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本來只看到在空闊馬場上悠閒吃草的馬羣,經馬廄曹隊正一提醒,還真是發現馬場中有幾匹單獨吃草的戰馬。
宇文家爲白虎營提供的戰馬,那自然都是最壯的西陵戰馬。
祁連山腳下,宇文家控制著龐大的馬場,每年要向朝廷提供四百匹戰馬,但是比起敬獻給朝廷的戰馬,撥給白虎營的戰馬自然更爲健壯。
雖然這些戰馬暫時無主,卻並不表明它們的品質就差一些。
實際上從祁連山馬場調過來的戰馬,每一批都是經過嚴格的篩選,最好的戰馬,只能供給白虎營。
“爲什麼它們的子暴躁?”秦逍問道。
耿紹難得出一淺笑:“戰馬和人一樣,質、耐力、速度不可能一模一樣,有些戰馬的實力出衆,子自然就會傲慢,覺得其他同伴都及不上它。”
“正是。”曹隊正也含笑恭敬道:“有本事的人,都會有格,這戰馬也一樣。那些不合羣的戰馬,都是以爲其他戰馬及不上它,而且還不願意淪爲坐騎。”指向一匹全鬃的戰馬道:“大人看那一匹,現在很安靜,可是無論是人還是其他戰馬靠近它三步之遙,它立刻發狂。”
“烈子。”
“大人再看那一匹。”曹隊正又指向一匹:“這傢伙更是了不得,去年有人想要馴服它,結果被它連傷三人,有一人連肋骨都差點被它踢斷。”掃了一下,指著遠一匹全烏黑的戰馬道:“大人,這裡面子最暴躁的就屬那一匹了。”
秦逍見那匹馬站在木珊欄邊上,著遠方,周十步之遙,竟然沒有一匹戰馬敢靠近。
之下,烏黑的鬃油亮奪目。
秦逍雖然對馬匹瞭解的不深,卻也聽說過,鬃越是油亮順,往往品種越好。
“這匹馬前年被送過來。”耿紹著那匹戰馬,嘆道:“剛一營,大夥兒都瞧出來,那是千里挑一的純種良駒,所以當時誰都想得到。蘇副統領對它也很是讚賞,親自出手,想要將其馴服。”
“結果自然是失敗。”秦逍含笑道:“否則它也不會繼續留在這裡了。”
耿紹點頭道:“蘇副統領馬技了得,若論馴服烈馬,沒有幾個人能及得上他。被他馴服的烈馬,沒有十匹也有八匹。本來大家都覺得蘇副統領出手,這傢伙必然會低頭,誰知道......連蘇副統領也無能爲力,還差點被它傷了。”
“那你爲何不試試?”
“連蘇副統領都無能爲力,其他人又怎有膽量去馴馬?”耿紹盯著那匹烏鬃戰馬,眼中流出難以掩飾的讚歎。
秦逍心想白虎營人才不,蘇晁未能馴服它,也不代表其他人就沒那本事。
但立馬想到,蘇晁都無法馴服,若是其他人鼓起勇氣去馴馬,失敗了倒也罷了,若是功,那豈不是打了蘇晁的臉?即使真的有那個能耐,只怕也沒人敢上前,若因爲一匹戰馬而得罪了蘇晁,那就是得不償失了。
曹隊正道:“自那以後,沒人敢它,留在營裡白吃糧食了。”又笑道:“這傢伙食量大,吃了糧食一個頂兩。”
耿紹想到什麼,道:“對了,曹隊正,我記得統領大人給它取了個名字,......嗯,是黑霸王!”
“正是,就是黑霸王。”曹隊正哈哈笑道:“在這羣戰馬裡,沒有誰敢招惹它,還真是在裡面稱王稱霸了。”
“大人要不要試試他?”耿紹看向秦逍。
秦逍心想連蘇晁都應付不了它,我又豈能有機會?
“大人天生神力,未必不。”耿紹道:“西陵人說得好,真正的西陵勇士,那是要喝最烈的酒,娶最烈的人,騎最烈的馬,那纔是真正的豪勇之士。”
“豪勇個屁啊。”秦逍忍不住罵道:“我個頭都未必有它高,這一蹄子下來,只怕就將我踩泥了。”打量耿紹兩眼,問道:“耿紹,你是不是存了什麼壞心思?要借馬殺人是不是?”
耿紹忙道:“絕無此意,大人誤會了。小的意思是說,大人如果真的能夠將它馴服,日後在戰場之上,普通的戰馬對它唯恐避之不及,到時候敵人想衝到大人邊,坐騎卻不敢,那時候就只有大人砍別人腦袋,別人想要殺大人卻是難上加難了。”
秦逍一聽,雙眉一展,還真覺得耿紹這話不無道理。
黑霸王自有一讓其他戰馬不敢接近的氣勢,如果將其馴服,日後如果真的有機會以黑霸王爲坐騎衝鋒陷陣,敵方戰馬不敢接近,那麼敵方騎兵自然也就無法靠近自己側,這就等若是給自己增加了保護甲。
不過看到那孤傲的黑霸王高大雄駿,秦逍雖然有這念頭,卻也是一閃而過。
不到萬不得已,秦逍絕不做衝的事。
沒有把握的況下,秦逍更願意等待時機。
“黑霸王太過狂躁,大人不選它是對的。”曹隊正指著馬羣道:“這些雖然及不上黑霸王神駿,但也都是上等良駒,任意一匹馬都是價值不菲。大人可以先看看,不著急。”
秦逍目緩緩移,掃過一匹又一匹戰馬。
說也奇怪,看過黑霸王孤高絕立,這些馬匹在秦逍眼中竟然毫無吸引力,甚至越看越覺得稀鬆平常。
這就像見過了國佳人,再看其他人,實在提不起興趣。
耿紹察言觀,看出秦逍的心思,脣微,但終究沒有說話。
秦逍目最終還是落在了黑霸王上,順著木珊欄繞了半圈,曹隊正和更隨其後,只走到黑霸王附近,本來安安靜靜的黑霸王果然有了反應,瞧著這邊,打著響鼻,兩隻前蹄焦躁不安地刨著地面。
秦逍低頭看了一眼,見到短短時間,黑霸王已經將地面刨出小坑來,心想這傢伙的力氣還真是不小。
黑霸王突然躁起來,這讓本就離它頗有些距離的馬羣也都慌起來,雖然黑霸王周圍十步之遙沒有一匹馬,但那些戰馬似乎覺得這距離還不夠安全,紛紛閃躲,拉開更大的距離。
“耿紹,你說馴馬到底是個怎麼馴法?”秦逍看著黑霸王,忍不住問道。
耿紹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想了一下,才道:“馴馬的手段各不相同,但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能騎上馬背,無論它如何抗拒,在它臣服之前,不能讓它覺得你害怕它,要讓它明白無論如何也無法逃你的掌控。這就像兩強相爭,要分出勝負,必須要有一個最終屈服,能讓戰馬屈服,那就是馴服了它,它也會視你爲主。”
秦逍點點頭,大概明白了耿紹的意思。
馴馬的手段,他不懂,但馴馬的目的,他完全瞭然。
就是要騎在它的上,讓它無法擺,最終徹底屈服。
“大人,難道你真想馴服它?”耿紹見秦逍臉上顯出彩,那雙眼睛不離黑霸王,倒有些擔心起來。
畢竟是他領著秦逍來挑馬,方纔也是自己慫恿秦逍出手馴服黑霸王,如果失敗,甚至秦逍有個閃失,追究起來,恐怕他責任難逃。
他還沒多想,卻見秦逍一個漂亮的翻欄,已經從木珊欄翻進馬場裡面,耿紹和曹隊正都是變了。
“大人小心,這不是鬧著玩。”曹隊正急道。
當初蘇晁馴馬,曹隊正親眼目睹,以蘇晁強壯的加上出衆的馴馬手段,甚至差點傷在黑霸王的蹄下,秦逍這樣一個單薄的年輕人,曹隊正實在不知道他有什麼能耐馴服黑霸王。
秦逍不過十六歲,年紀不大,其實在同齡人中,他的個頭實在不算矮,但與高大的黑霸王相比,就實在顯得瘦弱。
秦逍翻進去之後,早就在黑霸王十步之,黑霸王越發的狂躁,響鼻不停。
曹隊正唯恐秦逍有個閃失牽累自己,還想喚秦逍不要冒險,耿紹卻已經擡手,沉聲道:“先莫吵。”甚至已經忘記自己不是騎校。
騎校的份沒了,但氣勢還在。
曹隊正頓時不好多說什麼,但看到黑霸王狂躁不安,額頭滲出冷汗來,只盼秦逍有自知之明,千萬不要冒險。
秦逍卻是張開雙臂,對著黑霸王吹著口哨,猛地往前一躥,但瞬間就退回來。
只是他往前躥出這一下,黑霸王明顯做好了應付的準備,兩隻蹄子隨時都要擡起來蹄向秦逍,對這樣強壯的戰馬來說,一蹄子下來,踩中要害,不死也要重傷。
秦逍繞著黑霸王轉圈子,時不時地張開雙臂作勢前撲,但每一次都瞬間停下。
他心張的要命,但表面上卻顯得十分放鬆。
秦逍記得耿紹說過的話,馬通人,自己若是面對黑霸王顯得張忐忑,氣勢上就先輸了。
氣勢這東西,往往是我弱敵強,我強敵便弱。
但凡能擁有倒對方的氣勢,往往就佔了三分先機。
耿紹當然也擔心秦逍有個閃失,但想到昨夜秦逍搬起鎮虎石的狀,那是震驚了整個白虎營,此人能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而且擁有無與倫比的強大力量,未必不能再次上演奇蹟。
秦逍繞著黑霸王轉了五六圈,不急不躁,反反覆覆展開雙臂做撲之勢十多次,不知不覺中,離黑霸王越來越近。
黑霸王似乎到自己被調戲,長嘶一聲。
秦逍停下腳步,衝著黑霸王哈哈笑起來,這笑聲顯然激怒了孤傲的黑霸王,又是一聲長嘶,猛地放蹄直往秦逍衝了過來,兇狠異常。
秦逍依然是在笑,眼見得黑霸王便要撞上他,耿紹和曹隊正幾乎同時道:“小心!”
兩人的聲之中,秦逍卻已經赫然起步,若兔,迎著黑霸王而上,法奇快,黑霸王猛地一個人立,兩隻前蹄高揚,當頭便向秦逍踩了下去,兇狠無比,似乎要一下子將秦逍踩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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