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里,一片低沉地嗡嗡聲。
等待的時間總是難熬的。更何況,是在這樣的況下。
眾人都頭接耳,低聲議論著。
眼看去,此刻徐恩和坐在主位上,冷著臉半閉著眼睛,一言不發。齊銘盛則悠然地翹著二郎,抬頭看著天花板。
空氣中彌漫著一濃烈的火藥味。
對周派的人來說,這樣的形無疑是辱難堪的。
齊銘盛坐在這里,說的這些話,打得可不是周老的臉,還是徐恩和和自己這些人的臉。可偏偏,大家卻只能沉默地等待著,而毫無還擊之力。
“齊銘盛也欺人太甚了。”副校長魏白馬咬著牙,對旁的人道,“也是老徐脾氣好,換我的話,當場就得跟他掀桌子!”
“是啊。”財務部的一位副主任道,“這簡直是騎到咱們頭上了。他一個校董,憑什麼直接就手管理層的事?”
教務主任顧學章取下眼鏡了,嘆氣道:“徐校長難啊。現在正是部里評定的關鍵時期,如果今年長大進不了前兩百名的話,后果你們是知道的。可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齊銘盛和王霄生居然還……”
眾人一時之間,心都是又憤怒,又沉重。
天行時代以來,因為文明的代差,銀河人族原本的所謂先進科技,一夜之間,都化作一堆廢紙。
對于代表著人類文明智慧先行者的大學來說,那是一段最黑暗最艱苦的時期。
無數頂級學者,在那一天發現自己就像剛剛走出了叢林的原始人。只能茫然地看著呼嘯的飛行車,高聳云的太空城,而無所適從,只能為自己的渺小和無知到絕。
但生活終究還得繼續。
落后不是恥辱,恥辱的是落后還不屑于學習。
三百年來,銀河共和國就像一塊干涸的海面,在瘋狂地吸收著先進文明的技。
這些技,是宇宙先進文明的智慧結晶,是落后文明踏上更高文明之路的階梯。因此被人們形象地稱為【文明之果】。
尤其是在落后文明的競爭中,誰能多得到一個文明之果,誰的競爭力就會得到巨大的飛躍。從而在殘酷的競爭中勝出。
文明之果的來源有兩個途徑。
一個是通過星盟對落后文明的扶持項目得來的,另一個則是通過【神恩】從天行圣殿換來的。
在得到之后,共和國政府通常都會先將其給一些研究實力超凡的頂級大學進行消化吸收,并結合銀河人族自的況進行適應的研究。
而一旦有了階段果,就會有無數的企業財閥自找上門來合作。
因此,能否取得首批獲取【文明之果】,對于一所大學來說至關重要。這不但意味著首發優勢,更意味著共和國資源的傾斜,以及由此帶來的地位,財富的提升。
而共和國數萬所大學中,以前只有前一百名,才能進首批名單。
最近幾年,這個范圍才擴展到了前兩百名。
而長大,正站在這個榜單的邊緣上。進一步,就是青云直上,而退一步,或許就只能眼見著差距越拉越大。
這一點有多麼重要,在座的人都很清楚。
當年,共和國孤注一擲,花了近百年時間才積攢下的神恩,兌換了靈能生戰甲的文明之果。
這次里程碑式的提升,不但使銀河人族擁有了參與宇宙經濟合作的資格,更讓首批獲得這項果的研究特權的大學從此拉開了和其他大學的差距,了天行時代的首批豪門。
而當年的長大,是第二批拿到這項技的。為了趕上別人的研究進度,幾代長大學者夜以繼日,將全部心都投了進去,歷經千辛萬苦,最終才在李襄銘這一代算是追上了其他大學的腳步,站穩了腳跟。
如果這次不能進首批榜單,那下一次里程碑到來的時候,長大又如何自?
難道要再花幾十上百年,用幾代人去追嗎?
因此,此刻坐在這里,每一個人的心里都是百味雜陳。對齊銘盛,王霄生,以及那些趨炎附勢狼狽為的同事,都是又憎又怒。
可話說回來,也是錢益多不爭氣,被人家抓住了把柄。讓人想掀桌子都沒力氣。
終于,隨著一陣敲門聲,書領著錢益多走了進來。
看到錢益多,會議室里眾人的表各不一樣。徐恩和陣營的人是眉頭微皺,目中帶著一怒其不爭的失,而齊銘盛一系的人則是毫不掩飾的冷笑。
至于齊銘盛本人,更只輕蔑地掃了錢益多一眼,就轉開了目。
“錢教練,”徐恩和語氣還是很溫和,“請坐。”
“好的。”錢益多左右看了看,選了王霄生旁的空座坐下,還一臉驚奇地問道,“咦,王經理也在啊?”
眾人見此形,都是一愣。
這錢益多,居然還這麼輕松?原本大家還以為他會是一臉垂頭喪氣呢。看他現在的模樣,可不一點也不像個剛剛丟盡了臉面的主教練。
王霄生也有些錯愣,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冷冷道:“我當然在這里。怎麼,錢教練有意見?”
“我有什麼意見?”錢益多笑瞇瞇地轉開頭,環顧四周,還跟悉的人笑著點頭示意。口中道:“王經理不就喜歡到煽風點火嗎?你夢幻般的影瞬移到哪一個位置都不稀奇。哈哈哈。”
眾人都呆了。
錢益多這還挖苦王霄生?
“錢益多!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向校長解釋吧,別東拉西扯。”王霄生怒道。
“解釋?”錢益多一臉詫異,“解釋什麼?”
見錢益多裝瘋賣傻,不王霄生,就連旁邊的人都恨不得一耳在他那張胖臉上。
事都鬧到這種地步了,這家伙還不知死活。
看來,他本不在乎這個職位。
可你錢益多可以不在乎,一甩手走了就走了。但你讓徐校長,讓周老,讓這麼多曾經看好你的人何等難堪?
會議室里,一時如同墳墓般寂靜。
齊銘盛忽然一下笑出了聲。讓魏白馬等人都一時面紅耳熱,扭開頭,難堪到了極點。
王霄生冷笑道:“那我提醒一下錢教練,校長請你來,是想聽你解釋一下今天會議上發生的況……”
“哦!!”王霄生話沒說完,就被一臉恍然大悟的錢益多給打斷了,“是這事兒啊。”
他一臉“早說清楚不就行了”的神,斜了王霄生一眼,轉頭對徐恩和道:“徐校長,是這樣的。剛才我們戰隊管理層開了一個會,討論戰隊的問題。會上呢,王經理做了自我檢討……”
錢益多一開口,王霄生就懵了,就齊銘盛臉上的笑容也一下凝固了,難以置信地把目投向了錢益多。
“……的確,戰隊績下不是短時間的形的,我到任之前,就有許多留問題,到現在還沒解決。尤其是管理方面……我聽說,曾經有人舉報王經理貪腐……這類問題對士氣影響很大啊……”
老錢惡心人是行家,哪里疼哪里。
當下口若懸河,什麼臟水都往王霄生上潑了過去。就連王霄生曾經被人舉報這種心窩子的事也張口就來,毫無顧忌。
不僅王霄生和齊董聽傻了,會議室里所有人,包括徐恩和也是目瞪口呆。
終于,王霄生回過神來,當時就炸了:“錢益多,你放屁!”
老錢經百戰,哪會被王霄生嚇住,一臉錯愣地道:“王經理你怎麼罵人呢,有點素質行不行!這不是你讓我給徐校長匯報的嗎,難道我說得有什麼不對?”
“好,你不說是吧,我替你說。”王霄生覺得自己沒必要和這老油條糾纏,當下咬著牙道:“請你向徐校長解釋一下,你招收白瓜進校隊,引起隊員公憤,以至于裴仙宣布罷訓,并闖進會議里公開向你抗議是怎麼回事!”
“罷訓?抗議?”錢益多一臉詫異,“我怎麼不知道有什麼罷訓抗議?”
他說著,做出一副想了想的模樣,眨眨眼睛道:“你說的,不會是裴仙到會議室來找我請教問題那件事吧?”
請教問題?
王霄生都要被氣笑了。
這老家伙簡直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滾刀啊。不過,他難道真的以為這樣胡攪蠻纏,就能把事混過去?
現在整個校園,已經鬧得沸沸揚揚,而自己和齊董來,也把事擺上了管理層的臺面。豈是他東拉西扯幾句就能蒙混過關的!
“徐校長,諸位同仁……”王霄生道:“你們都看見了。這個人不但工作能力有問題,而且人品也有問題。這麼嚴重的事件,他沒有半分反省,反而公然在如此重要的會議上裝瘋賣傻,顧左右而言其他!”
他站起來,大聲道:“我建議立刻辭退錢益多,公開調查他徇私舞弊的真相,給全校師生一個代。至于上午的會議,也不用他說了,只要把戰隊的人隨便找來一個人就能問清楚。”
“對!”幾個齊派的人都大聲附和道。
尤其是副校長張振旭更是拍著桌子道:“這種人簡直太不話了。到這個時候還避重就輕東拉西扯,把這里當什麼地方了?!另外找人來問!”
倒是徐恩和注視著錢益多,思考了一下,問道:“錢教練,你的意見呢?”
錢益多一副滾刀地模樣,聳聳肩道:“好啊,找誰來問我都沒意見。”
徐恩和轉頭對書道:“通知裴仙同學來一趟……”
正說著,一旁的齊董目一閃,忽然開口道:“徐校長,既然要,那不妨干脆多幾個過來。”
徐恩和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吩咐書:“把天行戰隊的隊長趙燕航,還有領隊鄭也都來。”
隨著書離開,會議室又陷了一片沉默。
看著錢益多則沒事人一樣東張西,徐恩和心下揣著,漸漸有些好奇起來。
他已經約到不對勁了。
為大學校長,他工作繁忙,因此,對于學校天行俱樂部的事務并不怎麼過問,通常只是在每周例會上聽聽報告就行了。
因此,對錢益多,他算不上悉。
在他的印象里,這位有些發福的主教練平常一臉憨厚實誠,看人都是笑瞇瞇的,說話做事也很低調,沒什麼出奇的地方。
可今天,錢益多來會議室這短短幾分鐘,卻是讓徐恩和刮目相看——不說他執教水平如何,至這跟人斗的本事是讓人頗有些意外的。
不但臉皮厚,也刁鉆,懟上王霄生這種人一點不落下風。
而且,他在這種況下還敢這麼做,讓徐恩和之前的想法頓時就有了一些改變,心下約覺得,這錢益多是不是有什麼底氣。
不然的話,他怎麼會如此氣定神閑,怎麼敢如此胡攪蠻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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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