤禛倒拿一幅地圖來,上頭細細標明了各地方產些什麼,還拿細筆劃了那東西的樣子,弘昭一看就知道哪裡是水稻哪裡是棉花。
越是南邊越是富庶,織米稻排了個遍兒,弘昭學了東西就沖了周婷賣弄,但凡是個孩子自己學了東西都好為人師,弘昭的件就只有比他小的白糖糕,他拿了那圖一點出來教給他聽。
白糖糕哪裡聽得懂這些個,只看著上頭一個個的墨點兒覺得有趣,撕拉一下把那張圖給扯破了,氣得弘昭狠狠跺腳,印了白糖糕一臉墨印子,一個才能順溜的說話,一個還不會咿呀,兩兄弟竟吵起架來。周婷只好人又繪了一幅沒標記的,讓弘昭自己把那一個個小圖示給畫上去,倒是大部分都標對了。
胤禛又人弄了頭驢子來拉那石磨,驚得幾個孩子全站著看住了,他們平日裡就出門,還以為拉車的都是大馬,哪裡知道驢子還能拉磨。周婷興頭一起,丫頭拿細繩兒綁了蘿蔔,就掛在驢子眼前,卻偏不它咬進裡,引著驢子不住往前走,拉一圈又一圈的磨,把幾個孩子惹得又又跳。
胤禛也開懷,同周婷並肩立在草屋下,大掌牽了的手:「你從哪兒想了這麼個促狹的法子。」周婷挑挑眉:「這才好他們知道道理,別眼簾前頭擺了個蘿蔔就不住往前爭。」周婷腦子裡剩的不多的歷史知識,全是過去老師在課堂上講的小故事,這些個東西倒比那些年表記憶深遠,看著胤禛坐在石凳子上頭指點弘昭什麼年份宜出產什麼。就又想起那個清朝皇帝關於蛋的笑話來。
不說康熙,太子小時候這樣寵,也是過鋤頭的,如今暢春園裡頭還有那麼園子,早年太子跟康熙兩個都在那裡種過稻子,若非這樣,周婷也想不出這麼個辦法來把圓明園給填滿。既然自己兒子肯定要登位,那從現在開始就要培養起來。
別人的媽媽不過培養一個哈佛孩,周婷要養的可是未來帝王,自覺上擔子重的很,也沒別的法子來教他,弘昭又不考狀元,倒不如多他知道這些個東西,多明白一點往後才不至人在手裡頭。
胤禛拿拇指挲的手背,握在手心裡起了一層細汗,都有些手了還不放開,周婷也不就他這麼握著。一院子都是孩子的笑聲,胤禛自顧自的勾了角,若要論起教養來,哪一家的孩子有他的孩子更出挑?往後把弘昭多往汗阿瑪跟前帶,汗阿瑪知道,他孫輩裡頭,再沒旁人比弘昭更強。
弘昭對這些興趣,家裡知道這些東西的人卻,就是胤禛也多是從書上看見過,不曾一一試過。弘昭邊的那些哈哈珠子全是滿人子弟,上一輩兒都沒種過地的,下一輩兒哪裡懂得這些個,既起了這個興頭,周婷就人挑了個家中務過農的小廝擺到弘昭邊侍候,好方便他時時問些古怪問題。
那小廝得弘昭親自給起的名字,就稻穀,稻穀年紀不大,父母都是老實的農民,對農事知道的多,弘昭聽他說過一回,竟起了人撈草泥鋪在田裡養菱角的想頭來,還一本正經的告訴胤禛,這法子不但能養出好菱角來,還能在水裡養活魚,一畝地產兩樣東西,是一舉兩得的好辦法。
周婷剛要嗔他,他就開始晃起圓腦袋來:「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周婷一掌拍在腦門上,捂著額頭可憐去找胤禛。
有兩個妞妞帶頭撒,一左一右的扯了胤禛的袖子,綿綿的阿瑪,胤禛還有什麼不肯的,園子裡頭地方夠大,本來就有一湖用來春日泛舟玩兒的,撿那淺些的地方種了蓮藕,如今引了水過去,除了旱地又多出水田來。
太越盛日頭越大,孩子曬黑了不像樣,周婷就把兩個兒拘起來讓們做們的課,到日頭散了再許們去玩,弘昭沒這些顧及,很快白皮就曬黑。
不單他自己玩野了,怡寧帶了孩子過來做客,他還小太監套了驢車,領著弘明去玩,兩個孩子一頭一臉的汗,裳下擺全是泥點子,怡寧又笑又罵,把兩隻泥猴子一塊兒按進水桶裡頭刷乾淨。
晚上弘昭非留了弘明一睡,怡寧沒法子,只好依了這兩個,兩兄弟滾在大床上,弘昭把自己珍藏的小船全拿出來跟弘明玩,玩到睡著了,還一人一隻船在心裡頭著。胤禛摟著周婷的腰站在外頭,周婷點著這兩個孩子:「這兩個倒跟爺同十四弟一般親近。」
這話是摻了水份的,胤禛卻很聽,他小時候同胤禎並不親近,弘昭能同弘明得好,最樂見不過,第二天把信夾在摺子裡頭遞到胤禛面前,康熙心好,多問一句,胤禛一面笑一面把這兩個小子幹的事告訴了康熙。
下一回信到的時候,康熙就在裡面寫明瞭要吃弘昭種出來的東西。這本是玩笑,弘昭卻上起心來,盤點了自己地裡種的東西覺得不夠稀罕,皺著一張圓臉想辦法,周婷這才想起馮九如從南洋帶回來的那些種子。
自上回胤禛說過要馮九如弄些南洋種子來,周婷就人去尋馮氏,馮氏卻沒立即上門,只人過來告罪,說是病了正躺在床上起不了。周婷一向對這個同鄉很有好,知道病了的消息賜了好些藥材下去,又時不時的人過去問,直到五月初,馮氏才遞了帖子過來拜見。
馮氏這一病瘦了一大圈,,春裳掛在上空落落的,人瞧著也不如以往神,臉上上脂還顯得一臉倦。周婷剛要詢問,猛然間掃到後跟著的那個,原本該是丫頭的,卻做了婦人裝扮。
馮氏不是不懂規矩的人,這麼貿貿然把人給領了過來,很不像是的行事。若真是想帶過來的,自然一來就要介紹給周婷知道,卻偏偏坐在那兒不,那個婦人礙著規矩也不好自己湊上來,倒在後站足了一刻鐘。
周婷著帕子的手了,心裡猜到個大概,也不先提這茬,而笑著同馮氏寒暄起來,又拿起茶盞來啜了一口茶,指了桌上的海棠花點心碟子:「這是宮裡頭剛賜下來的金,倒不常有的,你且嘗一嘗。」
話音還沒落呢,就見站在馮氏後的婦人拿眼兒去瞧,這番舉怎麼瞞得過周婷邊第一人,珍珠正在家裡頭備嫁,翡翠就了周婷邊第一人,帶個生人過來本就不全規矩,如今一看這個婦人卻是連禮都不尊的。
翡翠瞧了瞧周婷的臉,抿了兒笑出聲來:「見了馮夫人就想起好檀香來,今兒個怎麼沒跟著,我們主子賞我的那兩個金,我可一直留著呢。」
丫頭之間有些很正常,馮氏明白這是周婷的好意,往後睨了一眼,又笑著接了口:「檀香年紀到了,我給挑了人,正在家裡頭備嫁呢。」
這話一說,周婷就笑:「那倒是在給添一份的,就翡翠領了你後這個媳婦子去,挑上一支釵,算是我給添東西了。」
那婦人臉上一紅一白的變換,馮氏愣是不幫分辨,手上拿著帕子托了半塊金,笑晏晏的半福了子:「倒要替謝主子的賞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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