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有一種疾病,是從那顆蔚藍的行星上帶回來的。
這種疾病來由詭,無藥可醫。
它的名字做火力不足恐懼癥。
尤其是經過僅有的幾次戰斗后,癥狀便愈發嚴重。
所以尋常修者以一柄飛劍為本命的修行方式,始終讓他覺得有些膈應。
譬如英招,在失去赤紅小劍以后,劍的威力便大不如前,后來喚出的飛劍雖依然凌厲致命,卻同之前有了本質區別。
而諸界能夠暫時限制飛劍的方法雖然不多,且本很高,但并不是沒有。
有些需要用特殊手法與材料打造的幡類法,就堪稱飛劍克星,只是因為投較大、手法獨特難尋和實戰價值不高等因素難以普及。
但陸淵茍慣了,覺得這樣很不保險,但若同時蘊養兩柄飛劍也并不現實,除非像藏經閣主步陀那樣,采用一主二副,算一件的法。
本命法同修者的氣神聯系,有不可替代,故而每名修者只能蘊養一件。
“真人,您看這個以后能當本命嗎?”
陸淵掏出一顆菱念,是用催后的百年份褐神香做的那顆。
“嘖嘖嘖,你這路子有點野啊!”
景巖真人接過這顆純黑正四面,手指住一角,端詳它的三角形側面:“行啊,還是百年份的,不是缺錢的主兒,所以真不考慮修修那柄飛劍?”
陸淵搖搖頭,自幾斤幾兩他還分得清:“真人就別笑話我了,也就在筑基修者里算是小有點資財,擱您眼里還不是雨?話說以前有人過我這般心思的嗎?”
做工致的菱念被放在陸淵旁的桌臺上,景巖真人把手收回袖子里,想了一會,
“有倒是有,可人家用的也大多是飛針、網羅這類能夠直接使用的法,哪有你這樣直接把一輔助類的用,當做本命的。
我們蘊養本命,有相當一部分原因是為了養它的靈,提高神識真元的使用效率,增大它的威力。
讓飛劍更快更準、網羅更韌更強,但蘊養菱念,卻于對敵并無許多直接益,若使未經蘊養的飛劍與人相搏殺,必定會落于下風。”
“要是都想要呢?”陸淵頭,問道。
菱念能夠讓他的神識起到的效用更大,使的飛劍數目更多,而飛劍的質量他也不想放過,所以企盼在景巖真人這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你配鑰匙嗎?”
“...”
好在景巖真人最后還是給了個中肯的方法,那就是學著步陀步閣主的方式,找人將菱念與飛劍的陣紋改至能夠相互呼應,構一套。
這樣做的好便是能夠滿足陸淵的需求,壞就是所需要的資源愈加龐大。
并且當陸淵提出要求時,景巖真人直言以他的能力,也并不足以滿足需求。
所以蘊養法,留待以后作為本命這件事,還得朝后稍稍。
......
......
“唉,排骨,你說柳師姐這戰軍里,就咱們倆還在筑基,是不是尷尬的。”
距太華五座主峰較遠的地方,有幾座頂部平坦的小山,這里并未被納山門大陣的保護范圍,卻仍是太華的所轄區域。
其中一座山峰的頂部平臺上,剛結束訓練的唐荼趴在塊大石頭上,呼哧呼哧地著氣兒,一把抹掉流到面上的汗珠,朝旁邊的瞿向問道。
四支太華新組的戰軍,便在這幾座小山附近進行練。
太華為這些新生力量配備的戰艦、防、武等法均未備齊,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需要等待。
但在等待的這段時間里,各支戰軍的員也沒有閑著,在經過一段不短的召集期后,他們便被各位首席真傳帶到這里,做一些兼增進修為與培養協同的訓練。
“我以為再過段時間,你才會意識到這個問題。”
瞿向躺在一旁的草地上,汗水浸了短打扮的衫,同樣氣如牛,上卻不饒人。
作為藏經閣首席真傳,柳余恨的手段、聲名與財力均比趙四高出許多,麾下戰軍兩百,只有唐荼瞿向二人在筑基境界,余者皆在其上。
瞿向所任職位,偏向軍需,所以累還一些,可唐荼是正兒八經的戰斗人員,一經訓練,便跟要了老命似的。
“這不行啊,我得趕把修為提升上去,不然以后真出點什麼事兒,會拖累同伍的幾位同門,平時要出點矛盾也是只能挨揍的份兒。”
唐荼一直覺得自己有自知之明的,認識很到位。
這一營兩百修者,又可細分為伍與什,一伍有五名修者,一什有兩伍,共十名修者。
伍是最小的戰斗小隊,平時執行任務往往一同出,旁人都是歸真,而唐荼只是筑基,那麼以后戰斗的時候,便不免會拖些后。
“別太急,你們伍的質偏向后勤和文書,很會遇見棘手的事端,何況戰軍的力量會在之后,隨著個人修為的突破穩步提升,打好基礎才能走遠,千萬別為一時的修行吃多了丹藥。”
瞿向勸道,他自就做過丹藥買賣,見過許多修者為意氣買了許多并不高等的丹藥吃下去,后來才悔不當初的實例。
這些實例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道理我都懂,但這太急人了。”
朝旁邊一撲騰,唐荼便從石頭上下來,再骨碌碌滾到瞿向旁邊,頭枕上了他的肚腹:“唉,也不知道集訓什麼時候結束,我好像回去看看桐舒師妹和陸淵師兄啊。”
集訓時間已經不算短,吃住全在這邊,作為戰軍統領的首席真傳也是如此。
除了趙四,他偶爾會去坊市帶些吃食回來,給麾下的兄弟們打打牙祭。
“想看桐舒師妹就直說,干嘛還扯著陸師兄當幌子,承認吧,你就是饞子。”
“鄙!”唐荼漲紅了臉,腦袋抬起,又迅速落在瞿向肚腹上,“我那是...看便心中歡喜!何況陸師兄也是值得結的,等我回去就要去找他和桐師妹喝酒,把你這毒舌一個人扔在這里,讓你看著我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