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和桃子在那邊還沒睡，兩人說著悄悄話，說一會笑一會。二狗凝神想聽他們說啥，可他們的聲音都很小，他沒辦法聽到。

大狗在給桃子說在建築隊裡從工人們那裡聽來的笑話。桃子枕在他的胳膊上專注地聽著。

大狗說道：“你還想聽不？你想聽我在給你說一個。”

桃子點著頭，笑瞇瞇地看著他，說道：“你說我就聽。”

大狗想了一下說道：“有一對兩口子，還有一個五歲大的兒子，到了夏天，屋裡掛著蚊帳，到了晚上小兒子不睡覺，兩口子想幹那種事，沒辦法就把兒子放在蚊帳外邊。這兩口子在裡面幹的正來勁，聽到小兒子在外邊說，出來進去，出來進去，這男的把頭出蚊帳外邊罵兒子，狗東西，我和你媽幹這事，還用得著你指揮嗎？”

桃子也笑，說道：“不是掛著蚊帳嗎，這兒子咋看得見的？”

大狗說道：“兒子當然看不見了，是兒子看見蚊帳上有一個小破，有一只蚊子從那個破裡飛進去，又飛出來，等一會又飛進去，在說那只蚊子。”

桃子握著拳頭在大狗膛上砸了一下，笑著說道：“這個故事也能編出來啊，你們這些男人真是吃了沒事幹了。”

大狗說道：“你還想聽不？”

桃子說道：“想聽，但這種故事不想聽，重新換一個有意思的。”

大狗笑著說道：“我這還有一個故事，保證好笑。一個男人趕著幾只羊去住店，店主人是個人，這男人就想和這人辦那種事。”

大狗沒說完，桃子就打斷他的話說道：“不聽了，你三句話不離本行，一說就說到這事上來了。那後來呢？”

桃子上說不想聽他講故事，但還是好奇心驅使，還想知道後邊的事。

大狗頓了一下說道：“那人就說，幹一下送給一只羊，那個男人舍不得他的羊，又想和那人辦事，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那男人和人幹事，一邊還數著一只兩只三只，數了一會，男人停下了，人不了了，就問他為啥停下來，男人懊惱地說他沒有羊了，人說你沒有羊我有啊，你幹一下我就送你一只羊，最後，那個男人不但把自己的羊要了回來，還掙到了人好多羊。”

桃子笑的合不攏，笑完後說道：“你胡說，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人，在吃虧也不能這樣吃虧啊。”

大狗說道：“你以為男人都想幹這事啊？人也想啊，其實，人比男人更活，你說，是不是？”

桃子說道：“你胡說，人才不想呢。”

大狗說道：“你說不想就不想，桃子，我瞌睡來了，想睡覺了，咱們睡覺吧。”

桃子笑著說道：“白天你還說要我把欠你這一個多月的都補回來，這才一下你就不行了？”

大狗說道：“你饒了我吧，我真的不行了，等我睡一覺緩過勁來再說吧。”

大狗手關了電燈，摟著桃子睡覺了。

又過了一天，雪算是停下來了，近的山河流，遠的大山，看過去白茫茫一片，太出來了，發出蒼白無力的，照在人上也覺不到溫暖。

再有幾天就要過年了，桃花狗的人家都忙著采辦年貨準備過年，大狗和桃子也準備去一趟鎮上，買點年貨。

桃子今天特地穿上了大狗帶回來的那件雪球的外套，心很是愉悅。大狗說道：“爸，媽，我和桃子準備去鎮上，你們看都需要買點啥東西？”

劉茂說道：“買點，咱平常都吃著呢，吃也不算啥稀罕的，買點，在買點菜，你看著買，記住要買一串炮，大年三十放放，圖個吉利。”

賈彩蘭說道：“哦，咱家的油沒有多了，記住買點，在買二斤鹽。”

桃子上那件服一直吸引著劉茂和賈彩蘭的眼球，等大狗和桃子走後，劉茂都囊：“桃子上這件服值多錢啊？這大狗真是一個海，不知道他掙了幾個錢，這麼好的服都敢買。”

劉書田過來了，找大狗和二狗給他幫忙殺豬。

劉書田說道：“茂哥，我今天殺豬，等豬殺了，給你留一條後。”

劉茂說道：“哎呀，我不知道你要殺豬，大狗和桃子剛走，我還讓他在鎮上割，彩蘭，你快追上去給大狗說一聲。”

賈彩蘭答應一聲急忙走了。

劉茂說道：“書田，一個後我吃不了，在肋條那給我打上三斤就行了。”

劉書田笑著說道：“沒問題，我那豬二指厚的膘，肋條沒問題，一會開了膛你來看，看上那一塊你拿那一塊。”

二狗跟上劉書田就走了，黑子搖著尾跟在後面，到了劉書田家，金鎖和柱子也在，劉書田在外村請了一個殺豬匠，那個殺豬匠手裡拿著一帶鐵鉤的木，一只手握著一寸寬一尺多長的刀，等人都到齊了，就到了豬圈裡。

幾個人守在豬圈門口，等殺豬匠用鐵鉤勾住了豬的脖子，那豬就嚎了起來，幾個人都跳進了豬圈裡，兩個人在前邊提著豬的耳朵，後邊一個人提著豬尾，到了院子裡，把豬在一輛獨車上。

劉書田沖著楊生過著：“快拿臉盆來。”

楊生過急忙拿了一個臉盆過來，遞給了劉書田，劉書田把臉盆放在了豬脖子的下邊，這殺豬匠握著刀，瞅準了位置，一刀就進了豬脖子裡，手腕又拐了幾下，拔出了刀子，那黑紅的豬噴流出來，落臉盆之中，豬的慘由高到低，漸漸沒了聲響，蹬了幾下後，就一不了。

劉書田家門外支著一口大鐵鍋，鍋裡的水已經燒的冒氣了，殺豬匠過來試了一下水溫，給裡面又加了一勺涼水，澆滅了鍋底下的火，讓人把豬推過來，幾個人抬起了豬，慢慢下到了鍋裡。

不一會，豬就能拔下來了，殺豬匠和幾個人在鍋旁邊拔著豬，到了最後，殺豬匠拿出一個鐵皮卷的刨子，用力在豬上刨著，本來黑黝黝的豬，現在變的雪白。

等豬退的差不多了，殺豬匠和幾個人把豬從鍋裡撈了出來，抬到兩棵挨得很近的樹中間，把豬的兩個後掛在了早已經栓好的繩環上，幾個人圍著豬拔。

殺豬匠拿出來一把小刀，在豬後出割開一個小口，用一一米多長的鋼筋通條順著那小口捅進去，在豬全都通遍了，然後，他對著豬後上的那個小口一陣猛吹，其他幾個人一邊捶打這豬的全，這豬就膨脹了起來。

下來就剩下殺豬匠的活了，幾個人在旁邊看著，劉書田拿出一包煙，遞給二狗讓他給大家發。

殺豬匠先給豬上澆上涼水，拿出一把小刀，上下刮著豬，刮的雪白，沒一雜。接下來，殺豬匠就拿出一個大砍刀，從豬尾割開，順著肚子割下去，那豬肚子裡的五髒滴流下來，劉書田用竹篩子接住，放在了一邊。

殺豬匠割掉豬尿泡，扔給圍在旁邊的一個小孩，那個小孩對著豬尿泡吹大了，用繩子把口紮住。

幾個人在這邊看著豬的膘薄厚，殺豬匠就去了一邊開始理豬下水了。黑子一直跟著殺豬匠，殺豬匠從下水裡找到了塞皮，扔給黑子，黑子一口接住，到了一邊吃了起來。

劉書田讓楊生過去村裡的人，讓大家都來割，當時鎮上的價劉書田問過，不分瘦都是一斤一塊八，劉書田給村裡人算一斤一塊七，大家都樂意來買。

村裡的人分走了大半個豬，還剩下小一半，劉書田就扛到了屋裡，散出話去，讓鄰村的人也來買豬。

劉書田在賣的時候，沒看見劉茂過去，讓二狗帶幾斤回家，二狗說他爸沒給錢，等他爸來，也就走了。

大年三十這一晚，賈彩蘭忙著剁切蘿蔔做餃子餡，桃子搟了一案面，用瓶子蓋餃子皮，到了包餃子時，賈彩蘭讓二狗來幫忙，二狗沒，大狗就過來幫忙。

劉茂坐在火炕上，幾次想對二狗發火都忍住了，高一聲低一聲地咳嗽著。餃子包的差不多了，桃子就坐到鍋灶下燒火。

等餃子煮了，賈彩蘭給一只碗裡放了幾個餃子，給上邊放了兩雙筷子，放在桌子上敬大狗的爺和婆，然後給劉茂盛了一碗，二狗也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