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當有什麼作嗎?”
泊港,瓊墉朝旁邊的人問道。
“沒有。”
與并列的是柳余恨,這兩位芒山權限最高的戰軍統領站在泊港的一艦位前,觀察著眼前的戰艦。
這艘戰艦是棕,與泊港之中隨可見的黑格格不,因為它是從流匪那兒奪來的戰利品。
這時距離伏擊回來只過了一周,棕戰艦已經煥然一新,被貫星箭貫穿的巨大破損已經完全沒了蹤影。
單從外表看,這艘戰艦就像是剛剛被制造出來,每一都是嶄新的。
但二人關注的重點已經不在戰艦上。
瓊墉皺起了眉頭:“一艘戰艦和數百修者都沒了,陳當不可能沒有半點反應。”
對任何大宗而言,失去數百同門和一艘戰艦都是難以忍的損失,絕不可能沒有一點靜,更別說這數百人里還有一名金丹境界修者。
但流匪不是大宗,陳當更不是青都界那些較為溫的元嬰。
“我也這麼想,”
柳余恨朝點點頭,神并不輕松:“據過往行徑來看,陳當睚眥必報,錙銖必較,他不可能將這事置之不理。
他現在很有可能在我們不能探聽到的地方,做著謀劃。
當然,他也是算個識時務的人,不會同自己惹不起的勢力磕,這樣一來就有第二種可能,即他準備放棄流匪,遠離此界,但這種可能極小。”
若是在往常,陳當必定會避禍,但眼下諸界形勢不明,未來會怎樣誰都說不清,正是渾水魚的好時候。
在這樣的況下,第二種可能便極小。
觀時待變,才是最為正確的做法。
“那這樣,最近零散戰兵的巡邏就不要離芒山太遠,若遇友宗求援,也得至三艘戰艦一同前往,這樣如果遇上伏擊,至不會在短時間被解決,有時間等待增援。”
芒山有兩位太華元嬰鎮守,哪怕陳當帶著剩下的五艘戰艦也絕不會想著攻破這里,那麼如果他想報復,就只會選擇在芒山之外。
面對瓊墉的建議,柳余恨點了點頭,于是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對了,陸師弟要申請外出一趟,你覺得怎樣?批不批?”
芒山事務,皆由二人決斷,們不僅僅是這兩支戰軍的統領,也是這太華屬地的最高領導者,更是未來太華真正的高層。
單以權限和權利而言,就連駐守芒山的兩位元嬰,也需要聽從們的調遣。
陸淵雖然是顧純壚的弟子,份遠超一般真傳,但畢竟不是首席,若要外出,程序上仍要們同意才行。
柳余恨皺眉,有些意外:“在這種時候?”
流匪才剛折損了一艘戰艦,這時單獨外出的話,很容易遭到報復,更何況明面上來說,陸淵的修為只是剛到歸真境界。
甚至不需要出金丹境界的修者,十幾名歸真境界流匪一圍,理論上就能輕松將陸淵拿下。
思索了一會,便下了決定:“批!陸師弟既然想出去,那必定有他的理由。”
“這就批了?”瓊墉驚訝地轉過來,瞪大眼睛看著自家師姐,“他才這麼大一點,修為又那麼低,你就不怕出去了吃虧?”
這話說得倒也沒錯,從修者的角度看,二十啷當歲的年紀確實不大。
就算陸淵厚著面皮說自己還是個孩子,也沒人能反駁。
歸真者,壽數最多可達三百歲,陸淵才二十多歲,他這歲數,同三百年漫長的人生比起來,只能算開了個頭。
柳余恨瞥一眼:“你只看到他年歲小,修為不高,就沒有想過陸師弟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這...”瓊墉抓抓蓬的頭發,“不就是顧師伯二弟子,咱們的小師弟嗎?”
看著的樣子,柳余恨嘆了口氣:“假使你稍稍留意一下宗的記錄等信息,便會知曉他上有多難以被理解的地方。
雖然如今卷宗上不合常理的地方已經被徹底補滿,看似圓上了,但同我當初見到的,已經完全不同。
除此之外,陸師弟曾兌換、購買的東西,都完全沒有讓人能理解的據。
更何況,雖然說是灌頂,但你我已經是首席,自然知曉陸師弟已經拿了乙中房的玉牌,試問哪個了灌頂的,能在歸真境界,就進了符閣乙中房?”
柳余恨所說的這些信息,都不是權限低、渠道淺的人能夠接的,有些信息甚至只能在事發生不久才能取得,過了段時間便再無究查的可能,遑論把這些信息串在一起。
這就意味著,陸淵在外的舉,幾乎都在的視野范圍。
甚至是四爺改之前的陸淵卷宗,也親眼見過。
“你以前就在調查陸師弟?”
瓊墉驚得幾乎跳起來:“那你看人的眼也太好了吧!”
當初陸淵即使奪得外門大比第一,也沒有引起門多大的關注,因為大比第一年年都有,但這些在外門極為耀眼的弟子們,能夠為普通真傳的都很。
而柳余恨能說出這些話,就意味著至從那時起,陸淵就已經被關注了。
柳余恨搖搖頭:“并不是調查,也并無惡意,只是當初他與四爺走得近,便想了解一下他是個怎樣的人。
這些信息只是附帶,雖然對他人而言,搜集起來沒有必要而且極為困難,但于你我而言,稍稍有心留意便能得到。
我說這些,并不是想揭開陸師弟有意藏的那些。只是想告訴你,陸師弟他并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簡單孱弱,即使到了外面,也未必會吃虧。
所以我才順著他的意思,批了出芒山的申請。”
......
......
在另一邊,出山申請被批準的陸淵,迅速帶著重做的藍布條和披風飛靴出了門。
在拿到乙中房的玉牌后,陸淵上的法都被做了相應的改造升級,亦或是直接重做。
能只高不低。
能不能瞞過元嬰神識不好說,但以金丹境界的神識,若不用三品頂尖的那些偵測法,是沒法直接知到裝備完全的陸淵的。
陸淵把這幾件便于匿蹤跡的三品法,給李庸和朱寧都整了一套。
日后要做的事很多,有陸淵親試驗過能的法,他們也能安全些。
“陸真傳...這...太貴重了。”
李庸捧著披風布條和飛靴,手都有些哆嗦。
自三品后,由于師的稀和原材料的罕見,、丹藥和靈植的價格便有了大幅提升,再不是區區幾顆同階靈石能買到的,
除此之外,這幾件法并不是市面上較為泛濫的類型,而是出自陸淵之手,能和品質,都有保障。
陸淵是誰呢?
他是太華符閣乙中房師,世上最負盛名的大師顧純壚的徒弟。
這兩種稱呼,不僅僅是名頭而已。
它們意味著技藝層面上砸不爛的金招牌。
總之就是一句話:陸淵出品,必屬品。
放在外界,李庸手里捧著的每一件,都相當于一位技藝在師中名列前茅的大師,專門定做的作品。
“你就拿著吧,又不是專門為你做的,朱老哥也有。”
陸淵把披風一系,罩在上展示使用方法:“往后得麻煩你跑很遠的路,和各人接,總得有點匿的手段。
更何況替人做事是要給好的,這就當是一種我部屬的福利吧,總不能你們白干,你要是不接,那我這臉往哪放?”
朱寧早已將藍布條和披風收了起來,他倒沒太多拘謹,拿肩膀撞了撞李庸:“接著吧,哪有上司給了賞還被下屬拒絕的道理,拿了好就接著,盡心干事才是正途。”
“這...這...”見朱寧已經收了起來,李庸捧著披風,一咬牙,垂下頭顱,“謝真傳厚,李庸愿赴湯蹈火,結草銜環!”
李庸所言,句句發自肺腑。
他之前從未過如此優待。
《豫讓論》中有這麼一句話:中行氏以眾人待我,我故以眾人報之;智伯以國士待我,我故以國士報之。
意思是中行氏像對待一般人那樣對待豫讓,所以豫讓就要像一般人那樣去報答他;智伯把豫讓當國士對待,所以豫讓就要像國士一樣報答他。
仙渡門是個小宗門,李庸作為仙渡門掌管礦藏生意的長老,一年下來沒幾顆靈石的薪酬,時常也其它宗門人的白眼。
在他曾經見過的那些‘大人’中,很有人看得起小宗門的人。
畢竟二者從來不在一個層面。
于那些人而言,不管是李庸,還是他后的仙渡門,都是可以忽略的微塵。
陸淵的份比李庸曾見過的任何‘大人’都高的多,但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也從來沒有仗著自己的份對李庸和其他人流出輕蔑的緒。
跟著陸淵能爬多高,已經不在李庸的考慮范圍了,因為他覺得,跟著這樣的一位上司,是這輩子修來的福分。
不僅僅是因為這幾件價值難以估量的法,更因為陸淵的尊重和看重。
李庸十分慶幸,慶幸在朱寧問他是否要來做事的時候,選擇了跟從。
陸淵沒注意到李庸的心路歷程,他蹬上飛靴,系上藍布條,一邊著裝,一邊道:“披風和布條平時也能穿著,單從外表看和普通服并沒什麼分別,不怕別人看見。”
“都穿上吧,準備好之后咱們就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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