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在臨走的時候，曾經與凌雲說過，只要他他，那麼無論面前是什麼，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毫不猶豫的跳過去，此刻老頭子的這道聲音便如一道雷霆一般在凌雲耳中炸開，瞬息間將他轟炸的外焦裡。

凌雲聽出了這聲音之中的急切，當下再也顧不得什麼，即便是眼前的線已經看不到任何景象，雙耳似乎也在這一刻完全失去了直覺，憑藉著之前的方位，立刻連滾帶爬的奔了過去。

路途之中被無數碎石塊給絆倒，而擺在面前的那道波已經不知在何時散去，有無數氣浪掀起，將他遠遠的拋飛出去，此時的凌雲就像是一個不怕死的小強，不斷的向前衝出，滿是污的臉上倒是罕見的出現了一抹悍不畏死的決絕。

此刻山脈幾乎可以算是一分爲二，老頭子的那一斧頭當真有石破天驚的大威能，即便是防力極爲恐怖的青魘在這一刻間，整顆頭顱也是被徹底的劈開，頭顱被毀滅，那麼生機自然就不會存在，眼下就是這般況，只不過老頭子此時要全神貫注的保持著青魘的氣息不散，這需要耗費極大的功夫，所以一時間竟顧不上凌雲。

但連滾帶爬終速度雖然慢了一些，終歸還是來到了近前，老頭子低下頭看著一臉狼狽模樣的凌雲，點了點頭，覺得很滿意，然後說道：“怎麼這麼慢？”

凌雲此刻滿都是污，上有幾地方破損的極爲嚴重，出了森白的骨頭，聽到老頭略帶挑釁似的話語，憤怒說道：“老子現在可只是一個普通人，你指我有多快的。”

老頭子嘿嘿一笑，一手抓住他的脖子，高高拋棄，然後丟進了青魘破開的顱腔之，在那裡面，他已經事先打通了一個空間，雖然不大，但是剛好能夠讓凌雲盤膝坐在裡面，老頭手掌再次一招，那掉落在地上的巨大頭顱憑空飛起，然後重新回到了斷裂開來的顱腔上面，一團紫的渾厚玄氣從老頭子的手掌之上飄出，在斷切面之上浮，便重新癒合上，只是，青魘再也無法復活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老頭子擡起手臂輕輕敲了幾下青魘的，大聲問道：“凌雲，在裡面覺如何？”

凌雲睜開眼茫然的看向四周，發現原本的慘白早就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最爲深沉的黑暗，惱怒說道：“呆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麼覺，讓我在這裡面幹什麼？”

老頭子笑著說道：“廢話，當然是修煉饕餮功法了。”

“修煉？”聽到這句話後的凌雲頓時一愣，不解說道：“怎麼修煉，你這傢伙只是教了我功法的運行線路，心法與口訣都不知道啊。”

老頭子說道：“饕餮功法本就不需要口訣與心法，你既然存在了運行線路，那麼你自己自然知道應該怎麼做。”

凌雲暗中撇了撇，認真說道：“老頭，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做。”

老頭子笑著說道：“不過就是喝喝酒吃吃的事，有什麼難的啊，你好好想想吧，老夫要回家了，若是有緣的話，日後我們或許還能夠再次相見，當然，天下打的時候，我們必然會再見，希那個時候的你，你要讓老夫太過失。”

凌雲面微變，說道：“走？如何走？”

老頭子說道：“走到該走的地方，老頭子在這裡已經呆了很多年

了，終究有些膩歪了，遇上你也算是一場緣分，便索送你如今這一場造化，算起來，也該是告別的時候了。”

凌雲嘆了口氣，說道：“就算是要走，你也得等我恢復實力再走啊，老傢伙，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無法恢復我的實力，畏罪潛逃啊。”

老頭子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頃刻間煙消雲散，大怒說道：“滾蛋，老夫來來回回折騰了這麼長的時間，難道就是爲了畏罪潛逃？哼，實話告訴你吧，這一次你如果能夠功的話，不僅僅能夠將饕餮功法修煉達，還能夠重新恢復實力，不如此，突破到天星境恐怕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這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機緣與領悟能力了。”

青魘的凌雲面微變，皺眉說道：“老頭子，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啊，給點提示好不好。”

老頭子笑著說道：“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應該怎麼做，那是你的事，老頭子可管不了那麼許多了，我走了。”

老頭子當真是個瀟灑之人，說走就走，沒有毫的留，與來之前相比，老頭子離開的速度卻是快了很多，他來到崖畔，不顧後青魘的凌雲的大喊大，睜開眼睛看著升起的太芒灑在自己的上，八方而來的山峰吹，鼓盪著他的袍，雖然衫襤褸，卻是充滿了不可一世的霸道與狂傲。

老頭子突然笑出一聲，蒼老的臉上出一難以言喻的緒，手掌一招，那把斜在地面上的大斧重新回到手中，隨意的在腰間，老頭子縱一躍，飄然而下，穩穩的站在了山腳下，他並沒有回頭看向山頂，而是一路悠然前行，回到了東荒之前的沙漠上，在老李頭的攤子上買了一隻燒和一壺燒刀子酒，中哼著一首不知名的猥瑣小曲兒，搖搖晃晃的回到了院落之中。

看著那擺滿了地面的柴火，老頭子灑然一笑，坐在茅草屋的桌子上，看了燒一眼，然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毫不介意被油污塗滿雙手，酒水瘋狂的灌進腹中，雖然同樣是顯得很落寞，但是卻仍舊有一種難以想象的大威能。

這或許就是踏天境界的高手應該存在的絕世風度吧，老頭子酒足飯飽之後，躺在堅的船板上，呼呼大睡了半個時辰，然後重新睜開眼睛，將茅草屋外的房門關上，下上的髒服，然後赤條條的在院落中的洗了一個涼水澡。

院落中央有一個大缸，大缸之中的水好像永遠都用不完似的，當冰冷的水澆在上的時候，老頭子機靈的打了一個冷戰，旋即苦笑說道：“終歸還是有些老了啊，唉，子骨到底不行了，那個下瓜娃子洗這個涼水澡可是一連的來著。”

洗完澡之後，老頭子隨意從髒服上面撕下一塊布條，束在頭髮上面，然後回到茅草屋之中找了一打滿補丁的乾淨服，然後尋了一雙一直沒有捨得穿的草鞋，打扮好之後，老頭子就離開了這座院落，又從老李頭那裡買了一壺酒，看了這個地方一眼，覺得已經沒有什麼好留的了，然後便緩步離開。

溫暖的照耀在他的上，彷彿瀰漫出一層細膩的澤，老頭子行走在荒涼的古道上面，腳下每踏出一步，上都會有一產生奇妙的變化，他的不再佝僂，花白的頭髮重新變得烏黑，兩隻渾濁的眼睛突然變得一片黑漆，然後清明一片，老者上

所穿的破舊的打滿補丁的服，在下一刻，突然變了青藍的華貴衫，在衫之上的口，繪著九條巨蟒。

青衫蟒袍。

不過只是一個瞬間，老頭子就完全變了另外一副模樣，恐怕即便是凌雲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也絕對認不出老者的份了吧。

老頭子頜下的鬍子烏黑而細膩，襯托著那張已經變得年輕的臉龐，頓時顯得氣勢非凡，他擡起頭看著頭頂上的天空，聲音中充滿了一種難言的霸氣，喃喃說道：“塵世浮沉，行走了這麼長的時間，修爲雖然沒有提高太多，但是境界修爲，卻是高上了太多，此番閉關之後，不知道將來魔族重臨天地，與他手，又能夠有幾分把握。”

說完這句話之後，老頭子淡然一笑，擡起纖細白皙的手指在前的空間之中輕輕一點，那空間頓時一陣，然後發出一聲細微的輕響，從裡面憑空出現一個巨大的門戶，老頭子看著門戶的世界，眼睛中約出現了一座塔，忍不住笑出一聲：“塵歸塵，土歸土，本座去也。”

話音落下之後，青人一步踏進了門戶之中，一陣熾熱的明突然出現在這條街道上，然後迅速的消失了，只留下一條空的街道。

然而便在這個時候，一個年過七旬的老婦人突然從街道的一角走了出來，用力了自己的眼睛，顯得有些不可思議，手中的柺杖輕微的抖起來，囁喏著脣喃喃說道：“那是老南頭嗎？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年輕，難道他是仙人？”

這老婦人在這裡生活了一輩子，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這般詭異的景，但猶豫片刻，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心中暗暗想著，一向貪小便宜的老南頭怎麼可能是仙人呢？肯定是自己年紀大了，都開始出現幻象了。

日上中天。

日過中天。

夕無限好。

時間總是過的那麼快，轉眼之間，一天似乎又要過去，已經變年輕的老頭子離開了這裡，曾經居住過的那個院落房門也被鎖住，此地的一切氣息，都在老頭子洗的那一個涼水澡之後，完全消失。

老李頭賣出了無數酒水和燒，腦中突然失去了一段記憶，忘記了曾經有一個老頭子，每天都會在自己這裡照顧生意，也同樣忘記了在不久之前，老頭子的最後一次到來，他忘記了關於這個老頭子的記憶。

生活在這個地方里面的人，也全部都失去了記憶。

或許老頭子本就不是真實存在的，也許他的真本就在一個大山之中，他們所看見的，不過只是老頭子的一縷意念而已，這一縷意念所爲的，不過就是走遍凡塵，爲真凝聚人間氣息，現在一切都完了之後，老頭子自然要消失，那麼有關他的一切，當然也會消失。

在這片地方，真正還能夠記住老頭子的人，不過只有一個。

那個人做凌雲。

夕西下，夜幕漸漸降臨，在這片貧民區域的後方一座大山之上，山脈中間出現了一道極爲清晰的裂痕。

這裂痕就像是一道鴻一般，完全的隔絕了兩個世界，在鴻的一端，有無數碎石堆積在一起，幾乎掩埋住了一個巨大的龐然大的，那個龐然大就是可以媲武神大陸聖的存在，青魘。

只是，它如今已經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