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三日這場慘敗後，一整天闖營都沒有靜，第二天他們同樣沒有進攻。

不過四日這天一早，守軍還是發現有大量闖營人馬來，正當他們戒備時，卻發現這些流賊意圖並不是進攻，而是修路。

大量民被他們驅趕著，被來到遠前，然後這些民揮舞著鋤頭鐵鍬，擔著土箕，拚命拓寬道路。原本狹窄的，只能走一兩人的小道，被他們拓寬幾丈寬，甚至十幾丈寬的大道，同時可以通行很多人馬。

不單如此，道路兩旁的塬坡上許多臺面也被他們拓寬拓平，使得上面可以擺下更多兵馬。估計，每個臺面可容納站立的人數至按千人計算。

流賊這是要幹什麼?

塬這邊的明軍切注視著對方的靜，城北寨附近的塬上，孫傳庭等人也陷沉思。

三日這場戰事後，孫傳庭立時召集陝地各將，還有靖邊軍各將在麒麟山總督行轅議事，商議闖營大敗後可能的應對。

眾人認為經過這場大敗後，流賊陣營可能會改變戰，畢竟這種地形防線，他們優勢兵力擺不開，來再多的人也是無濟於事。

估計，三日的這場戰事流賊死傷人數就超過萬人，就算闖營不在意死人，但不管怎麼說，至要起些作用吧?所以改變戰實為必然，就不知他們怎麼改。

靖邊軍這邊的態度是認為雙方可能會進消耗戰，流賊若再次進攻，應該會以擁有遠程攻擊力量的闖營步卒為主，間中夾著一些民為盾，高傑、鄭家棟、牛虎等陝西將也讚同靖邊軍們的意見。

不過眾人心氣很高，並不畏懼流賊與自己進消耗戰。潼關防線牢不可破，眼下遠防線已讓敵人傷亡慘重了，退一萬步說，就算流賊攻過遠，進麟趾塬，還有防線。

這邊的更高更深。黃土壁立，能走的平緩之極，更有配套的十二連城防線，再配合上南門，下南門，水南門，石門關等潼關城池防務，將流賊勞勞擋在南原上實為必然。

潼關的地勢也注定流賊只能強攻二，在三日的攻勢中。闖騎不是沒從金陡關，從黃土巷坡到潼關城東面，但結果是他們留下一百多騎狼狽退走，從此不敢再東門一步。

商議的結果讓眾人軍心大定，對守住潼關充滿信心。

此時流賊果然有大作了，孫傳庭舉著千裡鏡看了良久，看對面人群如蟻，忙忙碌碌個不停。還有很多兵馬來回奔跑，他放下千裡鏡。喃喃道:“闖賊變聰明了。”

溫士彥須道:“孫督所言極是，昨日流賊那場攻勢，他們大兵馬一蜂而來，這樣的地勢怎麼擺得開……一團不說，被擊潰後更相互踩踏，結果死傷慘重。看來他們是吸取教訓了。”

眾人點頭，對面形看得很清楚，流賊大修道路，將很多臺塬拓寬，別的不說。就說斜對面那條道路，兩邊可能會拓寬臺塬就有十個。每個臺塬站一千人馬，流賊能投的兵力就達一萬。

然後他們分十波攻擊，一個臺塬一波，源源不斷……

這不比昨日那場攻勢，流賊大人馬一窩蜂下來，道路能不能下另說，這壑壑，塬上塬下，爬這些山坡已經消耗了不力，要再次攻擊也得等這些人退完。

然眼下他們拓寬道路臺塬，就可以在塬坡上聚兵，這節省了力，合理安排了兵力，更可以前者退走後者攻擊，使用他們最擅長的波次進攻，間接達到人海戰的目的。

就算每波攻擊人數比昨日，但想必到時守軍力一樣很大。

吳爭春又舉起千裡鏡眺一會，說道:“估計流賊明日就會進攻，孫督，遠的防線務必再次加強，昨日未用的虎蹲炮、萬人敵、毒彈灰彈等今日必須安置防線。”

孫傳庭揚了揚那又高的眉，哈哈一笑，說道:“吳將軍所言極是，流賊若是進攻，定然投步卒，這些虎蹲炮，萬人敵，火箭等就可派上用場……此次流賊勢大，也多虧有都護府諸君參謀軍務，本督才可以高枕無憂。”

旁邊高尋微笑著，沒有說話，不過眼對面的流賊，他眼中閃過一熱切，吳爭春則正容道:“孫督過譽了，這是末將等的本份。”

孫傳庭再次打個哈哈，來援的靖邊軍眾將中，只有吳爭春與溫士彥最讓他喜歡，溫士彥會說話，吳爭春則老實本份。余者高尋骨子裡孤傲，李正經等人不分尊卑，其實都讓他心不喜。

他們這邊說話，高傑、鄭家棟、牛虎等陝西將一旁聽著，新軍崛起，又有靖邊軍的加，他們這些老式營兵只能在旁乾聽，已經被排斥在決策層之外，個個神都有些無趣。

不過看看形得筆直，個個充滿昂揚之氣的靖邊軍，他們眼中又現出無奈，不能比。

集的闖營人馬在對面修路，看他們將各山路挖寬拓深，不管這路能派上什麼用場，未來兩百姓來往倒是方便了。

孫傳庭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流賊修路，任由他們靜，雖然火炮轟打對面塬地很難，闖營也很聰明，大多選擇兩端離得遠，這邊火炮打不到的地方拓路，塬坡上還布了大量的弓箭手防護。

不過在孫傳庭下令下，還是有一些大將軍炮開火，同時也派出一些小兵馬前去擾，遠遠的打冷槍，干擾流賊布局。

不過小兵馬擾改變不了大局，這種大規模的戰役最終靠的還是雙方的實力，在數萬民的忙活下，對面塬坡上還是一條條道路被拓寬，一個個臺面被拓平，轉眼就地形大變。

孫傳庭只能慨流賊人多力量大，不過他也有底線。就是闖營修路，就只能修對面的塬坡小道，若他們修修修還要修過來，就會遭到己方的雷霆打擊。

同時這邊也加防務，大量的明軍來來往往，將大量的虎蹲炮。萬人敵，毒彈灰彈等運矮牆防線。

一時遠上又布滿張的備戰氣氛，對面如蟻似的人群一直忙到傍晚方才罷休，然後夜幕降臨，遠兩端都點起了大量的火把，將整個地照得一片通明，從空中看下去，夜晚有若後世的江邊燈景。

雙方都怕對方夜襲，然後雙方都非常戒備。在邊小道上布了大量的鐵蒺藜拒馬，使得彼此想要夜襲幾乎不可能。

特別明軍這邊還埋了大量的地雷，讓流賊的營擾現象絕跡，他們可舍不得將自己的馬兵銳白白折損，沒有夜盲癥，能夜襲的都是他們軍中銳。

……

五月五日，甲五號，第一道矮牆防線。

一大早這邊的守軍又忙碌起來。搬運彈藥，檢查武。抹鳥銃長槍等，比起前兩天，他們多了不新的械，如各種萬人敵，還有大捆的火箭，“一窩蜂”、“火龍箭”等等。都是三十發裝。

還有一些守城的械，比如撞竿，扥叉，這是考慮到流賊可能會用一些短梯木板，到時用這些東西將他們的短梯撞翻。

這些械給了守軍們很大的信心。比起兩天前，他們的氣神也有了很大的提高，顯然前日那場大捷給了他們巨大的自信心。

在他們前方的斜坡小道上，原本堆積如山的械什麼已被清除乾淨，現在天氣越發炎熱，任何一的殘留都可能引起瘟疫，所以這些必須理乾淨，深挖掩埋。

由於太多，忙於後勤的民夫們一直忙了一天才將理乾淨，不過土坡上還殘留著一塊塊暗紅的跡，訴說著當日的殘酷，而且就算到了現在，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一什麼怪味。

守軍們忙碌中又帶著期待，昨日流賊一天沒有靜，只是修路拓臺，看來今天會進攻了。

此時他們對面塬坡也地形大變，一條寬達幾丈的大道赫然擺在眼前，沿著對面坡地一直盤旋上塬。

在大道的兩邊還布著十幾個頗大的臺面，每個臺面能擺下的人馬至在七百到一千五，看來象前日那種流賊潰敗，然後大部自我踩踏而死的好事不會再出現了。

對面一些流賊馬隊奔來，守的賊兵開始將各道上的鐵蒺藜拒馬什麼收走，然後流賊馬隊越來越多，看樣子，流賊今日果然要進攻了，甲五號兵們期待中又帶著張，希今日又能有一場大捷。

對面喧鬧聲更大，忽然一連串的號鼓響起，然後就見連綿不盡的旗幟飄揚起來，流賊大隊人馬在離遠二、三裡外扎營，看來他們集合完畢，又開始進攻了。

蹄聲如雷，越多的闖軍馬隊奔來，個個形矯健，騎嫻，這是他們的老營為他們大隊人馬押住陣腳。

隨後又是悠長的號鼓聲音，就見黑的人再次向塬邊移來，看那浪濤似的人海，不任是誰都要長吸一口冷氣。比起別的軍馬，流賊有一點是他們永遠比不了的，那就是他們的兵馬似乎總是無窮無盡。

無邊的人，無邊的旗幟向遠來， 人踏在地面激起的塵土鋪天蓋地，那巨大的腳步聲似乎讓整個地面都會。

就算有了前日大捷的信心，甲五號的守軍們仍然臉大變，該死的流賊，怎麼殺都殺不完。

他們在軍的命令下張準備著，眼見流賊離塬越近，塬上中軍喇叭聲響起，各靖邊軍督戰隊也進各防線。

甲五號第一道矮牆後的守軍戒備著，聽得腳步聲響，卻見來的不僅有那一甲監督的靖邊軍，還有負責整個甲五號戰事的靖邊軍把總韓鎧徽。總部的讚畫、、鎮伴在他邊，還有己方的楊千總、高遊擊等人，個個神嚴肅。

不但如此，守軍們還發現一些戴著帽兒盔，穿良長罩甲的銳戰士進矮牆，他們持著長銃，個個神冷厲彪悍。

守軍們知道，這是靖邊軍的獵騎兵，每個人都配有長銃與較長銃，馬上步下都可開戰，非常湛，都是神手。

這些大人都下來了，顯然今日的戰確實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