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四周一片死寂。
宇文承朝見幾人都不說話,心知大家對自己的計劃並不贊同,歸結底,也是擔心計劃不,反而讓自己落絕境。
胖魚等人跟著他多年,名爲主僕,同手足。
自己一聲令下,這些人都甘願爲自己赴死。
可是他們最大的擔心,就是自己這位大公子出現任何意外。
“大公子,如果你實在要堅持這個計劃,我們也只能遵從。”沉默片刻,胖魚終於道:“不過此次行,大公子不能參與,必須由我帶人實施。”
寧志峰立刻道:“不錯,胖魚,我和你一起過橋。”
“有道理。”大鵬也點頭道:“大公子留在這邊,等著袁統領他們過來,我們三個跟著陳當家的一起去見丁子修,只要見到,我們三人同時出手,至也有五把握。”
宇文承朝搖頭道:“我雖然沒有和丁子修過手,但當初和他的兩個兄弟打過,那兩人的武功都不弱,丁子修的武功只能在他們之上。”看了看胖魚,道:“胖魚,你們三個過去,功的可能最多也只有五,可是我卻絕不能因爲只有五的把握,就讓你們去冒險。”
“幾位,大公子說的沒有錯。”陳芝泰終於忍不住道:“丁子修武功很好,而且心狠手辣,你們三個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
寧志峰瞥了陳芝泰一眼,陳芝泰便不敢多言。
他心裡卻是罵翻了天,心想你們大隊人馬在後面,都老實等在這裡,等人到了,老子無非帶你們過橋,兵殺過去,一切就大功告。
現在倒好,竟然要老子帶你們去見丁子修,一旦失手,只怕老子的腦袋也保不住。
但這些話,上自然不敢吐出一個字。
“不用爭辯了。”宇文承朝一握拳頭,心意已決:“你們三個和我一起去,四人聯手,至也有七把握了。”向秦逍道:“王逍,你留在這裡,等袁統領他們過來。我們一旦得手,就會押著丁子修過來,讓他們放下吊橋,丁子修在我們手中,他手底下的人就不敢輕舉妄。”
秦逍正尋思自己是不是要提出來跟著他們一起過去,心還真是有些猶豫。
他知道這一次行,風險極大,宇文承朝帶人深虎,得手倒也罷了,稍有疏忽,後果不堪設想。
宇文承朝將他帶到奉甘府城,雖然沒有完全相信他,甚至將他安排到白虎營,但憑心而論,宇文承朝待他也算是很夠意思。
如果宇文承朝換是孟子墨或者韓雨農,秦逍本不會做任何考慮,必定會生死跟隨。
但要自己拼著命同宇文承朝一起涉險,秦逍還是有些猶豫,這倒並非不仗義,而是心中在尋思,值不值得爲宇文承朝拼命。
“大公子,依我之見,如果王兄弟願意,可以和我們一起去。”胖魚知道無法改變宇文承朝的決定,只能籌劃該如何深虎抓住丁子修。
他知道秦逍雖然年輕,卻深藏不,如果能讓秦逍跟著一起前往,也就多了一分功的保障。
宇文承朝何其明,胖魚這樣一說,他立刻明白胖魚心思,猶豫一下,才向秦逍道:“王逍,這事兒由你自己決定,無論你做何選擇,都沒有錯。我們幾個進去,雖然有七把握,卻不敢保證一定會功。如你剛纔所言,此次行風險極大,稍有閃失,我們或許真的回不來。”
“大公子能看得起,那是我的榮幸。”秦逍本來還在猶豫,聽宇文承朝這樣說,下定決心,“能和大公子共同殺賊,正是我所願。”
宇文承朝顯出歡喜之,胖魚也是出一淺笑,向秦逍一拱手,道:“王兄弟,我也不瞞你,之前咱們對你的來歷還是有些疑慮,現在看來,是我們多心了。今夜你能與大公子一同共進退,那就是我們真正的兄弟。”出一隻拳頭朝向秦逍。
秦逍一怔,但立刻明白過來,也握著拳頭上去,宇文承朝心大好,卻不敢放聲大笑,也出拳頭,大鵬和寧志峰對視一眼,也拳頭上去,寧志峰笑道:“以後王兄弟就是咱們真正的生死弟兄。”
他話聲剛落,卻發現又一隻拳頭靠近過來,幾人都是一怔,擡頭瞧過去,只見三當家陳芝泰一臉肅然,那隻拳頭竟是他過來。
幾人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寧志峰忍不住道:“你這是做什麼?”
“我待會也要和你們一起去。”陳芝泰苦著臉道:“難道這還不算是你們的生死弟兄?”
宇文承朝擡手拍了拍陳芝泰肩頭,道:“不錯,你也是自家兄弟。”收回拳頭,站起,向對面,向其他人吩咐道:“你們就在這裡等候,我們先過橋。”
那幾名刀手自然不敢多言。
“陳.....陳兄弟,接下來要看你的了。”宇文承朝向陳芝泰點點頭,面帶淺笑。
大公子的一淺笑,讓陳芝泰如沐春風,拎起兩隻大板斧,率先走出去,宇文承朝等人隨其後,到得崖邊,陳芝泰清了清嚨,忽然提起兩隻板斧,互相撞擊,發出清脆的“叮叮叮”之聲,連續六下,這才衝著對面喊道:“我是陳芝泰,放下吊橋,我有急事要稟報大當家!”
秦逍瞧見對面人影閃起來,很快就聽到對面回道:“三當家的,明天早上再過橋不嗎?”
“廢話。”陳芝泰大聲道:“我他孃的搶了幾十車糧食回來,現在不報,難道要讓大當家等到明天早上?這些糧食如何安排,還要向大當家請示。”
“三當家稍等,我們馬上放橋。”對面一聽糧食,頓時起來,陳芝泰扭頭向大公子等人道:“大公子,過橋之後,你們跟著我,千萬不要走。山上崗哨甚多,有些地方不是誰都能夠靠近,要是走到不該靠近的地方,會惹出麻煩。”
“你放心,我們知道怎麼做。”宇文承朝等人都是穿著盜匪的衫,甚至都扎著頭巾,昏暗之中,乍一看去,與山寇沒有兩樣,低聲問道:“我們的面孔生,對面不會認出來吧?”
“這倒不用擔心。”陳芝泰低聲道:“山上經常有新人過來,兩百多號人,除了平日經常在一起的,大都面生得很,丁子修也認不全手下的人。”
這時候已經瞧見對面開始緩緩將吊橋放下來。
“對了,大公子,有個事兒我差點忘記。”陳芝泰低聲道:“我想求你一件事?”
“何事?”
陳芝泰老臉微紅,低聲道:“山上有個人,是.....是二當家張樹寶的人,其實他們之間沒有,二夫人喜歡我,我對也.....也有些憐惜,所以.....我求大公子到時候不要傷了二夫人。”
“明白了。”宇文承朝十分乾脆:“張樹寶要殺了,但二夫人留下來,到時候我做主,讓你們有人終眷屬。”
“有人終眷屬?”陳芝泰一怔,但馬上顯出歡喜之,低聲道:“這樣做,有些不好意思,傳揚出去,別人會說我不仗義,搶奪二嫂,不過.....既然是大公子做主,我只能遵從。”
說話間,吊橋已經落下來,剛好落在崖邊。
陳芝泰神一斂,再不廢話,握著雙斧,第一個上了橋。
胖魚唯恐這陳芝泰玩花樣,隨其後,手握刀鞘,但凡陳芝泰有異,立刻出手斬殺,他自問要斬殺這個大塊頭,並非難事。
宇文承朝向秦逍等人一點頭,跟在胖魚後,接下來秦逍和大鵬也上橋,寧志峰殿後。
這吊橋倒也牢固,從上面經過,雖略有晃,但並不劇烈,還算穩當,秦逍往下瞥了一眼,只見到漆黑一片,深不見底,知道這要是落下去,必定碎骨。
幾人看似漫不經心,但卻都是全神戒備。
對面的兩巨巖上,都豎起一座箭塔,箭塔上面掛著油燈,依稀可以看到每座箭塔上面有兩名哨兵,都是揹著長弓。
“三當家的,弟兄們可恭喜你了。”一人上來拱手笑道:“幾十輛車的糧食,弟兄們就算什麼都不做,也能吃上一年半載了。我已經讓人去稟報大當家,告訴三當家立大功回來了。”
“你倒是速度快。”陳芝泰拎著大斧子,也不停步,大搖大擺往前走:“放心,有了賞,不了你們幾個。”
“那弟兄們可謝過三當家了。”吊橋邊衆人紛紛向陳芝泰拱手。
秦逍跟在後面,左右觀察了一下,吊橋邊有六七個人在執勤,吊橋是以巨型的大木控制,一左一右兩架大木,縱著吊橋的起落,他知道只要出手將兩架大木毀掉,吊橋自然再也拉不起來。
但他卻也瞧見,吊橋邊上,有數只大木桶,裡面散發著一腐油味道。
陳芝泰的演技著實不錯,淡定自若,領著幾人往前走了一段路,折向一條小徑。
公峽地勢險峻,道路崎嶇難行,雖然明顯經過人力開鑿修路,但道路曲折錯,許多地方狹窄無比,真要打起來,很難做到一擁而上。
越往山上去,秦逍就越是吃驚,山上許多地方搭建了工事,特別是一些分岔道,故意堆上石荊棘藤蔓。
宇文承朝看在眼裡,也是頗意外,心知就算袁尚羽帶人衝過吊橋,殺到這邊來,要想將山上的山匪一網打盡,那還真不是簡單的事,必然也要付出不小的傷亡。
陳芝泰作爲公峽三當家,對道路自然是十分悉,走了好一陣子,來到一開闊地帶,這裡搭建了不房舍,自然是營寨所在,深夜之時,山匪們自然早都歇下,一片寂靜,只有幾名巡夜的執守。
秦逍看在眼裡,心想這丁子修也算個人,山寨倒是部署的有模有樣。
穿過營寨,前面出現一座木屋,屋裡點著燈,便是門外也豎著一火柱,油盤放在上面,裡面生著火,照的四周頗爲亮堂,兩名山匪一左一右守衛在門外,陳芝泰回頭道:“那裡就是大當家的住。”
宇文承朝見那裡只有兩名山匪,頓時更有把握。
“大當家的可醒了?”陳芝泰這時候不再像之前那般淡定,有些張,靠近木屋,停下腳步,向屋前的山匪問道。
那山匪還沒開口,就聽屋裡傳來聲音:“是芝泰到了吧?我們正在等你。”聲音之中,只見從屋裡一前一後出來兩個人,當先一人形清瘦,穿著極普通的布衫,年過四旬,後那人比前面一人更瘦弱,一長衫,戴著布帽,走路的時候輕飄飄的,似乎一陣風便可以將他吹倒,年紀比前面那人還要大一些。
“大當家,二.....二當家。”陳芝泰有些詫異:“你們怎麼都在這裡?”
“你立下了大功,我自然要過來爲你慶賀。”布帽人聲音中氣不足,淺淺一笑。
前面那人站在門前,揹負雙手,他雖然看起來清瘦,但目銳利,火之下,如同刀鋒一般,掃過陳芝泰後諸人,揮揮手,微笑道:“芝泰,你讓開,別擋著大公子。宇文大公子,幾年不見,一向可好?今日大駕臨,丁某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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