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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生辰這天玻璃擺設果然大放異彩,太子妃盯著那玻璃梅花的盆景嘖嘖稱奇,拿指甲去挑黃花蕊:「真真是晶瑩剔,竟做的這樣像。」
時間來不及了,馮記沒能研究出大朵的花卉來,玻璃一吹細一拉就容易斷。周婷就讓他們先撿那花朵小的花枝繁茂的做出來,是以送來的盆景也全是小朵的花,只是上頭倒更鮮豔更自然了,瑪瑙特地去林子裡折來的紅梅花瓶擺在盆景邊上,遠遠看上去竟分不出真假。
前頭宴還沒開,周婷引著一眾妯娌坐在水榭裡說話吃點心,聽到太子妃誇獎就說:「不獨這個是,我屋子裡還有個八仙花的盆景也做得極像,若不是沒味兒,真要以為到了四月天了。」
「四嫂藏私,這樣的好東西竟不互通反而獨佔著,該打該打。」八福晉指著矮幾上頭擺著的那幾盆嘖嘖出聲,周婷走上去一把的臉:「真是不識好人心呢,等會子東西拿來了,偏是沒有的。」
正巧珍珠把周婷準備好的玻璃髮釵拿了來,周婷還是那番話:「不是什麼貴的東西,也就是新奇,算是我的一點心意。」打開盒子給人們挑選,故意繞過宜薇走到九福晉面前去,八福晉一見趕討饒:「好四嫂,就別跟我一般見識了。」
周婷一把拿起原來準備給的那一隻塞進十三福晉手裡:「妯娌裡十三弟妹最小,這多出來一的一支呀就給。」
人們笑一團,惠容一張圓臉紅撲撲的,手裡接過來就要往頭上戴:「是我的了,八嫂可不許再要。」八福晉抱住一通,頭髮都了,惠容急紅了臉:「我這樣等會子戲酒可怎麼見人。」
太子妃難得笑得開懷些,今天把三格格也帶來了,拉住宜薇:「你可別欺負年紀小,這什麼樣子了。」八福晉這才收了手,十三福晉頭上的釵環都要掉下來了,手扶住了往周婷懷裡躲:「八嫂就會欺負人。」逗得周婷直笑,扶了起來去正院洗臉挽頭。
將要走出水榭,太子妃跟出來:「我去瞧瞧三格格。」
三格格正一和大格格說話,眼睛直盯著大格格房裡的擺設,雖說是太子妃的嫡出兒,吃穿用度樣樣貴,但住的地方卻沒有大格格寬敞。
「我屋子裡要擺這樣大的屏風就好了。」瑪瑙引著十三福晉去梳頭,周婷和太子妃去了大格格屋子裡,還沒進門就聽見三格格這樣說。
太子妃邊的笑容僵了僵,毓慶宮裡人口多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康熙就怕委屈了太子,先開始不停的指人,後頭太子自己知道挑了,一年年的進人就沒斷過,一開始還講究個出,後頭只要是好的,哪怕是子份也照樣領進來。
人越來越多,屋子越來越,太子妃要端得住,不被別人說,自己的兒也跟側室生的兒一樣分配屋子,三格格竟然沒有胤禛的庶出兒大格格住的地方大。
「這是咱們大格格弱,我專從庫裡挑出這架大屏風來,擺在這裡也好擋擋風。」周婷落後太子妃一步走在後面,大格格剛已經見過了禮此時又站起來再請安。
太子妃擺擺手:「你們玩得可好?」
「好。」三格格也給周婷見了禮,答應了一聲,聲音脆脆的,比大格格有活力的多。孩兒之間無非就是些針頭線腦的小玩意兒,周婷早就給了大格格一套玻璃珠花耳釧,見機送給三格格的,正拿了出來給三格格看呢。
「這珠子亮晶晶的比水晶的還要好看。」三格格指著那一盒串珠用的玻璃珠子說:「把這個同翡翠一道串,間隔起來看倒有趣味。」
玻璃在周婷心裡還真不是什麼好東西,比琉璃還不如,太子妃卻願意哄著兒:「拿回去下頭人串了給你玩。」
周婷見大格格這裡的下人舉止得宜,大格格本人也沒再淡著一張臉,心裡點了點頭,這個大格格倒是比媽要強,拉了太子妃說:「讓們一,咱們還是回水榭裡頭去吧。」
大格格今天得了一堆長輩的賞賜,心裡知道這是看在周婷的份上才有了這個面,一直送到了門口,才拉著三格格的手往裡面走。
生孩子這種話周婷敢跟惠容說,可不敢跟太子妃說,其實認真算下來,們應該是政敵,誰能想到如今同胤禛見著了都要行禮請安的人,十幾年之後倒要反過來跟他們下跪呢。
周婷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玻璃花兒:「原是剛弄出來的新東西,正想著做好了再獻上去,也不知道各喜歡些什麼,倒要請教二嫂呢。」
太子一來就先說了一家子兄弟不必拘禮,妯娌們之間就按排行論了起來。太子妃微微一笑:「汗阿瑪不這些,若是能做山水的倒好些。老祖宗那裡你挑熱鬧的花樣送過去就行了,只一條,不素的。」
太子妃見怪不怪,誰家還沒個私產,有了好東西總要往上面孝敬,太子手下的產業就不,卻是太子妃不了手的,不似幾個妯娌再說不上話,家裡的生意總還知道一點,的日子比尋常的王府福晉還不如,起碼們還管了一個王府,能管的也只有毓慶宮這一畝三分地。
太子妃就這麼日夜揣度著宮裡人的心思,太子卻偏偏不把這個正妻當回事,也不想想,若他有個嫡子,大阿哥也不敢的這麼。
周婷心很複雜,異地而肯定不會有太子妃做的這樣好,不是康熙和太后,宮裡從上到下的主位哪一個不誇獎太子妃的行事,要是太子看重,得得多大一個助力啊。
兩人一路說著到了周婷屋子,惠容已經妝扮好了,三個相攜回到水榭裡去,那裡已經開了一桌,妯娌幾個圍在一打葉子戲,開席前贏得最多的要數八福晉,手一揮:「改明兒我做東道,等裝上了這玻璃窗子,咱們烤兔子吃。四嫂這裡竟沒酒,怎麼也該來上兩杯才是。」
說說笑笑了半天,前面開宴來請了,宴席上的菜是周婷盯了辦的,剛丫頭們在外頭套的時候,也問了兩句各家有什麼忌諱的東西,問下來五福晉不吃蔥薑,九福晉不吃羊,全都上菜的丫頭小心著。
又請太子先點戲,太子點完了自然該是太子妃點,左右翻一翻:「麻姑獻壽吧。」中規中矩,八福晉的桌子離得近盯著那上頭的戲班子瞧了瞧說:「這該是京裡有名的筱月紅吧,我聽說新寫了個本子什麼三生三世,倒賺人眼淚呢,現如今要請可不容易。」再不容易這些戲班子的老闆也不敢得罪了皇親,對面一賞,這邊也賞開了,那扮猴兒的小戲子拿著銅鑼接撒錢,叮叮噹當聲不絕於耳。
一齣戲還沒完太子就離了席,太子妃跟著起,周婷起送過了,那邊八阿哥九阿哥也站了起來,八福晉最熱鬧一見丈夫站起來也只得跟著走,滿口的抱怨:「那裡就急在這一時了,反正住的近又不怕宵的。」
「你也說了住的近,常來常往就是了。」
幾個阿哥接二連三的抬腳走人,前頭小張子過來稟報:「福晉,爺瞧著像是醉了。」周婷失笑,怪不得一個個都走了呢,這才開席沒多久呀,怎麼會醉,想到胤祥生辰那天喝得東倒西歪的樣子,難道今天胤禎又灌他酒了?
前頭幾乎已經散了,戲班子一折戲還沒唱完呢,班主急的要命,這到底是唱還是不唱了呀,周婷小張子去打發班主收拾東西走人,剩下的錢讓他明兒再來結,自己帶著丫頭往前頭去。
果真都走了,胤禛捂著頭,胤祥胤禎扶著他,周婷一來兩人避又不是不避又不是,周婷見了嘆口氣就猜到他是又頭痛了,百家講壇也沒說雍正皇帝死於頭疼呀。
周婷指揮自若:「把爺扶到里間去,地龍燒起來,去了打熱水來,廚房送醒酒湯,上回那個酸筍皮湯爺說了好的,這回還做它。」又看著兩個小叔子,微微一笑:「十三弟、十四弟也留下來吃一碗吧。」
這麼一說,他們就不好再避了,見周婷一派長嫂的樣子兩人互相看看就在外間坐了下來,蘇培盛遞手巾過去,周婷親自給胤禛了臉,湊在他耳邊問:「可是頭又痛了?」
胤禛皺著眉頭點點頭,他不想旁人知道,哪怕是親兄弟,周婷心下了然,做出一副賢妻的樣子:「早說不讓你喝的急,再高興也得有個度才是。」又轉頭看向胤禎:「可是十四弟灌你的酒了?看我明兒告訴額娘去。」
胤禎跳起來:「四嫂可不能冤枉我,我這還沒敬上呢,四哥酒量也太差了。」胤祥在旁敲了他的頭,周婷讓胤禛躺在榻上,不能拿帕子包頭就拿幹巾往他頭上一罩。
「本來是準備宴散了再給你的,蘇培盛,把東西拿出來給了十四阿吧。」胤禛聽了周婷的話還真的去找了牛角弓的,給胤祥的那張裝飾大於用途,給胤禎的這張就是實實在在的東西了。
胤禎拿了果然高興,拿起來還試了一回:「多謝四嫂。」
「謝你四哥才是。」周婷拿手按住胤禛的太,一按一放輕輕,等湯送上來的就問他:「可要喝一口湯?想不想吐?」周婷和胤禛的影被屏風擋著瞧不分明,聲音卻能傳到外間去。
外面兩個半大的男孩都是經過人事的,一個剛新婚還拿老婆當妹妹哄,一個有了側室還沒會到老婆的好,見周婷這樣行事倒覺出了點有老婆的好來。
懷裡的人猛得睜開眼睛,把周婷嚇了一跳,見他神不對,趕找了個由頭把丫頭指派出去:「快拿銅盆來,爺怕是要吐呢。」一面拿手他的口:「怎麼了?疼的厲害?」
胤禛瞇起眼來,似是屋裡的燈晃著了眼,怔忡了許久才吐出一口氣來,聲音又低又緩:「好些了,外頭是誰?」
「十三弟和十四弟啊,他們兩把你架回來到。」周婷古怪的說,不會連這個都沒察覺到吧。
胤禛坐了起來,起走到外室去,胤祥見他出來放下筷子:「四哥可還好?」,胤禎咂咂:「你不能喝說一聲我代了就是,明兒額娘又該念我,說我不幫襯你了。」話是這樣說,但眼睛裡卻著關切,胤禛膛起伏盯著兩個細看,又轉回頭來看住周婷。
周婷上前拉一拉他,沖他們點點頭:「這是醉了呢,瑪瑙,趕把醒酒湯拿來。」說著把扯回室裡去,還問:「爺這是怎麼了?跟沒見過他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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