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終生標記
在陳越他們時不時就一手的起哄中,這場婚禮好不容易走完了固定流程。
段嘉衍和路星辭跟著父母敬了一圈兒酒,最後停在了高中同學這邊。
看見他倆過來,沈馳烈最先放了筷子,一聲兒子就要口而出。
“兒——”
宋意在旁邊噯了聲提醒,沈馳烈這才看見付媛,意識到自己這聲喊出去大概輩分就全了,沈馳烈一臉慈:“小段啊,想不到這麼快就結婚了。你和路哥,也算是我們看著走到今天的哈。”
段嘉衍:“……”
要不是長輩在場,他想問問這位戲子是不是又皮了。
姜瑤笑道:“謝謝你們今天來參加他倆的婚禮。”
付媛也舉了舉杯:“地點定在這邊,麻煩你們過來了。”
眼看著兩位香鬢影的士笑著致謝,剛才還鬧哄哄的男生們瞬間變得規矩守禮。
在一堆“阿姨客氣了”、“不麻煩,真不麻煩”、“我其實當來這兒是暑假旅遊”之中,姜瑤抿了口杯中的酒,而後面朝路星辭:“你們就坐這邊?一會兒吃了飯,休息一下,就去海灘那邊玩兒。”
路星辭點了點頭。
等長輩們離開了,路星辭替自己和段嘉衍拉開椅子,段嘉衍順勢在宋意旁邊坐下。後者看了眼他手上的戒指,調笑道:“小段,你現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沈馳烈好不容易等到長輩離開,這會兒迫不及待開始發揮:“兒子,來來來。爸爸看看,結了婚的人和未婚時究竟有什麼區別……哎,了,好像現在是要帥點兒啊。”
他這話一出,周圍傳來一片笑聲。段嘉衍跟著笑:“那你也去結一個。”
沈馳烈:“不了,我再帥上那麼幾分,真的有點兒犯罪。”
段嘉衍還來不及笑話他,沈馳烈忽然側過臉,看著路星辭:“路哥,咱倆喝一個。”
他一邊說,一邊替路星辭滿了酒:“他和你結婚,我們都放心的。畢竟他直來直往慣了,有個人看著他真的是件好事。”
段嘉衍瞅著沈馳烈,正想問對方還想佔他便宜給他當爹當到什麼時候,沈馳烈話音停頓,目落在路星辭臉上。
“我跟宋意都羨慕你倆的,這麼早遇見了,還結了婚。我們這些朋友,就希他過得高高興興,別遇見什麼七八糟的事。”他角的弧度收斂幾分,難得正經:“但以後要是真的發生了什麼,我們肯定也不能看他不開心。”
“班長,他說著玩兒的。”宋意笑著了句話:“你跟小段好好的就行。”
“你放心。”路星辭主跟沈馳烈了杯:“我自己不開心,也不可能讓他不開心。”
兩個Alpha對視片刻,沈馳烈看出對方輕描淡寫下的認真,又恢復了不著調的模樣:“那路哥,我兒子就給你了。”
路星辭放下酒杯,拍了拍他的肩膀。
顧梨也忍不住附和道:“你倆一定要好好的啊,不然我都不敢相信了。”
周行琛聽到這裡,連忙開口:“路哥,祝你跟段嘉衍天長地久!”
陳越聽他們瞎鬧騰,將手邊的香檳順過來,往裡邊倒:“這話我就不聽了。你們大學沒跟他倆在一塊,是沒見過路狗黏人的樣子,見到了你們肯定不這麼想。”
“段嘉衍,我敬你一杯。”陳越半開玩笑半認真:“我說真的,你別甩了他啊,不然他脾氣上來我們都攔不住的。”
“那我也說真的,”段嘉衍了下陳越的杯沿,語氣輕快:“我又找不著比他更好的了,我沒必要啊。”
“有你這話我放心啊。”
段嘉衍點頭,將杯中的香檳喝去了大半。
路星辭朝他的方向靠了靠,小聲道:“喝點兒,一會兒不是想去游泳?”
段嘉衍聽罷,老老實實將香檳杯放在了一邊。
有人注意到他倆的小作,慨了聲:“高一的時候,我真沒想過你們能搭一塊兒。”
“那時候段嘉衍是真的討厭班長,隨時隨地能打起來那種覺。”
“你當時真的能鬧騰。”陳越面朝段嘉衍:“我記得有次打籃球,我們都跟高二的約好了,你看見路狗來了,掉頭就走。”
段嘉衍笑了聲,沒反駁自己當初幹的蠢事。
“說句實話,真沒想過段哥後來分化了Omega。”
“想不到的事多了去了。隔壁班文藝委員,就你神,那姑娘孩子都生了。”
“不是吧?”男生一聲慘:“我才知道啊,我畢業那年都不敢加微信。”
段嘉衍看他們已經開始聊天了,忍不住催促:“吃飽了嗎兄弟們?吃飽了去海灘啊。 ”
“段啊,”周行琛面朝他:“你都結婚了,你看看路哥,再看看自己,你怎麼還跟小學似的?”
段嘉衍懶得提醒他跟自己半斤八兩這個事實,換了個角度:“你們吃點兒啊,一會兒沉下去了。”
“噗,你再說一遍?沉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難為段哥還知道吃多了要沉下去。”有男生放了筷子:“行,我不吃了。”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見他這麼迫不及待,陸陸續續放了筷子。
等回酒店換了泳,再到海邊時,明亮的線將海水照得波粼粼。
這時的氣溫最為溫暖,海灘上的細沙從腳間流過,帶著些許的熱度。
段嘉衍把上了,見宋意一直盯著自己看,他扭頭問:“怎麼了?”
宋意收回目,嬉皮笑臉:“看你上有沒有的痕跡。”
段嘉衍敲了敲他的腦袋,把服隨手扔在躺椅上。宋意看著他漂亮的線條,不自低聲說:“小段,你好白啊,班長是不是特別喜歡你?”
段嘉衍不了地踹了他一腳。
他正要往海邊走,忽然聽見旁邊兩個人的對話。
“路狗,”陳越不經意看了眼路星辭的背:“你背上是什麼?”
段嘉衍也將目投過去,這才看見Alpha寬闊結實的後背上,有幾道淺淺的紅痕。
因為來這邊要游泳,前幾天親暱時,路星辭答應不在他上留痕跡,但他自己後來不住,反而手撓了路星辭。
段嘉衍看著那幾道曖昧的痕跡,難得有種天化日之下被曝的心虛。
路星辭反應過來,笑了笑:“好像有點兒過敏。”
陳越意味深長噢了一聲。宋意聽罷,朝段嘉衍豎了個拇指,用口型無聲道:牛。
下午的海灣日明,在場的都是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都很能鬧騰。氣氛不像參加婚禮,反倒像是同學聚會。
快到傍晚時,段嘉衍才回了海岸。
因為下午玩得太瘋,段嘉衍有些力。宋意看他沒骨頭似的癱在躺椅上,跟高中時的模樣幾乎沒差別,不打趣:“兄弟,你現在套上校服往一中門口一站,說不定保安還要逮你進去上課。 ”
“那個,”段嘉衍以目示意還在海裡待著的路星辭:“知道他高三早自習為什麼從來不犯困嗎?他每晚十二點準時睡覺,早上八點左右我起床,誰跟他睡一起誰都能養生。”
段嘉衍想到好幾晚自己想跟人開黑打遊戲,都被路星辭磨泡勸去床上了,忍不住嘖了聲:“真的,他一點兒都不像個正常的大學生。”
宋意很會抓重點:“也就是說,你倆天天睡一張床上。”
段嘉衍:“……”
段嘉衍:“這都被你發現了,你很有靈啊。”
宋意笑了聲:“問你個事兒。”
段嘉衍:“你問。”
宋意低聲音,將自從知道他倆同居以來,就一直想問又不方便的問題說了出來:“你們終生標記了嗎?”
段嘉衍搖了下頭。
宋意:“我????”
他之前看見他們大一就住在一起,還以為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完了。也不怪他這麼想,他邊的AO,同居後基本沒有不標記的。很有Alpha能在最後關頭忍住徹底佔有Omega的衝。
宋意一臉恍惚:“這都幾年了,他也太能忍了。”
段嘉衍聽到這裡,不由得笑了出來:“他也沒那麼慘吧。”
至每次做那些事,路星辭也沒表現得特別想要標記他。
宋意聽罷,用一種複雜的目看著段嘉衍。
這都在一起多久了,怎麼還是對Alpha這麼沒防備。就算是路星辭,那也……
宋意忍不住提醒:“你考慮過這方面的事嗎?要是做標記,最好還是提前吃藥。”
A和O終生標記,Omega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機率會懷孕,為了預防,大多數Omega都會事先吃避孕藥。
段嘉衍正在喝冰椰,聽到這裡,手上的作不覺停頓。
他瞅了宋意一眼,實話實說:“我帶藥了,不知道用不用得上。”
宋意聽到這裡,目瞪口呆。
他原本以為段嘉衍對這些事還是懵懵懂懂的,沒想到段嘉衍不僅明白,行力還這麼強,自己給自己買避孕藥,還帶過來了。
段嘉衍:“看他想不想吧,那個藥好像要提前半小時吃。”
宋意還沒緩過來:“那你,試探一下?”
段嘉衍很直接:“我一會兒問問。”
宋意:“… …”
想是這麼想,晚上進了房間,只剩下他和路星辭時,段嘉衍聽著浴室裡的水流聲,把玩著手裡的小藥盒,難得有種自己是不是太直接的遲疑。
他還記得自己去買藥時,導購的店員見他一個人買這個,年紀看起來又小。一臉地關切地問他知不知道這個藥是乾什麼的,還問他Alpha為什麼不跟他一起來,生怕他被人騙了。
買這種藥的人,大多數都是為了終生標記。Omega自己買避孕藥,似乎確實很不符合常理。
等路星辭出來了,段嘉衍看他邊走邊頭髮,假裝隨意開了口:“剛才你進門前,陳越他們跟你說什麼了?”
路星辭把浴巾掛在一邊:“他們說要把門堵上,不到明天中午不給我倆開門。”
他瞟了眼床邊坐著的段嘉衍,看見後者手裡拿著個自己從沒見過的盒子,隨口問:“你拿的什麼?”
段嘉衍沒想到他隔這麼遠都能發現,猶豫片刻,還是把盒子放在床邊:“這個。”
盒子是英文包裝的,看清上邊兒寫的什麼,路星辭眸漸暗,他還沒來得及穿上,乾脆把服扔回椅子上,邁步走到床邊。
他們一個坐著,一個站著。Alpha的肢修長結實,每一寸線條都蘊含著發力。居高臨下過來時,極迫。
他的手掌拖著段嘉衍的臉,像是怕嚇到他那樣,聲音輕而低:“多久買的?”
段嘉衍著他手心的溫度,沒做瞞:“上週。”
“這麼早就想過這個了?”路星辭看向他。實在是按耐不住,低頭啄了啄段嘉衍的耳側:“不怕疼嗎?”
段嘉衍原本想說不怕,可想起終生標記的整個過程,似乎每一步都很難熬。他遲疑了片刻:“那你輕一點兒。”
話音剛落。
他被用力一推,人直接陷進了床裡。
面前的Alpha抓著他的肩膀,力道大得他都有些疼。段嘉衍張了張口,話還沒說出來,就被堵住。
他很看見路星辭這副樣子。屬於Alpha的信息素肆無忌憚纏繞上來,近乎有了失控的意味。
沒法逃離,段嘉衍乾脆手環住對方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