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追你
一直到他說完, 段嘉衍才了。
話到了邊,又被咽下去。
段嘉衍慢慢地搖了搖頭。
他想說點兒什麼,又覺得說什麼都不太好。他看著面前男生。對方似乎不怎麼意外他反應,但在看見段嘉衍明確表出拒絕意向後, 路星辭目下,角也了。
過了一會兒。
他眼瞼低垂, 聲問:「一點兒都不考慮嗎?」
段嘉衍瞥過眼睛,聲音也放得很低:「不是考不考慮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
「是, 」他似乎也有點遲疑, 說話吞吐:「是我們不怎麼合適……」
「恩。」路星辭好脾氣地應。
「……」
「那你說說, 我們哪裡不合適。」他看著他,很有耐心模樣:「我看看能不能磨合一下。」
「別吧, 路哥。」段嘉衍扯了下角,表有點僵:「就, 當朋友行不行。」
路星辭聽到這兒, 看著他眉目間流出張,溫和道:「好像不太行。」
段嘉衍沒想到,路星辭連一點回旋餘地都沒打算留。
他這個耐心又堅決態度, 讓段嘉衍有點兒不自在。
段嘉衍沈默片刻。
決定來狠。
「你看, 我績不好,脾氣也不怎麼樣。」他一邊說, 一邊觀察著路星辭神:「我沒什麼特別擅長事, 也沒什麼人生目標, 你要是跟我在一起, 本來你能為人生贏家,最後說不定都被我帶跑偏了。沈馳烈以前還說我不顧家,沒準兒將來……」
為了讓路星辭意識到問題嚴重,段嘉衍考慮再三,狠下心:「將來我還可能劈。」
「……」
段嘉衍誠懇地補充:「你不要讓自己這種委屈。」
「你考慮得還長遠。」路星辭聽到這兒,反而笑了,語氣不可名狀:「那也行。」
行什麼?劈也行?
段嘉衍覺得事似乎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樣。
「那我能不能,」路星辭斟酌了一下,了,看著段嘉衍:「在你這兒點委屈?」
煙花在這個時候燃盡,四下悄然。
段嘉衍一時沒反應過來。
等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段嘉衍難得有了種無從下手無力。他看著路星辭,猶豫了一下:「你是不是因為我變了Omega,所以才喜歡我?」
「是因為你變了Omega,我們有契機接,所以才喜歡你。」路星辭糾正他:「和別沒關係。」
「……」段嘉衍真不知道說什麼了。
「你要是覺得不適應,可以繼續把我當朋友。」
「那你覺不覺得,對朋友懷有這種,」段嘉衍試探道:「有點兒不合適?」
「我這不是在試。」
「什麼?」
「我試試,能不能把朋友變男朋友。」路星辭說完那句話,看著段嘉衍空白表,彎眼笑了笑:「你讓我追一下,好吧?」
「如果我讓你覺不舒服,你就喊停。」路星辭頓了頓,仔細觀察他反應:「你這麼說過之後,我不會再來打擾你。」
段嘉衍這回人都要傻了。
他呆了好一會兒,突然道:「你追我?你追我幹甚麼?沒必要吧路哥?我覺得沒必要啊?」
他一連說了四個問句,中途都不帶停頓。
路星辭看他都語無倫次了,知道他現在衝擊有些大,主道:「那我們先去玩。你剛才說,你想玩哪些項目?」
段嘉衍沒想到話題轉移得這麼快,啊了一聲,一時捉不路星辭想法。
「今天是你生日,」路星辭看出了他在想什麼:「我總不能害你玩得不開心。」
段嘉衍和他對視片刻,附和道:「對對對,我們先玩兒。我剛才看見那邊有個地圖,我去看一眼。」
他說完,匆匆側過頭,轉就想離開。
看著段嘉衍幾乎算是落荒而逃模樣,路星辭不由自主地笑了笑,也抬腳跟了上去。
看地圖時,段嘉衍注意到,離這兒不遠地方就是鬼屋。
要是去鬼屋,說不定能上陳越和周行琛。段嘉衍開了口:「我們去鬼屋?」
路星辭點了點頭。
有兩個同樣在看地圖生相互推攘了一下,其中一個邊笑邊看了看他們,鼓勵似拍拍另一個手背。
眼看著他們要離開了,被拍手背生大著膽子小跑了兩步:「前面小哥哥!可以等一下嗎!」
臉有些紅,頭上帶著閃燈兔耳發箍。見他們停下,生不好意思地拉著自己同伴:「我們剛才聽見你們要去鬼屋,我們也想去那邊。可不可以一起玩兒?」
段嘉衍剛要說話。
路星辭先朝那個生笑了笑,段嘉衍看見整張臉都紅了。
「不好意思,我跟他是一對兒。」雖然在笑,但路星辭拒絕得也很乾脆:「我們不太想被打擾。」
「……」段嘉衍反應了過來,不可置信地看向路星辭:「你說什麼?誰跟你是一對?」
生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被拒絕尷尬逐漸被新奇沖淡。
見兩個姑娘都好奇地著他,路星辭大大方方道:「他在跟我鬧彆扭。」
他說話時一點兒都不見窘迫,眉眼彎著,莫名顯得寵溺。
另一個生拉住還想說什麼同伴,也朝路星辭笑了笑:「那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實在是忍不住,生小聲而快速補了句:「那個,你們很配。」
等兩個生快步離開後,段嘉衍面朝路星辭,磨了磨牙,剛要問他在想什麼。
不等段嘉衍質問,路星辭先道:「你想跟們一起玩嗎?」
還真不太想。
段嘉衍忍了忍,沒忍住:「那你也不用那麼說。」
「是不用。」路星辭道:「可我有私心。」
「……」
「我下次不這麼說了。」他安小孩一樣,溫溫地哄他:「別不高興。」
段嘉衍想說,我沒不高興。
但這麼說出來,就有種他想跟路星辭湊一對兒錯覺。
段嘉衍在心裡嘆了口氣,覺得這一切多麼像個圈套啊。
這麼走了一路,在看見鬼屋門口周行琛和陳越時,段嘉衍從來沒覺得這兩人這麼親切過。
路星辭跟他表白後,陳越之前一些行為也有跡可循了。比起明裡暗裡幫著路星辭陳越,段嘉衍現在看周行琛這個什麼都不知道傻白甜越看越滿意。
「周!行!琛!」段嘉衍喊了一聲他名字,拔就朝他跑。
眼看段嘉衍跟撒歡狗崽子一樣衝過來,就差兩眼放了,周行琛下意識看了眼自己手裡拿著烤串:「你了?但是這串我吃過啊?」
他本來和陳越到了鬼屋,排隊都快進去了。結果周行琛隨口問了句幾個出來遊客。都說裡邊嚇人要命,有個小姑娘臉都是白。周行琛再三權衡之下,決定先去吃點東西,吃飽了再進去。
陳越看他這麼慫,嘲笑了他一番後,也跟著他去吃東西了。
段嘉衍衝過來時,他們剛好開始排第二次隊。
「我不,」段嘉衍在他面前站定:「你吃。」
「……」看見跟著段嘉衍過來路星辭,周行琛喊了聲:「路哥,你們怎麼過來了?」
「他想過來玩。」路星辭看了眼站在周行琛旁邊段嘉衍,後者接收到他視線,假裝沒看見。
快排到門口時,周行琛見段嘉衍一直跟他站一起,這種反常況讓他頗新奇:「你怎麼不跟路哥黏一起了?你是不是覺得我比較好玩啊?」
段嘉衍正想說話。
周行琛自顧自道:「我也覺得你比陳越好玩,這麼看來,咱倆都很有眼。」
他自己就把話圓過去了,段嘉衍就沒見過這麼傻人。忍不住笑了聲:「是,你好玩。」
段嘉衍又道:「你是不是怕鬼?那一會兒進去了,我走你旁邊護著你。」
周行琛正要點頭。
一直沒說話路星辭聽到這兒,覺得有點不爽了。他正要話,忽然想起了什麼,換了副表,假裝無意地瞟了眼鬼屋門:「我也怕,你不管我嗎?」
陳越:「……」
陳越心想您這是唱哪出呢?
周行琛比陳越乾脆多了,他直接疑地開了口:「路哥,你——」
陳越忽然,假笑:「路狗你都多大了,你怎麼還怕這些東西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行琛:「????」
路星辭比陳越戲多了,他看著段嘉衍,聲音著,平添出幾分可憐:「你看,陳越都笑話我。」
陳越心裡一悸,差點笑不出來,為了配合路星辭,只能繼續假笑。
笑完就覺得自己真是用生命在演戲。
段嘉衍見陳越嘲得毫不留,想起路星辭之前去個隧都能被嚇著,覺得他好像是慘。
但他又不太想和路星辭走一起。
段嘉衍遲疑了片刻:「那你自己照顧一下你自己。」
周行琛饒是再傻,此刻也品味出不對勁了。
他將求救目投向了陳越,後者朝他點點頭,意思是不要說話,保持現狀。
周行琛看見陳越點頭,恍然大悟:「路哥你好慫啊哈哈哈哈哈哈!」
陳越:「…………」
路星辭沒理他,只是看著段嘉衍。
對視四五秒後。
路星辭忽然低下眼,像是有點兒失,又像是不想給段嘉衍添麻煩。
「好,」他不看段嘉衍了,輕聲道:「我自己照顧我自己。」
「……」段嘉衍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十惡不赦人渣。
進了鬼屋。
這座鬼屋被設定一所鬧鬼學校,有一個班學生冤死在了這裡。遊客們作為後來探索者,來鬼校里查找學生們死因。
進去以後,環境昏暗。
周行琛和段嘉衍走在前面,路星辭跟陳越要落後一些。
陳越著聲音問:「你和段嘉衍,什麼況啊?」
路星辭見段嘉衍在幾米開外地方,又背對著自己,先前害怕模樣收了個一乾二淨,聲音淡道:「我跟他表白了。」
陳越:「!」
路星辭:「他沒答應。」
陳越:「……唉。」
正說著,後有個扮作鬼工作人員朝這邊衝了過來。
披頭散髮,穿著寬大白子,臉上畫了特效妝,雙眼紅。
眼看著鬼近,陳越愣了愣,問路星辭:「你現在該害怕還是不害怕?我配合一下。」
路星辭來不及說話,聽見靜回頭周行琛已經發出一陣慘:「富強民主文明和諧——這什麼!這!是!什!麼!」
他邊說邊朝前狂奔,段嘉衍抓都抓不住。
一轉眼,周行琛就沒影了,段嘉衍回頭,陳越也不知道去了哪。
眼看著路星辭一不站在原地,段嘉衍還以為他被嚇蒙了。
「路星辭!」段嘉衍匆匆喊了一聲,見他沒反應,扭頭就衝回去拉他手。
段嘉衍拽住他後拔就跑,路星辭反應過來,也跟著他加快了速度。
但那個扮作鬼小姐姐似乎格外喜歡跟著路星辭,眼看著他們跑走了,一邊在後面啊啊地慘,一邊鍥而不捨跟了上來。
似乎因為怒了鬼,走廊頂端鮮紅燈一閃一閃,牆面被映出了一樣。
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趁著鬼被他倆甩出了一截距離,段嘉衍看旁邊有一間空教室,一腳踹開門,他略晃了一圈,發現教室里有一間櫃。
一般遊客們躲進這類遮蔽里,工作人員就不會再跟了。
段嘉衍兩三步跑到櫃邊,開了櫃門示意路星辭先進去,後者配合地躲進了櫃里。段嘉衍見還有空隙,自己也快速鑽了進去,隨後把櫃門拉上了。
鬼跌跌撞撞跑進了教室。
遲疑了一下,走到櫃外邊,手不停地劃拉櫃門,假指甲在櫃門上劃出一道道刺耳響聲。
特別淒慘。
路星辭聽著那陣瘮人指甲聲,心還不錯。
剛才,段嘉衍在保護他。
明明說著不管他,但最後還是跑過來抓他手,想到這裡,路星辭低頭和段嘉衍四目相對,角不覺掛上了點兒笑。
「怎麼了?跑這麼快。」明明剛才這個人還被鬼嚇得一不,現在反而笑得溫又繾綣:「擔心我啊?」
口吻還有點輕佻。
特別不像個好人。
段嘉衍剛想說是,但又覺得這樣沒氣勢,他乾脆反問了回去:「不行嗎?」
「行。」路星辭凝視著他,聲音緩慢:「那一會兒出去遇見鬼了,你還護著我?」
Alpha信息素不知不覺纏了上來,原本泛著鏽味櫃逐漸被乾淨清淡草木香取代。櫃太窄了,路星辭不得不傾低子,也彎著。
這麼狹小空間,段嘉衍和路星辭在一起,幾乎能看見對方睫了一。
段嘉衍第一次清晰意識到,他面前是個Alpha。
路星辭直勾勾地看著他,等待他回答。
段嘉衍衛和外套都是白,越發襯得白皙細。
臉很小,下尖尖,脖頸線條清瘦。
「我總不能把你丟在那兒。」段嘉衍說完,不自在地側開眼。
剛才那一瞬間,填滿櫃信息素告訴了他一個充滿念頭。
路星辭現在想抱他。
還想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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