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兩個小時,帶給花輕輕的震撼不亞於一整年。
幾乎是失去理智般下了出租車。
那對中年夫婦以為兒這麼熱也是因為親人重逢,當即加快了步伐,誰知兒直直越過他們撲向了提供線索的好心人。大娃娃般掛上,嗚嗚大哭。
中年夫婦只能跟下了出租車的顧韶面面相覷。
“裴葉姐,你怎麼現在才來——嗚嗚嗚,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嘛,等了好久!”說完吸了吸鼻子,那語調活像是腦的白蓮花與渣男人久別重逢,至於正牌男友/丈夫的心?
這個不用考慮。
花輕輕真的沒想到在絕中出現的聲音會是裴葉。
第二世和這一世,這人總能在人生最絕灰暗的時候出現,一束將從泥淖拉出來的。
裴葉和救贖是畫等號的。
思及此,忍不住紅著眼眶問:“你說,剛剛是不是故意看我笑話……”
裴葉早在撲過來的時候就把煙熄滅丟到幾米遠的垃圾桶,另一手托著免得人下去,誠懇道:“我承認我會看人笑話取樂,但絕對不會以他人,特別是你的苦難為樂。唉,沒想到在輕輕心裡我居然是那種不分是非的人啊——快點下來,你再一會兒,你男人能殺了我。”
承認自己有故意的分。
卻不是故意看著花輕輕苦,而是故意趕在顧韶之前出手救人。
顧韶果然不是男主,炮灰屬注定他趕不上任何一場英雄救!
菜!
顧韶莫名抖了抖。
“阿韶怎麼可能打得過你,你別殺他就不錯了。”
被晾在一旁的中年夫婦和顧韶:“……”
花輕輕腦子轉得快,猜出這對中年夫婦大概就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張了張口卻不知該怎麼打招呼,最後還是提議一起去做個親子鑒定。看了結果再決定是喊叔叔阿姨還是爸爸媽媽。
這一提議也正中中年夫婦下懷。
他們找兒找了快三十年,每年都有似是而非的線索讓他們白歡喜一場,也有冒領的人或者提供假消息索要報酬的騙子。盡管沒什麼經濟損失,但一來二回也被折騰出心理影了。
花輕輕在路上向他們打聽他們兒的消息。
能住在這麼高檔的小區,一富貴打扮,不可能是普通人家,如果自己真是他們的兒,為什麼會流落到如今的田地?中年婦抹了抹淚,道出這些年重複了不下千次的故事。
這麼多次,唯獨這次是帶著平靜和期待的。
雖說還沒親子鑒定,但花輕輕的五廓與中年婦年輕時候很相似,二人站在一起,外人看了都會認為們有緣關系,是親戚。再加上裴葉這位高人坐鎮,他們給予極大期待。
故事倒也不複雜。
跟千千萬萬丟失孩子的父母一樣,他們的孩子也是被人抱走的。那是創業初期,夫妻二人每天跑生意,有個生意上的夥伴經常來家裡做客,偶爾還帶著他老婆。他老婆有神病,不定期發作那種,看他們兒可就給抱走,完事兒丈夫還替老婆瞞,裝作沒事人一樣安他們夫妻可以再生。
後來夫妻倆查到他們夫妻頭上,追問兒下落,才知道兒被神病發作的老婆帶出去,因為孩子總是哭,不耐煩就低價轉賣給了一個路人,幾度易手。
之後的線索就斷了,他們找了近三十年。
直到裴葉上門,當著夫妻的面了一手能將科學棺材板釘死的作,他們才將信將疑。
看到花輕輕的一瞬,他們就有種預,就是了!
雖說如此,但鑒定結果出來前,一切還是未知。
夫妻二人有心邀請花輕輕去家裡培養培養,卻被花輕輕拒絕。
“一切等結果出來再說吧,我自己這裡還有一些麻煩要解決。”
中年夫婦為難,卻沒堅持。裴葉看著他們走開才對花輕輕道:“除了你,這對夫妻還有三個孩子。一個比你大四歲是哥哥,兩個比你小,一個弟弟一個妹妹是龍胎,小兩歲。”
花輕輕一怔,明白了什麼。
今年虛歲30,但還要過一個多月才是真正的三十歲生日。
比大四歲,便意味著親生父母有個三十四歲家立業的大兒子,龍胎比小兩歲,也是二十八普遍結婚生小孩兒的年紀。這年紀的年人都現實,即使他們不惦記,他們的配偶也會惦記公婆/嶽父母的口袋。若花輕輕回去,以這對夫婦對兒的愧疚會不想辦法彌補?
可彌補是要拿出真金白銀的。
花輕輕拿到的真金白銀多了,其他孩子跟配偶未來能拿到的就了,相當於了人家蛋糕。別說這話俗氣,關心兒也是之類的湯。年人就是這麼現實,錢在哪裡就在哪裡。
隻給口頭關心問候,不給錢財,那屬於什麼?
屬於“無效父/母”。因為停留在口頭上的關心是本最低廉的,而真金白銀要花父母賺來的汗錢。裴葉姐特地提這麼一,估計是想告訴他,親生父母是真心想,但兄弟姐妹未必。
花輕輕不抱有期待就不會有落差。
哭笑不得:“我知道,我懂。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了,上輩子生了五個孩子,一個個都養大了。當過孩子又當過孩子的媽,怎麼會不懂這些東西嘛?裴葉姐以為我還小?”
勉勉強強也算三世為人了,親生父母在真實年齡面前都算是“小孩兒”,即便認親也只是多了一門親戚走,真說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顧韶和裴葉姐是親人。
裴葉看著,歎道:“是長大了很多,但的確還小。”
下意識還以為花輕輕是那個小孩兒。
卻忘了第一世和第二世的年紀,人世故怎麼會看不?
毫無存在的顧韶隻得著頭皮介話題。
“輕輕,裴葉姐,我們先回家吧,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花輕輕這才想起來老頭子還在。
“你怎麼也穿越了?”
“也不能算穿越吧,我也是不久之前想起來自己前世是顧韶,你走之後我第二天也走了……”
花輕輕看著顧韶側。
這一世的顧韶跟前世不一樣。前世的顧韶自毀半張臉,一半面如桃花,一半惡如羅剎。但他不在乎,花輕輕也不在乎,看習慣了也就無所謂了。顧韶原本樣貌屬於斯文俊雅類型,這一世五雖然沒那麼出雅致,但也勉強能夠上帥哥的標準,還有剛健氣的外形條件。
最重要的是——
花輕輕道:“第一世救我的消防小哥兒,就長這樣。”
顧韶:“我知道,醒來的時候就猜出來了。”
花輕輕對第一世的經歷從未瞞,提的比較多的就是消防小哥兒。那麼努力懇求活下來的人,就像是一把能點燃希的火把——如果不是對整個世界徹底絕,神崩潰,但凡還有一點點勇氣,或許都會拉住他出來的手,帶著被他點燃的希重返人間——只是,世上並無如果這個詞。
顧韶醒來一看手機上的時間,馬不停蹄去花輕輕說的小區找。
結果還是晚了一步,花輕輕已經被綁架,於是他去報警去救人。
“家裡有點,我先收拾收拾。”
這一世的顧韶沒有優越的家世,但也不算真的一貧如洗。父母在他時候年早亡,他吃著親戚百家飯長大,目前是個消防員,工資不算高,省吃儉用有一筆存款,正在為房子首付而努力。
所幸他還有顧韶時候的記憶,再加上“穿越”的福利,好好努力也能讓輕輕過上以前的生活。
花輕輕不知這點,道:“房子啊,我有,存款我也有,明天去看看樓盤?”
顧韶:“……哈???”
“你不想領證嗎?”
顧韶不太願:“會不會太草率?”
雖然是老夫老妻了,但既然重回年輕時候,流程還是要走一下的,求婚下聘、通知親戚、預訂酒席、拍婚紗照給親朋好友發喜糖……這些都跳過去,進度條直接拉到買房同居?
花輕輕幽怨地看著裴葉。
“趁著裴葉姐還在,趁早辦了,免得又留憾。”
窩在顧韶小窩沙發上打遊戲的裴葉無辜中槍:“你們小兩口結婚扯上我幹嘛?我當年不是有不得已苦衷麼,再加上顧韶還靠譜的,我相信他能照顧好你,這才放心離開啊……”
顧韶:“……”
其他容不做評價,但裴葉對他“靠譜”的評價絕對是違背心意的。
花輕輕:“那你現在能停留多久?”
裴葉笑著發頂:“很久,別一副擔心我跑路的表,我一直在呢。”
顧韶很識趣:“我去附近菜市場買菜,你們要吃什麼?”
裴葉給予他讚許的眼神。
花輕輕看著陌生的單生男士小窩,冷靜下來才有功夫思考接下來的路怎麼走。
必須拿到足夠的證據跟養父母斷絕關系,老死不相往來,不——
還得將他們告上法庭!
第一世是真的賠進去一條人命啊!
花輕輕說了自己的打算,忐忑問裴葉。
“裴葉姐會不會覺得我太白眼狼?跟養父母他們打司……”
裴葉卻反問:“有嗎?你這麼做很對,我很欣你沒有選擇原諒。他們又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管是用什麼手段將你弄來的,這些年沒有好好照顧還待你,造傷殘是事實。如果這樣都不用付出代價,豈不是給了無數人販子一枚免死金牌,能印刷冊,當教科書式的金牌案例給買家推銷洗腦——看,買孩子不用怕,大膽買,隨便養養都能混網紅賺錢千萬,買房買車包養老,比親生好。”
原諒那對“養父母”是什麼值得表揚的行為嗎?
花輕輕了鼓舞,倏地長舒一口濁氣。
喃喃道:“我倒是慶幸他們對我不好了。”
如果對好,親生父母找上來,養父母跟了三十年的,真的不好算。
裴葉又糾正:“而且輕輕,那不是養父母是買家。”
別說沒養好花輕輕,即便掏心掏肺養著,一樣是買家。
“法理是不外乎人,但也不能變相給人販子和買家站臺宣傳,讓他們有恃無恐吧?該考慮一下長遠的社會影響。”這點還是聯邦好,人販子死刑,買家坐穿牢底,沒那麼多輿論爭議。
“裴葉姐這麼說我就安心多了。”
花輕輕其實猜得出來,自己作為名氣不大不小的網紅,沾上了綁架、被拐賣兒、養父母和生父母仇大戲這樣的熱門敏標簽,鬧大了多半會上個熱搜,引起社會輿論廣泛關注。
這個信息傳遞發達的時代,花輕輕無視“養育之恩”,狀告養父母的“白眼狼”行為,勢必會引來無數網友的口誅筆伐,多好的人饅頭?錯過這個村沒這個店啊。哪怕有正當理由也不行,畢竟他們對他人的道德要求總是格外高,嚴於律人、寬於待己。
他們自己可以做不到,但被他們之外的人做不到就是十惡不赦。
屆時的輿論狂,規模未必會比第一世小。
花輕輕下意識張得拳頭,下一秒卻被一隻溫暖乾燥的手覆蓋。
“裴葉姐……”
裴葉安輕拍:“你擔心的事不會發生的。”
有和七殿下在,還能讓一群網絡聖人有機會宣傳教義?
“誰敢嗶嗶,我就順著網線給他們送噩夢大禮包,讓他們知道知道刀子砍在自己上會不會疼。”萬妖谷會織夢的妖族可不,還能專門定製,讓墜夢魘的人VIP待遇。
別說定點打擊,即便籠罩整個藍星又如何?
很多人說見過愛情,林鹿說她隻見過性——食色,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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