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了。”宇文承朝淡淡道:“只是這速度實在太慢。”
胖魚這邊已經讓人點了火把,舉起揮舞了幾下。
騎兵迅速放緩了速度,隨即便見到幾騎飛馳過來,到得近,那幾人翻下馬,只聽一人道:“大哥在這裡嗎?”快步走過來,秦逍看的明白,來人正是宇文家公子宇文承陵。
白虎營統領袁尚羽跟在宇文承陵邊。
“公子,統領大人!”
秦逍和胖魚等人都拱手行禮。
宇文承陵笑了笑,宇文承朝這才上前去,公子又向宇文承朝一拱手,十分恭敬:“大哥!”
“嗯。”宇文承朝答應一聲,就在草地上坐下,攤開了陳芝泰畫的那幅地圖道:“地圖已經畫出來,袁統領,你過來看看。”
袁尚羽上前去,蹲下子,宇文承陵猶豫了一下,也上前去,幾人圍在地圖邊上,火把靠近過去照著地圖。
秦逍見到宇文承陵過來,倒是有些意外。
事先約定,這邊一旦功,附近的探子就會飛馬前往稟報,袁尚羽則是立刻帶人趕過來。
計劃之中,宇文承陵卻並沒有在其中。
雖然有些意外,但細細一想,宇文承陵跟著隊伍過來,也是理之中的事。
宇文承陵如今在宇文家地位顯要,說到底,除了老侯爺的偏,也是因爲背後有瓊夫人和孟舅爺等人的扶持。
如果論及勇名和威,大公子宇文承朝騎出衆,而且早就參加了剿匪之戰,甚至親手斬殺不盜寇,威名赫赫,那是公子遠遠不及之。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剿匪的機會,公子自然不會錯過。
即使不能親手斬殺盜寇,但是隻要出現在剿匪的現場,日後也算是有了剿匪之功拿出來擺一擺。
“大公子,這幅地圖大致不會有什麼錯誤。”袁尚羽細細看了一遍,才道:“上面將營寨、哨卡和路徑都標明得很清楚,而且吊橋兩邊的況也畫得很清楚,即使後山的哨卡出現,也不會有太大問題,只要能夠殺過吊橋,我們進後山,丁子修的人就本無法抵擋我們的攻勢。”手指點了點地圖:“現在最要的就是前山這些哨卡有沒有問題。”
“陳當家的,過來。”宇文承朝也不回頭,直接喊道。
陳芝泰自然已經看到遠黑的騎兵,心裡才知道這一次府是要出重拳攻打公峽,心驚膽戰,小心翼翼靠上前,輕聲道:“大公子,有何吩咐?”
他聽其他人喊宇文承朝爲大公子,心想自己也喊大公子,讓大公子到我的敬意,這樣小命更穩妥。
“前山的這些哨卡,你肯定沒有嗎?”宇文承朝扭頭看了一眼。
陳芝泰忙道:“絕沒有。大公子,二當家.....唔,張樹寶病了好幾個月,以前我和他流巡視前山,這幾個月,每天晚上我都要在前山巡視一遍,檢查每一哨崗,就是擔心他們懶。丁子修說過,兵要攻打公峽,唯一的法子就是要通過吊橋,在此之前,必須要控制住前山,所以前山非常重要,不能有毫的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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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廢話。”宇文承朝皺眉道:“你就說前山共有幾崗哨,有多人?”
“八崗哨,十六個人。”陳芝泰立刻道:“十六人日夜值,每崗哨兩個人。”
“地圖上標識正是八個崗哨。”袁尚羽道:“四明四暗。”看向陳芝泰,冷聲道:“你要記著,如果這次你能幫助府剿滅丁子修,非但無罪,而且有功,大公子一定會重重賞你,可是你若說差了一個,人頭不保,聽明白了?”
“我用命擔保,不會有錯。”陳芝泰肅然道:“要是錯了一個,不用你們手,我自己割了自己的嚨。”
“下去吧。”宇文承朝揮揮手,有人將陳芝泰退下去,宇文承朝才道:“往南不到四十里地,就是公峽,白天他們居高臨下,一旦靠近,他們自然是早早發現。正好今晚無月,正是天助我們。”想了一下,道:“袁統領,我帶人先去公峽,將八崗哨迅速清理點,一旦功,會在山上點起火把,左右晃八次,你.....!”頓了一下,瞥了一直沒吭聲的公子一眼,才道:“你和承陵見到火,立刻以最快的速度過去。”
袁尚羽點頭道:“馬蹄子都包了棉布,不會發出太大的靜,大公子得手之後,卑將和公子立刻衝過去。”
“大哥,要不我帶人去清理前山。”宇文承陵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山上況不明,不好冒險。”
宇文承朝淡淡道:“我既然已經做了部署,就不要爭執了。”指著地圖,繼續道:“清理哨崗後,剛好可以利用陳芝泰讓後山放下吊橋,如果我估計不錯,丁子修小心謹慎,一次不會讓太多人過去,而且人太多,很可能讓他們起疑心,所以到時候我會帶幾個幹的弟兄跟著陳芝泰過橋,過橋之後,立刻控制橋邊的匪寇,那時候你們便可以迅速通過,只要進了後山,爾後分一部分人守住吊橋,那麼丁子修將無路可逃。”
袁尚羽頷首道:“大公子的計劃十分穩妥,公峽後山雖大,丁子修也一定有多藏之地,但只要我們控制住公峽,挖地三尺,也能將丁子修找出來。”
宇文承朝拿起地圖,遞給袁尚羽,道:“你先拿地圖和手底下人商量,殺公峽,該如何部署。”等袁尚羽接過地圖,這才轉道:“胖魚,大鵬,還有瘋子,你們選八名手腳利落的兄弟跟我一起去。”瞧見旁的秦逍,猶豫一下,終是道:“王逍,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秦逍拱手道:“遵令。”
“大哥,人是不是太了?”宇文承陵立刻道:“要不多帶些人手?”
“不必。”宇文承朝道:“這些哨崗不在一起,可以一個一個地解決,人太多,反而容易被發現了。”轉走了幾步,想到什麼,回頭看了宇文承陵一眼,終於道:“殺賊的時候,你不要輕舉妄,山上地勢險要,許多地方有伏兵,小心爲好。”
宇文承陵深深一禮,道:“大哥放心,我會保護自己,大哥自己也要小心。”
宇文承朝輕嗯一聲。
胖魚也不耽擱,挑了八名刀手,加上大鵬、寧志峰和秦逍三人,連宇文承朝一起總共十三人,換上了之前那些嘍囉下了的服,準備妥當,又從騎兵那邊了十四匹馬出來,令陳芝泰在前引路。
陳芝泰人在刀下,心中無奈,卻又不得不照著宇文承朝的意思辦,撿回了自己的兩隻大板斧,掛在腰上。
宇文承朝也不耽擱,帶人上了馬,一抖馬繮繩,領著衆人往公峽而去。
戰馬的馬蹄子都裹上了棉布,幾乎沒有聲音發出來。
夜如墨,三四十里地本沒有花費多長時間,秦逍跟著隊伍縱馬飛馳,看著前面宇文承朝的背影,心裡卻明白,這一次出手攻打公峽,宇文承朝當然不可能僅僅是爲了誅滅丁子修。
憑心而論,像丁子修這樣匿在山中的盜寇,整個西陵,不在數,規模更小的盜寇馬賊更是多如牛。
聽起來丁子修有二百來號人,似乎了些氣候。
可是對西陵門閥來説,實在是不值一提。
二百多號人,大都是活不下去的窮苦百姓,走投無路,只能落草爲寇,這些人幾乎沒有經過任何的訓練,在更弱的百姓面前或許還能囂張一二,可是遇到訓練過的兵,那就只有捱打的份兒。
西陵三郡,每年都有因爲走投無路而落草爲寇的百姓,如果三大門閥要將這些盜寇全都剿滅,那實在是異想天開,只要老百姓吃不飽肚皮,匪寇從來都是剿之不盡。
每次剿匪,死傷要卹,立功要獎賞,都是特別花銀子的事。
所以西陵匪寇如果沒有威脅到門閥的利益,門閥通常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多管,畢竟西陵三衛設立的初衷,就是爲了剿匪,要是真的將山賊馬匪全都剿滅乾淨,西陵三衛似乎也沒有什麼存在的必要了。
雖說宇文家馬場被劫,按照公子的說法,元兇可能是丁子修,可是卻並無確鑿無誤的證據。
按理來說,宇文家也不會在沒有完全確定是丁子修所爲的況下,迅速對丁子修發起攻擊。
但宇文承朝卻以此爲藉口,在查到丁子修的藏之地後,沒有任何的猶豫,立刻組織了這場征剿,奇怪的是,長義老侯爺也沒有阻止這次出手,否則宇文承朝想調兵剿賊,沒有老侯爺的同意也不可能做到。
白虎營出兵,至在名義上需要都護府的調令,老侯爺不開口,僅憑宇文承朝,當然不可能讓都護下令。
秦逍心中清楚,宇文承朝如此迅速地要解決丁子修,除了可能是要增加威,更重要的緣故,只怕是要從丁子修口中問出關於劫馬場的事到底是真是假,如果可能,甚至想要問出那批圖蓀人到底是奉了誰的命令,對自己狠下殺手。
也許他心中有了答案,但卻需要證明他心中的答案到底是對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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