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真等人的在幾天后才被發現。 近期保安州賊匪橫行,當地的民眾都不敢隨便出門,到武家上那條道更是人鬼絕跡。從二十七日起,杜真等人的躺在路上,一直沒有人察覺。
直到三天后,杜真的那位新納小妾在武家苦等,一直到了這天兒子的滿月酒都過了,還沒看到杜真的影,非但如此,自己哥哥吳善等人的影也是不見。
那小妾在父母鄉親面前極度無,哭罵了幾個時辰後,才派出一個下人去舜鄉堡看看怎麼回事。
不料那下人走到離方家幾裡的道上,便驚見杜真等人的首,十余人橫七豎八的躺滿一地,到是鮮,可見場面的慘烈。此時他們上更布滿了蒼蠅,群結隊的嗡嗡飛來飛去,臭的味道令人作嘔。
那下人嚇得魂不附,連滾帶爬的奔回武家告知杜真小妾這個驚人的消息。一時間,那小妾如晴天霹靂,當場暈死過去,家人也是一鍋粥。
這消息也立時在整個武家傳揚開來,眾人都是驚得目瞪口呆。此事非同小可,當地裡長帶了幾個青壯大著膽子前去查看,初步認定為賊匪所為,接著他們又趕忙派人前往舜鄉堡通風報信。
一時間,整個舜鄉堡也是驚了。舜鄉堡副千戶林道符,鎮遲大等大小軍也是慌忙帶人前往當地察看,看場面手法,眾人一致認定是賊匪所為。特別是眾人路上還遇到幾匪賊,想打他們馬匹盔甲的主意,更堅定了各人這個推斷。
代任防守遇害亡,這是大事,更可恨的是,杜真等人曝荒野不說,他們的馬匹盔甲都是盡數被劫掠而去,連他們上的財貨銀兩也都是的。一個堂堂代任防守落個這樣的下場,實在是太可悲可歎了。
眾人都是對賊匪恨之骨,將杜真等人的收殮後,又連忙派人到州城告知守徐祖。
徐祖聞聽後大驚失,久久說不出話來,沒想到自己的心腹許忠俊剛死,他的接班人杜真又是遇害亡,為什麼自己總是如此的多災多難?想到悲,徐祖不由自主又流下淚來。
在杜真等人的被運回舜鄉堡後,張貴聞聽後也是連夜趕往舜鄉堡,看到杜真的,張貴臉上的神很奇怪,旋爾,他放聲大哭起來,連道:“杜大人慘遭遇難,英年早逝,真是令人悲痛啊!”
他號啕大哭,哭聲驚天地,真是令人聞者流淚,見者傷心!
杜家一乾老小本來已經夠傷心了,被張貴這樣一哭,景生,又是接著大哭起來,
張貴哭了一個時辰,仍是不肯起,最後還是眾人連拉帶拖,才將他拉起。他這個樣子,不說杜家老小非常,就是旁人也是看得暗暗點頭,這張貴忠肝義膽,真是不用說的。
……
剿滅賊匪,為杜真大人報仇是下一步的事,眼下最重要的是代任防守的喪事辦理。
剛撘建了前任防守許忠俊的靈位不久,舜鄉堡大小員又要接著撘建杜真的靈堂了。
不過由誰來負責杜真的喪事,這裡面也經過一番激烈的爭奪,接理說杜真死後,現在舜鄉堡以僉書,副千戶林道符為尊,理所當然的,應該是由他來負責杜真的喪事。
不過張貴也是拚命地了進來,他的位也是到了,在堡及地方上的支持者也是眾多,特別是杜家一乾老小對他印象極好,最後由二人聯合組了一個治喪小組,辦了杜真的喪事。
靈堂設好後,保安州城守徐祖又來靈堂前流了淚。
見徐祖都流了淚,堡一乾大小員無不潸然淚下,王鬥也是站在悲痛的張貴旁默默垂淚。
拜祭完杜真的靈堂後,眼下最要的,是由誰來接任下一任的防守之職。
堡外軍民都在嘀咕這舜堡接連死了兩個防守,難道是當地風水有問題?不過對於有得到這個職位的人,他們卻是顧不上思考這個問題,各人展開了一連串的明爭暗鬥。
眼下呼聲最高的,便是董家莊管隊,副千戶張貴。
還有舜鄉堡副千戶,主管堡一乾營、驗軍、巡捕、備等事務的僉書林道符。
林道符支持者不多,堡最有力的支持者便是鎮遲大,不過他的優勢便是任僉書多年,對於堡的管理事務經驗極。
張貴勝在人脈極廣,在堡及地方上支持者眾多,特別是舜堡原許忠俊親隨許祿支持他。還有靖邊堡的屯長王鬥,輝耀堡管隊常正威,隊鍾大用同樣是支持張貴,也是優勢明顯。
這些時間張貴便是努力拉攏各人,許下種種好,不過舜鄉堡萬年老三林道符豈能善罷甘休?做了這麼多年的副手,他豈會沒有轉正的心思?二人只是比賽著到活,特別是徐祖旁的親將楊東民,更是二人的重點活對象。
對於由誰來接任舜鄉堡下一任防守,守徐祖也是頭痛,在他看來,張貴與林道符都不是他心目中的理想對象。
其實徐祖不是沒有想過王鬥,這家夥好,忠心又悍勇,能力也是出眾,憾的是王鬥資歷太淺,位太小,這防守一職,最也要從正副千戶,衛指揮僉事選用,王鬥區區一個總旗,還是夠不上格。
最後徐祖只是讓林道符暫代舜鄉堡防守一職,不過對於正式的任命,他卻是遲遲沒有下來,這職位的明爭暗鬥,便是一直繼續下來。
……
時間很快到了九月九的重節,此時已過了寒,靖邊堡軍戶的秋播耕種早已完。
這天,高史銀與“萬勝和”米店鄭娘子的三妹鄭曉蕓火速親了,算算這兩人認識還不到兩個月。其實鄭經綸是不怎麼同意自己侄與高史銀親的,原因高史銀是個軍戶,侄嫁給他生下子,也是世世代代同為軍戶苦。
從明中葉起,雖說軍戶除正丁外,余丁經商、科考的人也多起來,萬歷年時,軍籍考生中進士者多達八十七名,佔考生比例的四分之一強。嘉靖年間的兵部尚書吳兌便是軍戶出,鼎鼎大名的首輔張居正,同樣也是軍戶出。
不過總而言,大明軍戶在各地名聲不是很好,軍役沉重,能出頭的,幾百年來,只聽過大明軍戶逃亡的,沒聽到有人自願加軍戶的,當然靖邊堡的軍戶們不算,那是特例。
怪不得鄭經綸有此憂慮,不過聽聞高史銀將人家姑娘給上了,生米煮飯,這下事不也要,不願意也要願意了。
對於自己的三妹與高史銀親,鄭娘子倒是抱著祝福的態度, 由於喜事辦得突然,鄭家的老小都不可能從蔚州趕來保安州,便由鄭經綸與鄭娘子作為鄭曉蕓的長輩親人參加婚禮了。
至於高史銀這邊,這家夥是個孤兒,他是王鬥的屬下,為他辦婚事便為王鬥義不容辭的責任。
王鬥對大明的婚禮不是很懂,好在自己有母親在,的經驗富。三六聘的,王鬥便是讓母親鍾氏代為勞,此外堡的陶氏,劉氏等人也是一起幫忙。
這樣匆匆辦,總算在初九這天將高史銀的婚事辦了。
這天整個靖邊堡都是喜氣洋洋的,張燈結彩,喝喜酒,鬧房,很是熱鬧了一天。
這喜酒要連喝幾天,第二天靖邊堡接著熱鬧。
近午時,王鬥忽然急得報,有大的匪賊正往靖邊堡而來。
進九月份時,流保安州各地的匪賊越多,他們從幾十人到幾百人,最後更是達到每近千人,保安各地都是戒備。依韓朝的偵察,這些匪賊多是從蔚州,聖順川城等地流州境,口中多河南、山西、陝西一帶的口音。
依王鬥對歷史的了解,還有自己觀看邸報,六月時督師洪承疇集師汝州,會和鄧玘、尤翟文、左良玉、湯九州、曹文詔諸將,連連擊敗了農民軍多部。八月時,盧象升更是總理五省軍務,明軍勢大。
看來這些流境的匪賊,便是這些潰敗的農民軍余部了。
大流賊前來,多達數百人,看來這喜酒是喝不了,王鬥大聲喝令靖邊堡戒備,同時他更是急帶堡大小軍上堡牆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