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臥底┃親的,你未免太有分寸了點
哢嚓——
沉悶的屋突然響起一聲輕響。
“什麼東西斷了?”
眾人循聲去,老于手忙腳地蹦起來,面紅耳赤地捂著腚:“走神了,沒看到椅子上放著包。”
“我靠包裏都是箭啊!”于聞目瞪口呆,連忙把包拎過來,“老于你……你還行吧?”
老于尷尬得直搖手:“沒事沒事沒事,看我幹什麼你看箭!”
“看著呢。”于聞埋頭翻找了一下,訕訕地說:“老于……你該減了。”
他拎了一箭矢出來,從它折兩截的狀態來看,應該是懸在椅子邊緣,被老于生生坐斷的。
老于尷尬到無以復加。
狄黎卻突然道:“對啊,還有武呢!”
“什麼?”
“只記得你死我活了,差點忘了還有武。題目不是說,考生無故損壞武扣5分麼?那反過來,你們損壞武就可以加分。”
狄黎為這個發現興不已。
但秦究卻說:“不一定。”
狄黎一愣:“為什麼?”
“我之前拆過那把弩,拆到只剩一個不能用的空架子。”秦究說:“我加分了麼?”
“可能是因為你能組裝回來。”
狄黎不信邪地等著……
五分鐘過去,他們手上的分數毫無變化。
眾人臉上均是掩不住的失。
“為什麼啊?這不公平。”狄黎說
“說反了,這才相對公平。因為對鏡像人來說損壞武太容易了。你想,隨隨便便折一箭,拆一架弩就能加分,那我們豈不是太舒坦了。”
考試會讓他們這麼舒坦嗎?
不可能的。
事變得有一點糟糕。
不過很快,更糟糕的事來了——
他們覺到了。
于聞的肚子第一個出聲,得九曲十八彎,愣是被隔音牆弄出了三百六十度環繞立式音效。
這是個很稽的場景,卻沒有一個人笑。
狄黎懵在當場,驚恐地看著他。
于聞捂著肚子了兩秒,咕噥說:“有點,但是好像還行?”
“什麼還行?”狄黎一條都邁出去了,聞言又停住步子,謹慎地問:“有點是多?”
“就是吃也可以,不吃也可以的意思。”于聞安說:“你先別慌,真的,我看你也沒覺得你是烤。我這人就是腸胃反應快,不是很也得歡。你們呢,麼?”
他說著,轉過頭來問了一圈。
楚月搖了搖頭說:“確實還行,非要打比方,就像是閑著想嗑點瓜子那種,吃是肯定吃得下,但絕對沒到很的程度。還沒我在雪麗家難呢。”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說在忍範圍,聊聊天說說話轉移一下注意力就過去了。
狄黎稍稍放心了一點。
但他很快意識到有兩個人沒吭聲——
最大佬的那兩位。
小同學脖子一僵,轉頭看過去。
就見游依然坐在窗臺邊,手指撚著耳釘。單看表沒什麼問題,一如既往的冷淡,就是好像抿得特別。
而秦究的目落在他撚耳釘的手上,似乎……有一點擔心?
狄黎很不安。
他想了想,出了右手小拇指。
之前撿箭的時候,他在地上撲來滾去,這裏蹭破了一小塊皮,黃豆粒大小。
狄黎試探著晃了晃小指頭,問:“這樣呢?”
于聞噗地一聲,想說這哪能有效果,都不流了。
結果他剛要張口,游突然從窗邊直起,大步流星往門口走。
“哥你怎麼了?”于聞問。
“A?”楚月也了一聲。
“沒事,我去隔壁辦公室睡一會兒。”游說。
***
這間辦公室不算大,只有一張桌子和長沙發。
游把門關上,撐著辦公桌緩神。
跟于聞他們不同,他的來勢洶洶,比在雪麗家難多了。
可能是因為八人小隊用的是他的名字,所以他的反應比誰都重。
他又一次會到了“得燒心”的覺。
這棟樓裏每一個人的存在都變得極強,就像長桌上擺了一盤澤火候都剛剛好的烤,焦的香氣濃郁撲鼻,而他是個了數月的流浪漢。
這種席捲上來的時候,幾乎能讓人失去理智。
那些鏡像人發攻擊的時候,之所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恐怕也是因為燒頭。
不過游是骨頭。越是難忍,他就越要強行摁下去,也越發沒有表。
他臉是冷的,心跳卻又急又重。
隔音牆對別人有用,在他這裏卻收效甚微。即便關著門隔著走廊,他也能聽見同伴們的聲音。重重疊疊,或輕或重,模糊地疊在一起。
哢噠一聲。
辦公室的門被人擰開又關上。
游頭也不抬。
他能聽見對方皮下的脈搏在搏,清晰有力,汩汩流淌,比什麼東西都人。
“難得厲害?”有人在他邊低下頭。
是秦究。
他的聲音沉緩,得很低。對現在的游而言太近太清晰了,就像是帶著顆粒的溫水順著耳窩淌進去。
游閉著眼偏頭讓了一下,說:“你先出去,順便……”
他有點焦躁,嚨很幹,說話間不得不停頓一下。
“順便再把你反鎖起來?”秦究完全能猜到他想說什麼,補完這半句,他說:“這個要求很過分,換是我,你鎖麼?”
“……”
游悶著頭緩了一會兒,擰眉看他。
結果就見秦究抬起手,瘦長好看的手指在頸側了一下,剝開了楊舒和給他沾的止。
每一點細微的聲音都異常清晰,味裹在皮出的溫熱氣息裏傳遞過來。
秦究拇指抹了一下,傷口輕輕裂開,更新鮮的開始往外滲。
“試一下麼?”秦究說。
游的眸落在他頸側,有那麼一瞬間幾乎移不開來。
片刻後,他又閉上眼啞聲說:“不試。”
秦究看著他。
他的大考這張冷淡的臉實在很適合說“不”,有種難以言說的吸引力。如果是平時,秦究甚至喜歡逗他這樣說話,但現在不行。
這場考試讓他到不舒服,不知道是因為那句“就此消失”還是別的什麼。
他比任何時候都見不得游難。
他不知道鏡像人一直保持會是什麼樣,看今天來的那一波,恐怕不會很好,人不人鬼不鬼,行走而已。
“知道為什麼讓你試麼?”秦究嗓音沉緩,在夜籠罩的房間裏居然著有的溫和:“因為我知道你是清醒理智的,我知道我們A先生比誰都有分寸。”
他歪過頭向游敞脖頸,像是玩笑卻又無比認真地說:“我可以毫無負擔地把要害送到你面前。因為你不會失控,不會真的把我當食。”
怪之所以是怪,不是因為做了什麼,而是它為什麼做。
那才是它醜陋的、令人厭惡的源。
你即便了,也永遠不會是怪。
游半睜開眼。
他甚至能聽到隔壁樓的聲音,那些人似乎在竊竊低語,也許是在聊天,還有人在喝水,水流順著咽流淌下去……
秦究手指點了點脖頸,低聲問他:“親的,可以送我一個吻麼?”
***
糾纏的吻裏有的味道,這種味道居然讓他們覺得悉。
就像看見曠野大雪包裹著硝煙,淩厲、危險卻又抵死纏綿。
……
游翻了個,跪在秦究上。
他用手背掉間殘留的一跡,微的襯衫在長和腰間堆疊出皺褶。
秦究仰在沙發上任他坐著。
他微微抬起上,側頭了一下頸側:“親的,你未免太有分寸了點,我一度懷疑你是來給我清理傷口的。”
“……”
游垂眼看著他,不鹹不淡地說:“你痛覺神經死了吧。”
秦究笑起來。
雖然上這麼說,但游確實非常小心。好在有點效果,那種令人難忍的減輕了一些,至不至於表在臉上。
令人訝異的是,秦究的也得到了緩解,就好像他們是一的。
“對了,關於淘汰,我其實想到了一個主意。”秦究說。
“什麼主意?”游問。
“按照考場規則,淘汰是考試結束之後的裁判結果。那個時候,我們這支八人小隊會自解散。到時候,這個績就是你一個人的。”秦究點了點游的長口袋:“這時候就很慶倖,那張保送卡在賭場遊了一圈又被我們贏回來了。等到績出來的瞬間,你記得用掉這張卡。”
“然後呢?把我送出系統再被清一次記憶?”游說:“你想都不要想。”
“當然不是。我記得這種況有一定概率可以卡個bug。我想在那之前找一下154,看他能不能幫忙把概率變100%,用保送卡的效力讓你不被淘汰,同時卡在bug點上,讓你不被送出去。”
這倒可以考慮。
游沉片刻,正要開口說什麼,又忽然頓住了。
“怎麼了?”秦究問。
游豎起手指示意他先別出聲。
尚未完全褪去,過度敏的聽力幫了他一個小忙。
他聽見西側的牆壁上傳來細索的聲音,就像有什麼東西在悄悄往上爬。
***
西側拐角有一間休息室,此時狄黎就躺在那張折疊床上。
自從其他人到,他就被安頓在了這裏,免得被誤傷。但他躺了二十多分鐘,也沒有毫睡意,反而越來越清醒。
他在腦子裏琢磨著各種問題,間或穿著之前的考試回憶。
忽然,他餘瞥見窗外有個白花花的東西。
就好像……是誰的臉正抵在窗外,眼珠一轉不轉地窺視著他。
狄黎猛地一驚,脖子沒,悄悄轉了眼珠看過去。
窗外空空如也,只能看到隔壁那棟樓的臺,遠在五米開外。
他半閉著眼保持著均勻呼吸,愣是僵了一分鐘。白臉終於又出現在了窗外,他牢牢趴在四樓牆壁上,狄黎幾乎可以想像他的姿勢,就像一隻爬行長了人臉。
那個人臉他還見過……
正是那個被婉拒離開的螢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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