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3章 老混賬

劉詔病了！

一場風寒，差點要了他的命。

若非顧玖理得到，他會是大周第一個因為風寒丟掉命的皇帝。

他躺在床上，多年來，第一次出脆弱的一面。

偏他還逞能，「朕沒事！」

「你給我閉！」顧玖厲聲呵斥，一點面子都不給，「你差點死了，你知不知道！」

紅了眼眶，眼淚控制不住地落下。

劉詔心疼壞了。

握住的手，「哭什麼？朕死不了！」

「你是心想要氣死我嗎？」顧玖一把甩開他的手，「你看看，你現在都下不了床，還敢說自己沒事。」

顧玖努力控制著眼淚。

不想哭，因為顯得太脆弱。

可是湧上來，非理智能控制。

劉詔可憐兮兮地著，出手拉扯的袖，作小心翼翼。

就像是小孩子一樣，試探大人的反應。

顧玖哼了一聲，扭頭，不想理他。

一點都不惜自己的。

「朕錯了！」

顧玖呵呵冷笑，紅著眼眶問他，「錯哪呢？」

劉詔一臉心虛地說道：「朕錯在不該逞能！」

「你也知道你是在逞能嗎？你簡直就是……上輩子我是欠了你嗎？不對，應該是上上輩子，我肯定欠了你，這輩子才會做夫妻。」

「照你這麼說，朕肯定也欠了你。天下間，任誰的話，朕都不想聽，也不樂意聽。唯有你的話，朕不得不聽。」

「聽你這口氣，你還委屈上了。」

顧玖眼一瞪，很生氣。

劉詔笑了起來，「別生氣了！朕會謹遵皇后娘娘吩咐，靜養。不養好，絕不出面理朝政。」

顧玖拿出手絹，輕輕拭眼角，「不是非要限制你的活，而是你好之前，本就不宜理朝政。一來辛苦，二來緒波大，不利於病。我讓老大代你料理朝政，他的能力你大可放心。若是他決斷不了的事，我自會出面料理。」

「不瞞你說，朕不放心老大，但是朕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幫朕料理好一切。」

見劉詔乖乖的，沒嚷著起床如何如何，顧玖終於笑了出來。

笑過之後，又生氣，「你知不知道，你快把我嚇死了！」

劉詔握的手，「以後再也不嚇你，以後全都聽你的。」

他也沒想到，區區風寒，竟然來勢洶洶，差一點要了他的命。

以前他不服老，這一次風寒，他真正意識到自己老了！

比不上年輕時候，熬夜三五天，照樣生龍活虎。

他生出慨，「朕老了！」

顧玖重重點頭，「你的確老了，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拚命。」

「朕還能活幾年？」

「別說喪氣話。有我在，怎麼著也要讓你活到七八十歲。」

「活太久也沒意思，還耽誤老大的前程，惹來孩子們的厭惡。罵一句老不死。」

「不準胡說八道！」顧玖呵斥他。

劉詔樂呵呵的，「你怕朕死在你前頭啊？」

這人真是欠打！

顧玖很生氣，板著臉，不想搭理他。

劉詔向來臉皮厚，年紀大了，臉皮不見薄，只見越來越厚實。

他拉著的手，笑嘻嘻地說道：「你放心，朕捨不得你，就算到了鬼門關也會掙紮著回來看你。閻王不讓朕回來，朕就砸了他的閻王殿。」

「你是不是覺著自己忒牛？」顧玖問他。

劉詔反問，「朕難道不牛嗎？」

顧玖呵呵兩聲，「你只需牢記我的話，別逞能！有任何不適都要說出來，不準強忍著。要是我知道你瞞病，我絕對饒不了你。」

「皇后的話一定要聽，朕保證有任何不適都聽你的。」

這還差不多。

劉詔病穩定，顧玖終於能躺下歇息。

他生病的這些天，就沒睡過一個囫圇覺。

這會往床上一躺，轉眼就陷了深眠。

顧玖不在跟前，劉詔就是說一不二的老大。

他吩咐侍，「扶朕起來！」

侍不敢不從，戰戰兢兢將他扶起來，靠坐在床頭。

「派個人將齊王來，朕有要事吩咐！」

林書平趕命腳程快的侍去請齊王殿下。

齊王劉放下手頭上的差事，急匆匆趕到興慶宮。

「父皇好些了嗎？父皇召見兒臣，不知有何吩咐！」

「朕病重數日，下不了床，朝堂有什麼靜？可有人生？」劉詔最放心不下的還是大周的江山社稷。

齊王劉微微躬，「啟稟父皇，在您病重期間，楊相公力排眾議，請了母后懿旨，下令京城戒嚴，京大營進戰時狀態！即便有人有心挑起混，在楊相公的制下，也不敢輕舉妄。」

「京城戒嚴了？有這麼嚴重？」劉詔詫異。

齊王劉紅了眼眶，「父皇昏睡三日，不知況有多急。太醫都已經宣佈……是母后一力主張，終於將父皇救了回來。那把況下，京城只能戒嚴。」

「原來朕昏睡了三日，難怪醒來就覺著渾不對勁。朕這次生病，大家都嚇住了吧。」

齊王劉重重點頭。

何止是嚇住，差點嚇死好嗎。

劉詔繼續問道：「現在朝堂什麼況？」

「按部就班，暫無大事發生。」

劉詔想了想，「朕的，一時半會也好不了。京城繼續戒嚴，你繼續替朕理朝政，有任何拿不定主意的事，就請教你母后，你母后的決定就是朕的決定，也是最終決定。朕就趁著這段時間，好好調養。」

「兒臣遵旨！父皇要去行宮養嗎？」

「這個季節行宮冷得很，不如住在皇宮舒服。朕就在皇宮修養。」

「兒臣明白！」

劉詔關心問了一句，「理朝政，可有難？」

齊王劉鄭重說道：「有楊相公提點，還能應付！」

「甚好！你退下吧！」

「兒臣告辭！」

……

接下來的日子，劉詔開始遵照顧玖的吩咐，調養。

他虛弱，行不便。

顧玖就命人製作了幾張椅，推著他到花園賞梅花。

全裹得厚厚的，也怕進了風，加重病。

他調侃道：「換做其他大夫，以朕現在的況，他們肯定不同意朕出門賞景。生怕朕吹一點點風，加重病。你倒是一點都不擔心朕的病加重，竟然主帶朕出門。若非朕知道你的子，都要懷疑你是不是想謀殺親夫！」

顧玖笑話他，反問道：「如果我就是想要謀殺親夫，你打算怎麼辦？」

劉詔想了想，一本正經地說道：「當然是隨了你的意！這輩子嫁給朕，辛苦你了。」

顧玖出手指頭，他的額頭，「別整日惦記死啊死的，你沒那麼容易死。你現在看起來虛弱，實際上病已經好轉。今兒難得出太，自然要出來曬曬太。整日裡悶在寢殿，好好的人都會悶出病來，病人只會雪上加霜。

你知道太醫為什麼反對你出寢殿嗎？因為他們怕！他們怕你出現萬一，他們承擔不起責任。所以太醫治病，通常都很保守。但是本宮不怕，本宮知道你需要什麼。」

「那你說說朕需要什麼？」

「你需要走出興慶宮，需要沐浴，轉換心。你已經快憋出病來，繃的弦就快要斷了。」

「但是有你陪在朕邊，朕就能忍下去。」

「既然生病了，那就別忍著。忍耐，不能治好病。」

「皇后說的都對。」劉詔哈哈一笑。

出來走一走，看一看，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的確讓劉詔的心好轉很多。

對於一個帝王來說，整日悶在病床上，心會變得起伏不定，脾氣也會變得極為暴躁。

只有走出來，才能讓他獲得暫時的平靜，有利於病好轉。

在花園逗留了半個時辰，顧玖親自推著椅回興慶宮。

午膳很清淡，都是病號餐。

這對於吃慣了重口味的劉詔來說，著實有點食不下嚥。

顧玖說道：「不喜歡吃就吃點，別太勉強自己。」

「太醫都說要多吃點，到你這裡變了吃點。你和太醫背道而馳，莫非太醫都是名不副實的庸醫。」

顧玖搖頭，「太醫院的太醫，都是有真本事的人。我說了，他們很怕，怕你出現意外，於是所有的用藥和醫囑都很保守。你是病人，本來就不該多吃多喝，吃一點，腸胃負擔小，有利於恢復。再一個，年齡上來後，本就不該多吃。你以前的食量，最好能減三。」

「減三？你可真狠心。」劉詔吐槽。

顧玖白了他一眼，「你想不想多活幾年？真忍心讓我當寡婦！」

「你還年輕貌，就想當寡婦，做夢！」

顧玖聞言，樂了。

笑道：「你誇我年輕貌也沒有用，生病期間只能吃病號餐。想吃重口味大餐，等明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