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尼孜花容失,秦逍立刻就能覺到的恐懼,忙道:“不要怕,不是.....不是將你賣給他們。”心下卻是嘆,宇文承朝要將送給白狼王,似乎比賣給兀陀人好不到哪裡去。
他不想直接將事告訴。
也許最終也逃避不了爲白狼王下玩的命運,但秦逍希這樣的噩夢讓晚知道幾天也是好的。
哈尼孜一聽不是被賣給兀陀人,頓時歡喜起來,道:“那....我們來這邊做什麼?”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秦逍道:“但肯定不是將你們賣給他們。你.....很害怕兀陀人?”
哈尼孜點頭道:“兀陀人都是野,他們在西域抓了很多人爲奴,而且他們經常派人去西域劫掠,殺人之後,還會.....還會砍下腦袋掛在腰間,淋淋的.....!”眉宇間滿是恐懼之。
秦逍心知當年兀陀八部從漠西草原來到關外後,就開始擴張勢力。
區區八部,力量孱弱,當然沒有膽量與大唐爲敵,所以一直向西擴張,遭兀陀之難的西域諸國不在數,兀陀人兇悍殘暴,自然給西域諸國的人們留下恐怖的印象,談之變。
秦逍知對這個話題應該不是很喜歡,換個話題問道:“車上有吃的?”
“有,吃的喝的都有。”哈尼孜點頭道:“你不用擔心。”又歪著頭,撐著下看秦逍,雙眸似霧,無雙。
秦逍倒是有些不自在,一淡淡的幽香從哈尼孜上彌散過來,沁人心脾,卻是讓秦逍心神搖。
“王副統領......!”秦逍看著哈尼孜的眼睛,忽聽有聲音從不遠傳過來,聲音不大,擡頭過去,只見兩道影正往這邊過來,一高一矮,瞧形廓,似乎正是田竇兩位掌櫃。
哈尼孜反應卻是極爲迅速,在那聲音響起的同時,已經擡手拉下了斗笠輕紗,將面孔遮擋住,隨即站起來。
秦逍也起來,迎上前去,那兩人靠近過來,還真是兩位掌櫃,材矮胖的田掌櫃走在前面,瞧見秦逍後背對這邊的哈尼孜,有些尷尬,道:“統領有事,那回頭再說。”
已經是後半夜,大多數人都沉睡在夢鄉之中,這兩位掌櫃卻往自己這邊過來,當然不可能只是深夜散步那麼簡單。
兩人臉上雖然帶著笑,但秦逍分明能看出二人眉宇之間的疲倦之。
“兩位掌櫃還沒睡嗎?”秦逍道:“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田掌櫃又瞧了哈尼孜一眼,言又止,竇掌櫃的明顯更直接一些,擡手道:“確實有點小事要和統領商量,能否借一步說話?”
哈尼孜卻非常善解人意,一句話不多說,迅速往大馬車走過去,又回頭看了秦逍一眼,秦逍微點頭,哈尼孜便即過去直接上了車,另外兩名顯然也發現有人出來,搶在哈尼孜之前便已經上車。
“兩位掌櫃可以說了。”秦逍方纔與哈尼孜相的時間雖然不長,卻覺到十分的舒服,這當然不僅僅是因爲哈尼孜的貌,而是哈尼孜的世,讓秦逍有一種同的滋味,這無形中拉近了他和哈尼孜之間的距離。
這兩個老傢伙半夜不睡覺,跑過來擾了自己的清淨,秦逍心裡還真是有些不快。
田掌櫃明得很,察言觀,而且瞧見哈尼孜上了那輛馬車,明白過來,微微一笑,這才道:“統領,咱們已經出關了,比不了關安全。不過有大公子和統領在,我們心裡還是很踏實。”
“出發的時候,我就和兩位說過,會盡力保障你們的安全。”秦逍道:“兩位也不必太憂心。”
“是是。”田掌櫃忙點頭,想說什麼,言又止,竇掌櫃在邊上見田掌櫃有些躊躇,很乾脆道:“統領,咱們幾個心裡都清楚,這次出關,不比往常,唐人市被燒,白掌櫃被抓,這裡的商賈們恨不得跑的越遠越好,我們卻反其道而行之,這次很可能是兇多吉了。”
秦逍心知這兩人對況很瞭解,也不兜圈子,點頭道:“事實未明,確實要做最壞的打算。”
“本來我們這次是準備取消出關的計劃。”竇掌櫃直接道:“但是大公子堅持要出關,我們也只能遵從大公子的吩咐,涉險出關。”
秦逍含笑道:“兩位掌櫃的都是見過世面的人,吃過的鹽比我吃的米還要多,應該聽過一句話,做富貴險中求。唐人市的貿易因爲一把火被打,許多商人都跑了,這時候兩位帶著大批貨趕過來,興許還能賣上好價錢。”
“如果真是這樣,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田掌櫃這才嘆道:“只是正如統領所言,我們需要做最壞的打算,如果有個萬一.....!”頓了一下,才低聲道:“統領,你是白虎營的人,手底下那些壯士也都是能騎善,是以一敵十的勇士,所以我和竇掌櫃有件事還要拜託.....!”
田掌櫃言又止,竇掌櫃有些著急,道:“王統領,我和田掌櫃的意思,真要遇上危難時候,希你和你手下的壯士,能夠先保住我二人的命。”已經從袖中取出幾張銀票塞到秦逍手中:“這是我和田掌櫃的一點心意,你先收下。無論這次是否遇到什麼麻煩,只要我們能夠安然返回西陵,我和田掌櫃還有厚禮相贈,絕不食言。”
“正是。”田掌櫃也終於道:“王統領,我也可以向你保證,回到西陵,定會送你兩名人,其實在兀陀的商市,也有許多的異域人,到時候若有你看中的,我出重金買下來,轉手送給你當禮。”
秦逍本來臉還算平靜,但田掌櫃這話一出口,心裡頓時便涌上怒氣。
很顯然,在這兩位掌櫃眼中,對待哈尼孜那樣的異域,也如宇文承朝一樣,只是將們當做貨。
“田掌櫃,這種話還是不要說的好。”秦逍臉明顯有些不快:“兩位希我們保護你們的安危,其實也不用如此,這本就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將手中銀票還給竇掌櫃:“這也不用再破費。”
兩位掌櫃察言觀,看出秦逍不悅,卻還沒有反應出到底是那句話引起秦逍的不快。
“王統領,我把話說得更直白一些吧。”竇掌櫃畢竟也是西陵世家,雖然此番對秦逍卻有所求,但在他眼中,秦逍終究只是個當兵的,竇掌櫃骨子裡也不會真的將秦逍當回事,神肅然道:“我們希有麻煩的時候,你和手下人只用來保護我和田掌櫃,危急時刻,你們可以騎馬帶我們離開險境,至若商隊的其他人,我們不是說不應該保護他們,只是你們人手不多,本保護不了這麼多人。”
“大公子手底下都是銳,而且他自己也是文武雙全,便是遇到再險峻的境況,他們也都可以自保。”田掌櫃苦笑道:“我和竇掌櫃手無縛之力,遇到麻煩,就只能仰仗王統領了。”
秦逍這時候終於明白了這兩人的心思。
他們迫於宇文家的力,不得不出關,可是從出發的那一刻開始,心中就忐忑不安,唯恐遭遇不測。
在他們心裡,這次出關,能不能掙錢已經不重要,最要的是能活著回到西陵。
爲此今夜悄悄過來收買自己,那是想要用銀子僱傭自己和耿紹等人,在遇到麻煩的時候,爲他們兩個人的保鏢,換句話說,如果真的出現危險,可以不管商隊的其他所有人,只要騎快馬將他二人救出便可。
秦逍心下冷笑,在這兩人心中,商隊的腳伕車伕還有雜役的命都不值錢,甚至危難時候,都可以不去管宇文承朝。
唯一重要的,就是這兩個人的命。
“兩位儘管回帳安睡。”秦逍自然不會和這兩人爭辯,只是含笑道:“我希此行一路平安,如果真的如同二位所言,遇到危險,我也絕不會丟下兩位不管,一定竭力保障兩位的安全。”
兩人對視一眼,還以爲秦逍是向他們承諾,都是鬆了口氣,竇掌櫃再次將銀票塞進秦逍手中,低聲道:“王統領若是不收,那可就是不給我們兩個面子了,一點心意,必須收下。”
秦逍這次沒有拒絕,心想遇到麻煩,若是你們活下來,自然是我們保護有功,如果真的死了,也不可能再找我討要銀子。
這銀子不拿白不拿。
見秦逍收下銀子,二人更是心中踏實,拱手離開,秦逍等他們回帳後,點了點銀票,正好五百兩,心想出手倒也不算很小氣,卻也稱不上大方,五百兩銀子買兩條命,一人二百五。
他心下卻是打定主意,真要遇上危險,首先要保護的是自己,任何人的命,都及不上自己的寶貴,在自保的前提下,第一個要保護的卻是哈尼孜。
這倒不是他見忘義,比起宇文承朝,哈尼孜只是一個弱子,遇到危險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那種況下,其他人都不可能去在乎幾個低賤人的生死,似乎也只有自己才能爲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