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魔族的文化
折扇。
一把白底絹面、潑墨山水的折扇。
沈清秋刷地展扇而開,搖在前,長髮共鬍鬚齊飛。
形象不是很好,與道略違和,不過沒關係。
折扇一把在手,裝B利我有。
沈清秋一腳踩上山石,道:「說吧。你們潛人界,究竟意圖何為?」
他面前瑟瑟著一堆人,啊不,是魔。雖說這這兩者單從外表看,基本是沒有區別的。
最前面那個戰戰兢兢道:「額們平時也就……點人界的小玩意兒,拿回去換點東西。」
魔族沒有統一貨幣,多進行換,看對眼就換,不對眼拉倒。就魔族那種手工水平和藝品位,一件普通的刺繡,對他們而言都算是上等工藝品。所以人界的各種玩意兒,其實在他們那邊很歡迎。而最不值錢的,則是魔界爛大街的各種特效晶石。
但是在魔族爛大街,不代表在人界沒有市場!
沈清秋啪的合扇,肅然道:「這窮鄉僻野,鳥不拉屎不生蛋的鬼地方,生產水平落後,經濟不發達,人民幸福指數普遍低於平均水準。你們還來趁火打劫,實屬不該。」
小魔心頭大。
他怎麼記得被抓住的時候,這位……高人也正在……啊不是,借服穿?
還有這把扇得正歡的折扇也是。
沈清秋心道,我這也是迫不得已——總不能要他繼續穿著土裡刨來服野人一樣到晃吧?
不過,這倒開拓了他的思路。要是能給這些以往只敢狗的小魔提供正當小商品渠道,說不定可以在這個修真打怪為主的世界裡,開闢一片種田發家致富流的新天地呢?
沈清秋自己無責任YY一番,覺得如果要收小弟,那就要瞭解一下雙方生活習慣。他和悅道:「你們吃腐嗎?」
眾小魔齊齊搖頭。沈清秋正要鬆一口氣,就聽為首那小魔聲並茂道:「額爹說了,腐那是大戶人家才吃得起的……」
沈清秋:「夠了。」
本不是經濟水平問題好嗎!冰河魔界上位後夠大戶了吧?怎麼沒見他吃這種東西!
頓了頓,他換了個問題:「你什麼名字?」
第一個答道:「六個球。」
沈清秋:「什麼意思?」
六個球道:「因為額出生的時候,額爹抱了抱,說有六個球那麼重。」
沈清秋:「……」
什麼球?鉛球還是乒乓球?!完全沒有意義啊這種名字【。
餘下爭先恐後報了自己的名字,一個比一個不忍聽,偏偏他們還彷彿很以此為榮。
是不是魔族的平民取名都是這種實用主義風格!
魔族不存在姓氏文化,取名極其天馬行空,大膽奔放。那些一看就從*階層爬上來的武將,比如天錘長老,或者獨臂長老,稱號就非常令人無語。但是如果出貴族,比如漠北君,紗華鈴,或者冰河他爹天瑯君,名字況就稍微好一點。
沈清秋忽然想到,幸好冰河不是被扔到魔界被撿到的啊,要是給魔族平民收養了,按照這種風格,指不定要取什麼看起來像爹媽跟他有仇的名字呢。
該他什麼?
封面臉?
不不不,應該有更石破天驚的。記得原著哪個妹子地表示過,冰河那方面很那啥。後宮三千夜無數,隨便在哪兒都能來一發,千百年下來還能金槍不倒雄健如初,其實,絕世黃瓜這個名號也適合冰河的。不過既然已經被他佔用了,那冰河不如就……天柱?
哈哈哈臥槽天柱哈哈哈哈哈哈好酸爽!
沈清秋剛笑了一陣,突然呼了自己一掌。
你特麼有病!
拿主角比比腦湊低俗的黃笑話!
有什麼好笑的。搞清楚應該猥瑣的對象了嗎?!
眾小魔見這位高人一會兒笑一會兒怒而自扇,雲裡霧裡,大氣也不敢出。忽然,沈清秋笑容戛然而止,扇子上六個球肩頭,把他搭了過來。
沈清秋從他腰間摘下一枚劍穗:「這你是從哪兒弄來的?」
這是一隻劍穗,可不是普通的劍穗。
這可是第一主角柳溟煙佩劍水的劍穗!
男主定之懂嗎?當初在蒼穹山派的時候沈清秋還特地留意過,辨識度不要太高。
這東西怎麼會流落到一個邊境小魔的手裡?
六個球惶恐道:「這……這個不是的,這個是撿的……」
你隨便上街去再給我撿一個看看。沈清秋道:「在哪兒撿的?」
六個球道:「這……這些天來,夜晚裡都有大人占道,之前會派手下來開道,我們幾個有點好奇,就藏在路旁,之後就在路上撿到了這個。」
大人?
小魔口裡的大人,必然是魔界的上等人。
這種角一般不會頻繁地出邊境之地,引人注目,實際上這邊的水土通常也不適合他們。究竟是哪位大人能夠大搖大擺地占道,並且還落了柳溟煙的隨之呢?
沈清秋想到的第一種可能,當然就是某人。
他問道:「你們說的大人,是不是一個……長得不錯的青年?」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不要昧著良心了,改口道:「不是長得不錯,是長得很好、特別好。」
六個球搖搖頭,忽然臉紅了。
你臉紅個啥?
沈清秋盤問一番,問不出東西了,心裡琢磨。
應該不是冰河。
冰河有心魔劍,這就是個喪心病狂的逆天巨掛,隨手一斬就能劈裂兩界空間,給自己一劃,拉個口子就能鑽進去到魔界了,從來不會費這麼多力,還地跑到邊境之地規規矩矩走渡者的路線。
那麼,問題就來了。魔族經過之地,卻留下了柳溟煙的東西,難道柳溟煙失手被擒了?
他可不記得作為第一主角的柳溟煙原文過這待遇。哪個狗蛋的小嘍囉敢冰河他老婆?
柳氏兄妹雖說平時在各自峰上各修各的,但原文提過很不錯,可能只是因為兩人都不是黏黏糊糊的類型,這才顯得彷彿兄妹之平平淡淡。但不管柳溟煙作為柳清歌的妹妹,還是齊清萋的徒,都不能撒手不管。此時,系統(應該)已經(暫時)不能威脅到他,也不怕再限制,狂扣B格什麼的。
要不是還是去看看?
沈清秋道:「界的破口在哪裡?」
子夜時分,沈清秋伏在樹梢,藏住一切痕跡,俯視下方。
不止等了多久,某片空氣忽然一陣扭曲,眼可見的異常起來。
沈清秋眼睛一亮,屏氣凝神,只見一個黑年跑了出來。
他們相距甚遠,但沈清秋眼神極銳,看得真切。這年約莫十七八歲年紀,神繃,是個銳利的俊朗相貌。這張臉沈清秋居然很有幾分眼,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但他肯定自己是見過的!
忽然,寂夜中傳出一個清脆的聲,滴滴又涼颼颼的,迴盪在林中:「百戰峰座下果然了得,百道捆仙索縛,也能打趴我眾多屬下逃這麼久。果然是片刻都懈怠不得!」
一聽這聲音,沈清秋便恍然大悟了。
貌並且份高貴、有屬下,小魔一提起來就會臉紅的魔族——原來是紗華鈴!
對不起,這妹子好歹是主角之一,不過太久沒刷存在,都忘得差不多了!
那柳溟煙要是落到手裡,下場更是令人擔憂。劃花整張臉都是輕的。
難怪剛才覺得這年奔跑姿勢不對,而且軀略顯沉重。沈清秋剛才看臉了,現在順著往下看,原來是數道極細的銀纏在他上。看服,果然是百戰峰的人,不過似乎沒在百戰峰見過這麼年輕的弟子。
這年知道比快是比不過的對方,猛地剎步,眉間烈氣橫生:「要打便打!」
紅紗一閃,紗華鈴腰肢漫擺,現出形,盈盈笑道:「我好不容易才抓住你的,怎麼捨得打你呀?快快,跟我回去吧?」
這年脾氣暴烈,呸了一聲。紗華鈴道:「不肯?雖然我不會損你靈,可切下個胳膊兒什麼的,倒也不礙著用。」
說著就探出右手去抓那年,可還沒到,忽然從指間傳來極其詭異的震。
紗華鈴以為中了這年招,忙不迭撤回,舉手一看,五個塗滿艷紅丹蔻的指甲,齊齊被切去了一截。
雖然只是指甲,半點不痛,可紗華鈴頓骨悚然。
厲聲喝道:「是誰?!」
如果這裡還有個人,能輕而易舉切斷指甲,那麼要切的脖子,也絕對毫不費力。
沈清秋心中舒服多了,把拔了葉子的小樹枝放了回去。
他其實就想嚇嚇紗華鈴,順便,指甲留那麼長不好,真的,每次看到都擔心要折掉,極其難。而且經常把冰河背後抓的模糊……就算向天打飛機苣喜歡這種重口調調,就算冰河恢復能力不是人,不代表這是一種健康的生活習慣對不對,他這也算是做好事對不對?!
紗華鈴殺心頓起,紅紗翻捲,捲出一團凜凜魔氣,裹在五爪間,披頭朝那年罩去。這姑娘沒被嚇慫,反而被嚇上了火氣,也真是個人,沈清秋無奈,從樹梢間一躍而下,空降兩人之間,單手聚力,打出一記暴擊,正正對上紗華鈴。
他知道這個靈力棚,可沒想到到這個程度。兩人雙掌還沒接,紗華鈴就像一塊被排斥的磁鐵,直倒飛了出去,順便那清涼的服又裂了……
雖然是福利,可沈清秋向來堅持「不看這個世界任何臉在平均水準之上人的福利」的原則,自覺打上馬賽克。紗華鈴也夠乾脆,上次還要放句狠話,這次掂量實力,連句場面臺詞也不說了,直接就地打滾,滾進了那片扭曲的空氣中,形頓時消匿。
沈清秋把扇子在手中拋了個來回,上灌注靈力,化扇為刃,反手一切,捆仙索斷百十截。年有模有樣一抱拳,道:「多謝前輩相救!」
沈清秋道:「你是百戰峰弟子?」
「正是。」
「誰座下?」
「家師百戰峰峰主,柳清歌。」
沈清秋瞪大了眼睛。
柳清歌從來不收徒弟。他那百戰峰上,最多的是和他平輩的人,再不就是平輩師兄弟收的弟子,他本人則沒這個興味教徒弟。雖說百戰峰所謂的教徒弟,也只是揍那個人格外多一些而已……
沈清秋略有些懷疑:「你什麼名字?」
這年響亮地答道:「楊一玄。」
我就說眼肯定在哪裡見過吧?!
之前是忘記已經過去五年了,五年足夠一個小孩兒長開長大了。沈清秋上下打量楊一玄,無限慨。柳清歌居然真的收他做徒弟了啊。
楊一玄道:「前輩?」
沈清秋道:「你師父……這幾年怎麼樣?」
上次最後花月城一見,多還是坑了他一把。沈清秋覺得必須關心一下師弟近況。
楊一玄道:「屢戰屢敗。」
沈清秋:「……」
屢戰屢敗這個詞跟百戰峰峰主扯上關係,真不是一般的毀三觀!
沈清秋道:「他跟誰打?冰河?」
楊一玄哼道:「除了那小畜生還能有誰?」
沈清秋臉微微扭曲。楊一玄自己比冰河都要小不,也跟著「小畜生」,這都是跟誰學的。
他卻不知道,現在整個蒼穹山派,提到冰河,不是「小畜生」,就是「魔族孽障」,再不就是「白眼狼」,直呼其名加個「這廝」都算是客氣的了。
楊一玄好奇道:「前輩與家師可是相?」
沈清秋咳了一聲:「都是過去的事了……我聽剛才說話有點奇怪。什麼『我怎麼捨得』?」
楊一玄立刻漲紅了臉。
沈清秋道:「看不出來啊?你是怎麼被抓住的?」
楊一玄憋氣道:「如果不是這妖使詐手段,先扮作落難子,被我懷疑後又突然…………我絕對不會中圈套。」
沈清秋教育道:「你看你,還像百戰峰出來的嗎?不近,不是畏懼。服算什麼?一個姑娘當著你服算什麼?你師父當年去打魅妖,整個裡都是沒穿服的!」當然,當時他在旁邊,也有懷疑過柳清歌是不是X冷淡或者生理問題也就是了……
言歸正傳。紗華鈴不止抓了楊一玄,多半也抓了柳溟煙,這麼大張旗鼓地擒拿蒼穹山派弟子,看來,只能是一個緣故了。
冰河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