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正聚會神,忽然,屋外幾名侍齊齊恭聲道:「君上!」
來得太不是時候了!
這一聲傳進來,尚清華臉大變,火舌燎了屁一般一蹦三尺高,衝向後門:「你那位來了,今後再說!」
別走啊!沈清秋出爾康手。
去你的「今後再說」!卡在這種地方比【目擊證人說「兇手其實是……」然後吐出一口就地亡】還不能忍!!!
沈清秋回轉的時候,青簾一挑,冰河正低頭走進屋來。
他立即換上一副波瀾不驚的面孔。
因為被打斷了非常重要(大概)的嚴肅座談,臉也不好。冰河目先是在他手中修雅劍上一點,這才移了上去。
沉默片刻,還是冰河率先開的口。
「這些天過得如何。」
「好。」沒見到他,的確好。
冰河道:「師尊似乎一直不曾休息。」
沈清秋道:「若是能不做夢,休息也是好的。」
他這話意思非常清楚。冰河居然也沒生氣。
他眼睫輕垂,站了一會兒,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才低聲道:「雖然夢境中那時對師尊有所瞞,可我當時所說的話,卻不是假的。」
你丫真敢說!
一提到這個,沈清秋就火大,恨不得掄起胳膊他百十個大耳刮子。
夢裡的冰河當真是可多了,雖然男主還是那個男主,但淒淒楚楚腸百轉的,縱使直男如沈清秋,也忍不住心生憐惜。只是當時越憐惜,事後臉就被的越疼。栽了個跟斗丟了個大臉,怨不得他惱怒。
沈清秋道:「我現在是真不知道你哪句話真,哪句話假了。」
他還說過金蘭城之事不是他做的,沈清秋原先都有九信了,現在卻一都不敢信了。
冰河氣上湧,臉微紅,抬起眼瞼,冷冷地說:「師尊只顧生氣我騙了你,可如果我不這麼做,恐怕現在我還不能和你說上一句話。」
那是,沈清秋一向都是見到他轉就跑的。即便是說上話了,不知道為什麼,也像現在這樣,三句兩句就僵持住了,火藥味十足。
冰河手指無意識把心魔劍的劍柄越扣越,指節用力到發白。不止瞳孔發紅,眼眶也在發紅:「師尊又何嘗沒騙我?你說不贊同魔族人界之分,可轉眼就不承認。花月城死,五年裡我招魂上萬次,屢試屢敗,屢敗屢試,從未心灰意冷,即便如此,我也從沒懷疑過師尊厭棄我到了這種程度,寧可棄也不想看到我。」
他說到最後,尾音有些不穩,聲調也漸漸揚起,又似激憤又似賭氣:「師尊現在當然大有理由指責我是混世魔王,我為禍蒼生。可為什麼我什麼都沒做的時候,也要被避如蛇蠍?你騙我兩次,我也騙你兩次,不是公平得很?」
……他這算的也太清楚了!
一樁還一樁,果然是有仇必報的類型!
縱使覺得他算得沒錯,沈清秋仍忍不住由衷地說:「你真記仇。」
冰河嗤笑,「師尊恐怕是沒看過我真正記仇的樣子。」
他笑著笑著,神漸轉鬱,淡淡地道:「如果我說,對師尊,我只記,不仇。也多半不會被相信吧。」
沈清秋暗暗心驚:「你冷靜。」要說話就好好說,不要變臉!
冰河沉聲說:「師尊你向來都能冷靜,可我冷靜不下去了。」
沈清秋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只聽咕咚一聲,後背一痛。再緩過神來,兩人已經雙雙滾到了床板上。
……好久沒睡這竹床板了真他媽硌得慌!
沈清秋罵人了:「反了你了?!」
冰河抿不說話,沈清秋正想一腳踹開他,突然炸開了。
一隻手倏地從下擺探進了他衫。
我屮艸芔茻!
沈清秋膝蓋猛地往上一頂,被冰河單手握住膝蓋,就勢一。
沈清秋心裡狂一百遍,他可不想被掰兩大張躺在別人下的姿勢!當即上衝起,用了段巧勁,腰部一轉,一個斗轉星移大翻,把冰河反在下。
修雅出鞘三寸,寒澄澄抵上冰河間,沈清秋也被激上了火氣,獰笑道:「玩兒霸王上弓?嗯?」
制於人是實話,可也別想他擺出乖乖就範的姿態!
冰河上下三路加頸上命門都被制住,卻目炫亮,分毫不畏懼頸間利刃,一把握住沈清秋手腕,另一手在地上一撐,形勢即將再次倒轉,沈清秋哪能讓他如意,修雅劍劍柄刺他位,你來我往幾個回合,打作一團骨碌碌滾下床去,沈清秋突然反應過來。
不對,這可是修真文,搏個屁!有炮不用,傻嗎!?
他立刻揚手,摜了一把靈力,石破天驚的一拳搗上冰河小腹。
這一拳打得痛快極了,沈清秋接連數日的憋屈惱火都彷彿跟著砸了出來,正爽破天際,突然系統滴滴叭叭地撒花提示:
【*★,°*:.☆\( ̄▽ ̄)/$:*.°★* 。恭喜~爽度+500!】
沈清秋:「……」
我靠,這人真的變態!他真的是!當之無愧的狂!不不爽!打他一拳居然能有500爽!連繫統提示都變得花裡胡哨春心漾還破天荒帶了個飄號,活了多年也沒見到這樣的奇葩!
沈清秋還待再砸一記暴擊,冰河卻不陪他玩兒了,右手一撥,沈清秋失了準頭,暴擊打偏,屋頂轟的砸出一個形狀規則的坑。可沈清秋這一下是連環的,一記打偏,第二第三波靈力接踵而至。冰河只撥開,不還擊,偶爾被打中,生生住,哼都不哼一聲,一路翻滾,所到之白火花四炸,靈氣魔氣混混沌沌,暴擊飛。
裝B裝太久,沈清秋不知多久沒這樣魯地暴打一場了。怎一個解氣了得!冷不防一隻手撕開衫,上了他腰。
沈清秋當場了一剎那,立即匡的一劍柄甩上冰河腦門,罵道:「畜生!」
這種時候還能幹這種事,不是畜生是什麼?!
暴打了他一頓,系統提示五十多條,爽度起碼加了4000多!
冰河自暴自棄道:「反正師尊眼裡我就是畜生不如,還不如坐實了。」
沈清秋氣得想笑,找是吧?包你爽!一個「滾!」字並雙手聯合大暴擊還沒迸發出去,突然眼前一花,歪了歪。
修雅劍摔落在地。一種魂魄整個都快被出外的拖力襲來。
他只僵住了子,冰河就停了作,驚疑不定,警惕非常。瞬息之間,沈清秋已經頭疼得快炸開了。
眼前飛快地閃過無數畫面碎片,有時候空白一片,有時候漆黑一團,有時好像看到影影綽綽的人形。尖銳的耳鳴刺得耳生疼。
冰河這才覺大不對勁,翻坐起,手去按他。沈清秋居然沒被他按住,彷彿有一雙巨手在往外魯地拽他的靈魂和腦子,沈清秋抱著頭在地上翻滾掙扎起來。
有東西在,從四面八方出手一邊嘶一邊撕扯他的魂魄。
即便是天魔之被催得最兇猛的時候,沈清秋也沒有這樣想慘的衝。
冰河慌道:「師尊,我……我剛才只是嚇嚇你。你別當真。你怎麼了?」
沈清秋軀在他臂彎中騰挪翻轉,冰河半抱著他,飛快地用靈流在沈清秋過了一道,明明沒有異常,可沈清秋聲說不出的淒厲可怖,像是被燒紅的鐵烙直接探腦子裡。
隨著沈清秋的心跳脈搏越來越弱,冰河開始發抖,先是輕微的戰慄,而後越來越厲害,撐不住,由半跪跌了雙膝跪地。
他用盡了一切辦法,還是不見起,只能吼道:「來人!都滾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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