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喝酒
路星辭在升旗臺上念的那番檢討, 直接導致很長一段時間,寧城一中關於他和段嘉衍的緋聞沸沸揚揚,流傳出了八百個版本。
部分人相信他那番檢討只是單純為了秀恩,部分人相信他是真的被段嘉衍甩了, 且被甩後依舊矢志不渝,對校霸求而不得。
作為事件的另一個主人公, 段嘉衍不僅得向詢問的朋友同學一一解釋,偶爾走在學校里, 還能聽見有人在背後八卦。
「欸, 他是不是就是那個……」生頓了頓:「你喜歡的學長喜歡的那個學長?」
後面的小學妹義憤填膺:「就是那個對路學長始終棄的渣男嗎!」
「噓。你小聲一點啊!他是高二的年級大佬, 聽說誰惹他生氣誰腦袋就要被砸出的。」
「……」段嘉衍心說我都聽見了。
最開始他還有耐心解釋,可打聽的人太多, 到後來他逐漸麻木,乾脆就任由他們說了。
路星辭比他還懶, 哪怕被人說苦男主角, 連段嘉衍聽著都覺得這些傳聞好像太慘了一點,這人也沒有解釋的意向。
先前趙敏君提過,學校這個月要組織一次ABO相關的實踐活, 高二年級應該是去昭城的ABO博館。
可一直等到月末, 學校也沒什麼作,就在大家以為這事兒要涼的時候, 學校突然宣佈週末去昭城, 兩天一夜, 讓學生們做好準備。
消息一宣佈, 大家都沸騰了。宋意臨行前一晚收拾東西時整個人都上躥下跳的,邊查昭城的酒吧邊道:「小段!有家網紅酒吧很出名,說老闆是個A,超級超級帥的!好像還是個刺青師!」
說著說著宋意就把手機懟到他臉上,段嘉衍瞟了眼,興趣缺缺道:「所以你是打算來一段昭城之嗎?」
宋意:「我就看看,欣賞帥哥而已啦。我還是比較喜歡班長那樣的。」
段嘉衍隨口道:「他哪樣的?」
宋意:「太子爺啊。你不覺得和這樣的男生談,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嗎?稍不注意,他媽媽可能就會用盡謀詭計讓你離開兒子,或者用盡謀詭計讓你離不開兒子。」
宋意頓了頓,總結:「刺激。」
段嘉衍:「……」
段嘉衍又被宋意到了。
看著段嘉衍無語的表,宋意嘻嘻笑笑:「我開個玩笑。不過我們昨年家長會,我遠遠看了一眼,他媽媽好年輕好漂亮啊。像他姐姐。」
抵達昭城的當晚,雖然趙敏君再三強調晚上不能夜出,但這個年紀的學生都是力旺盛的。何況又是在昭城這樣夜生活富的地方。
幾乎是剛在趙敏君那兒簽完到,周行琛就給段嘉衍發了條消息過來:[出來玩?]
段嘉衍:[哪兒?]
周行琛把地址發過來:[附近有家KTV,裡邊裝得還好看的。]
段嘉衍回了他個好。
周行琛說的KTV似乎是附近最出名的娛樂場所,去KTV的路上,段嘉衍看見了不一中的學生。
他推門而時,顧梨正巧在唱歌。
包廂里有近十個人,除了顧梨,其他都是班上的同學。唱的是一首韓語歌,迷幻又慵懶的調子,KTV里的燈浮浮沈沈。
燈落在最外側的男生臉上,他正垂著眼玩手機,眉骨線條清雋又明顯。
覺到開門的靜,男生忽然抬頭過來。
段嘉衍一下和路星辭四目相對。
後者的手指扣著煙,細細的煙霧朦朧了他的五。雖然知道他會煙,但這是段嘉衍第一次見他。
見段嘉衍的目落在他的手指間,意識到對方在看他手裡的煙。路星辭原本散漫的神收斂,眼裡出一點笑意。
他角微揚,隨即把煙滅了,示意段嘉衍坐到自己旁邊的位置。
顧梨將他的作全部看在眼裡,這時不由自主捧著臉:「嚶!好萌!」
周行琛順口道:「萌什麼?」
半天沒得到的回應,周行琛的目落在剛進來的人上:「哎你終於來了,來來來,咱來玩兒。」
段嘉衍也來了點興致:「玩什麼?」
有人輕輕了他的腦袋,自然而然地靠近他說話:「你想玩什麼?」
路星辭的聲音近在咫尺,不知道是不是包廂的線太暗,他的嗓音里出幾分縱容的意味。
周行琛沒注意到他倆之間微妙的氣氛,興致道:「我們剛才在劃拳喝酒,你也來啊。」
段嘉衍一怔。
喝酒?
周行琛還在熱切地看著他,段嘉衍子微微朝前傾:「這個怎麼玩?」
想起段嘉衍的酒量,路星辭微微蹙眉。
周行琛見他要玩,很快口述了一遍規則:「……就是這樣,很簡單吧?你先跟我玩兒一遍。」
段嘉衍迷茫地看了他一眼。
周行琛見狀道:「你沒聽懂?」
段嘉衍:「不太會。」
周行琛看他那個茫然的樣子,善解人意道:「要不我們換一個?」
不等段嘉衍說話,他又興衝衝地開始講述遊戲規則。這次是一個需要推算的遊戲,段嘉衍覺比剛才那個還要複雜點。周行琛噼里啪啦說完規則,人都說得有點口,見他的表還維持在茫然上,周行琛也茫然了:「不應該啊,這不符合你的校霸人設啊?」
他說話時聲音不小,周圍人聽見了,忍不住笑了一兩聲。
段嘉衍理直氣壯:「校霸就要會玩酒桌遊戲嗎?你說你們這些人……」
他的目轉了一圈,落在了路星辭上,見後者也跟著笑,段嘉衍瞪了他一眼,正要發作。
路星辭似乎接收到他的不滿,收斂起笑意,一本正經道:「周行琛你怎麼選的?趕換一個。」
陳越猝不及防聽到路星辭這番護短,他拿著話筒,邊笑邊回過頭:「路狗,你……」你和段嘉衍的戲過了吧?
話還沒說完,就覺路星辭輕飄飄地睨了他一眼。
陳越被他一睨,又看了看段嘉衍,有點懵,又瞬間福至心靈。
行,這位真得哄著。
周行琛冥思苦想了半天:「那我們比大小?」
段嘉衍:「……」
段嘉衍:「你看不起人?」
周行琛本來玩得高高興興的,被他這麼一攪合,此刻就像急著要抓線團的貓,玩心重得很:「不要了段哥,讓我們開啓今晚的遊戲之旅。比大小雖然是個基礎遊戲,但它老皆宜、樂趣無窮。兩個骰子,加起來誰點數小誰喝。」
說著說著就把裝骰子的盤子往面前一拉,意思是讓我們立即玩起來。
第一把,周行琛搖出了兩個二,原本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手都要上酒瓶了。
段嘉衍開了蓋子。
兩個一。
最小點。
周行琛立即把手收回來:「段哥,你怎麼這麼會玩兒呢。」
段嘉衍也愣了,反應過來後邊笑邊輕踹了他一腳,抬手給自己倒酒。
這麼著下來,大家都喝了不,氣氛越發熱烈。
段嘉衍看著路星辭開蓋子,突然發現了一件事:「路星辭,你是不是一直沒喝啊?」
說完他盯著路星辭開蓋子的那只手,跟復讀機似的:「一一一一一,必須是一。」
周行琛也跟著他念念叨叨:「一一一一一」
路星辭看他倆的傻樣,有點好笑,抬手開了蓋子。
周行琛發出一聲慘。
段嘉衍往前湊了湊:「兩個都是六,路星辭有掛吧?舉報了舉報了。」
周行琛喝得有點上頭:「你懂個屁,這神之右手。」
段嘉衍:「滾,你這玩意兒怎麼長他人志氣?」
剛嫌棄完周行琛,段嘉衍手拉了一下路星辭的手臂:「歐皇,你幫我搖一下。」
周行琛見狀不滿意了:「嘿!你剛埋汰完我就開始給人家獻殷勤?」
段嘉衍比他還有道理:「這有勇有謀,你學著點。」
耳邊兩人彷彿小學生吵架。路星辭看了看自己被拉住的手臂,視線放低。
他的模樣像在開玩笑,又似乎帶了幾分認真:「我幫你搖?我們歐皇出場費都很高的。」
段嘉衍啊了一聲,有點苦惱:「那打折嗎?」
他說話時,那雙琥珀的眼睛直勾勾地看過來,眼珠被燈照得很剔。
路星辭愣了愣,一瞬間想著要不答應他算了,卻又莫名起了壞心思。他看著他,緩緩道:「你讓我幫你搖骰子,我有什麼好?」
段嘉衍想了想,試探道:「你可以展示一下你的歐皇風範,證明你是整間包廂里運氣最頂的那一個。」
「好像沒什麼意思。」面前的男生長眸微垂,角彎出一個漫不經心的弧度:「但你要是說點兒好聽的,沒準兒我就答應了。」
兩人你來我往,完全沒顧周圍人已經互相換無數個你懂我也懂的眼神:
「原來班長苦段嘉衍是真的啊!」
「太刺激了吧,路哥也會主人的?」
在一眾看況的人之中,也有真正的傻子。段嘉衍已經喝上頭了,此刻只覺得路星辭妄想爬到他頭上來,他輕蔑地嗤了聲,抓著路星辭的手就去骰盅。
周行琛也喝的差不離,完全應不到他們之間不同尋常的氛圍。見他居然敢這麼對待路星辭,酒都要嚇醒了:「段嘉衍,你你你你!」
他你了半天,死活沒想到合適的形容詞,突然腦子靈一現,不假思索道:「——你膽兒很啊!」
顧梨原本被這個場景萌得死去活來,突然聽見周行琛堪比弱智的發言,一掌拍他腦門上:「給我安靜點!路哥都還沒說話呢!」
路星辭被他這麼抓著手,兩個人的距離變得異常近。他都能看清段嘉衍輕輕的睫。
又長又,像一排小森林。和頭髮一樣是淺淺的褐。
段嘉衍到底是Omega,手要比他的小一點,似乎因為喝多了酒,著他的掌心很熱。
骰盅停下搖晃後,段嘉衍借著他的手開了蓋子。
一個二一個三。
全場最小點。
「路星辭你怎麼回事?」段嘉衍看著搖出來的數字,人都傻了:「你的掛呢?!」
明明剛才路星辭自己搖的時候都是四五六。
怎麼一到他這兒,歐皇就變非酋了?
他越想越鬱悶,忍不住又拽了一下路星辭的胳膊,他用的力氣也不大,就是有點兒鬧著玩的模樣。
但他這麼靠過來,肢接自然免不了,路星辭被他又又拽的,眸漸漸暗了下去。
他出手,扣住段嘉衍的後腦,把人按在自己口。
段嘉衍被他按進懷裡,只覺得自己的臉在對方結實的膛上,什麼都看不清了。
「好了,別抓。」他的手指扎進段嘉衍淺褐的短髮里,聲音稍微和了一點:「你的酒我幫你喝。」
路星辭說話時,段嘉衍能約覺到對方腔的。聽見路星辭說幫他喝酒,他拽人的作慢慢停了下來。
眼看著段嘉衍被路星辭制住了,周行琛想著還是路星辭有辦法,突然聽見這一聲幫你喝酒,周行琛覺得這樣不行啊。
周行琛醉眼朦朧,一臉關切:「路哥,你怎麼能由著他來呢,又讓他抓你手又幫他喝酒的?下一步你還要幫他幹甚麼?」
顧梨看他一眼,頗糾結。
沒想到周行琛醉後說出來的話這麼勁,還奇異地中了的萌點,又想聽他瞎,又怕他在路星辭面前作死。
恰巧周行琛這時側了側眼,見顧梨憂心忡忡看著自己,一瞬間,他覺得付出再多都是值得的。
「路哥,我懂的,都是不自。」他搖了搖頭,嘆息道:「懼,一種優秀男人特有的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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