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這樣？”盤膝坐在命運之碑前的凌雲一張臉瞬時間變得蒼白無比，他無力的擡起手臂抹掉脣角邊滲落出的，看起來是那麼的無助，甚至有些孱弱，沒人知道，此刻這個年紀甚輕的年心中的那一痛苦是多麼強烈。

他的兩隻眼睛此時沒有任何神采，空的一片，就像是不久前初這遠古墓府之中的莫小嵐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眼睛中的雙瞳是紅一片，線卻沒有毫聚焦，他脣齒微微，對著頭頂上方的茫茫虛空再次吼道：“爲什麼我看到的會是這樣的一幅畫面？”

這空的石屋中沒有任何迴應，只有他自己的迴音開始在不安的繞著。

凌雲從地上站起，想著適才看見的那一幕，漆黑雙眸中的迷惘越來越深，半晌，他的目再次落向石碑，眼睛中的彩變得愈加的詭異，虛空之中傳出一聲極爲空曠的嗡鳴聲響，然後在他的眼前便是赫然出現了一道無形的漩渦。

這漩渦極爲詭異，在裡面釋放出一圈圈濃郁的黑氣息，然後化一道道線牽著他的心神，目在這一刻再也無法挪。而在這漩渦的中心，有一顆細小的紅點，就像是一顆緩緩跳的心臟一般，有著磅礴的生命力。

凌雲的耳中再次傳來那飄渺的有些沙啞的聲音：“一切皆是機緣，你能夠看到便是你命中註定的，這些並非是虛像，而是真實的存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坦然去接，或許你應該也猜到了，你看到並不是自己的命運，而是別人的，但卻絕對與你有關聯。”

凌雲嗤笑一聲，眼中出一抹狠，問道：“那我看到的那畫面中的年究竟是誰，爲何我的腦中竟然會出現他的名字，他凌天？凌天又是誰？那個人我明明從未見過，爲什麼卻又覺得極爲悉，這命運之碑究竟是什麼存在？”

“有些事並不是沒有答案，但卻不是由別人給你的，源往往需要你自己去尋找，如果你能找到這些答案，那麼你的命運之謎就會解開了。”

凌雲聽著這聲音的氣息越來越弱，心中頓時一，問道：“你怎麼了？”

那聲音說道：“我的這一縷殘識在人間逗留的太久，所以慢慢變得虛弱，此次墓府開啓，這一縷殘識沒有任何自主意識的發出了攻擊，因而讓我削弱的更多，眼下外面的那些人已經甦醒過來，我的時間不多了。”

凌雲問道：“那我現在需要怎麼做？”

那聲音在虛空中笑出聲來，說道：“凌雲，並不是你需要怎麼做，而是你自己認爲該怎麼做，既然你能毫無損的從那神兵面前走過去，你的上便存在著一個極爲可怕的存在，你需要自己尋找答案，我相信等你知道答案的那一天，已經站在這整個武神大陸的巔峰了。”

“巔峰嗎？我從沒有去想過這些，我只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那你爲什麼不敢再試一試呢？”

“這命運之碑有些古怪，我看不。”

那聲音說道：“有些事你的確看不，那是因爲埋藏在你的種子還沒有完全覺醒，有朝一日，一旦甦醒之後，你的實力或許即便是老夫當年，也塵莫及。”

凌雲皺眉，沉思道：“種子？在我？那是什麼？”

“哈哈，凌雲，坐在命運之碑前繼續看吧。”

凌雲眼中閃過一猶豫，但最終還是堅定了決心，他再次盤膝坐在碑前，玄功運轉，紫的玄氣瘋狂的自涌而出，全部匯聚到命運之碑上。相較於上一次，這一次消耗的玄氣量明顯要上很多，但即便是如此，他的還是被消耗一空，空的一片，雙脣發白，泛起一層層枯乾的薄皮，像是冬天飄落下的樹葉一般。

眼睛再一次緩緩閉上，呼吸慢慢平緩下來，直至無息，這一次他看見的不再是雪，而是一片紅的世界。

這片世界瀰漫著濃郁的腥氣味，令人骨悚然，天地間層層殺機，大片大片的虛空層層剝落，坍塌下來，砸落在下方的無盡大海之中，掀起萬丈高的滔天巨浪。

凌雲呼吸不自然一窒，直覺整個靈魂都在抖，他看到了一個極爲悉的人，但奇怪的是，這個人他從未見過，就像是那個年一樣，但他一舉手一投足之間，而的氣勢卻讓他到極爲親切，那是一種來自靈魂的覺。

凌雲一時間雙目淚如泉涌，砸落下來。

……

巨大的天際似被撕裂開一道口子，殘殷紅如，嫋嫋雲霧升騰，一道影浮浮沉沉，若水中漣漪，脆弱的不堪一擊。影著一襲青袍，面蒼白瘦削，雙目深陷，脣角間緩緩滲出，看起來極爲狼狽，然而在周無形中一波波恐怖的靈氣散開，方纔顯出這青袍人一通天徹地的湛玄功。

在青袍人前不遠，立著一塊黑的雲團，這雲團變化莫測，其間現出一張森可怖的面孔，桀驁的聲音從中滲出，音節就像是利刃切割在糙的石塊一般，攝人心神。

“凌天，中我天波絕殺，你時日無多矣。”

“既是這樣，你爲何不敢以本相見我。”

“瀕死之尚且要躲得遠遠的，更何況是你，只可惜，此番折在我手裡，從此聖界無箭矣。”

“就憑你？”

“垂死之人，也要如此猖狂嗎？”

“本座雖會死，但星辰之弓尚在，天之箭猶存，經天之日必將再臨天下，重現鋒芒。”

“除你之外，這世上還有誰能拉得開，得？今朝過後，這兩大神便如你一樣，再不能重現天日。”

“是嗎？那便再讓你見識一下。”

青袍人大袖一拂，手掌在眼前虛空劃下，切裂開一層空間握於掌心，瞬息化一枝箭，在其背後，巨大的天幕中現出一道萬丈弓弩巨影，青袍人形飄然立在弦後，將箭搭在弦上，手指在上面輕輕一彈，整個天地間氣息瞬時混，一波波清音響徹天際，在空間之中，無數元氣迅速分兩團避讓至兩側，讓開一條寬數百丈的通道，這箭便從其中穿過，向那眼前的雲團。

一箭之威，恐怖如斯。

箭上附著恐怖的氣息，衝煙穿塵而過，勁風呼嘯間颳起令人心驚的漩渦，那黑雲團中的面孔瞬間變得扭曲，形疾向後掠，一退便是萬里之遙，但那箭與他的距離仍舊在一點點接近，箭穿梭速度太快，約可見火。

箭追了三日三夜，雲團接連退了三日三夜，這是一條筆直的長線，這雲團在這三日三夜間竟

無從瑕隙偏轉方向，終究是兩相盡消。雲團氣力再續不上，箭之力也消失大半。

嘯——

雲團中那張醜陋的臉立時出痛苦猙獰的神，而後一片煙塵，許久之後方纔緩緩聚攏在一起，浮出一道黑影，他全籠罩在黑袍中，擡起被藏住的雙目凝著虛空，可茫茫天際再也知不到青袍人氣息，他沉悶地咳嗽一聲，雙眼中出一迷惘，很久之後才嘆息著喃喃道：“凌天就是凌天，永遠都爲自己留最後一枝箭，所幸他死傷，這天箭威力才折了大半，否則必定要隕落於此，不過即便這樣卻也了我元神，此番要恢復，又要多費兩百年之功。”

“此且尚不爲慮，只是他日前所說會真嗎？難道凌天既死，星辰弓、天箭當真會再臨聖界？若真有那一天，我族不知又該再死多人。”

……

千迴百轉，風雲變幻，再回首，已是百年。

……

墓碑前的凌雲再次睜開眼睛，這一次，他的面再沒有任何變化，平靜異常，就像是泛不起漣漪的大海，但垂至地上的抖的雙手卻真切表明了他此刻的心並不如表面上看起來的這麼好，雙眼中黑漆之盡數褪去，但卻多了更多的迷惘，他突然沉悶的咳嗽一聲，雙眼中慢慢滴落下兩行鮮。

他彷彿未有所覺，只是坐在原地發呆，腦海中混混沌沌，極力的想要明白自己看到的這兩幅畫面之間的聯繫，想要發現其中的共通之。其實他明白，眼前的命運之碑所出現的映像並沒有毫錯誤，否則也不會同時出現兩次一個做凌雲的人，這其中一定存在著藏的他不知道的事。

凌雲雙耳中同樣是慢慢滲落出漬，從他的側臉落下來，行到頸間，落在袍上，暈紅了一片，可他的雙眼仍舊落在命運之碑上，沒有毫的偏移。

他的眼睛每在上面多逗留一刻，上的便多留出一滴，痛苦也一次比一次更甚，然而他再沒在乎這些，即便是玄氣翻騰，有崩潰之象也沒有反應，然後他的口中，鼻中，紛紛流落出水，看起來甚是可怕，無端令人畏懼。

如此不知過了多時間，時過境遷，彷彿已是百年，凌雲終於閉上眼睛，墜下兩行淚珠，他神經質的看了一眼頭頂上方的虛空，喃喃說道：“我明白了。”

他明白了，明白了什麼事呢？

當說出這句話之後，他似乎覺面前的命運之碑中出兩道金化一纖細的繩索狠狠的勒住他的心室，讓他無能爲力，只得心痛。

但這刺痛並未讓他面有毫變化，只剩下了平靜，平靜的令人絕。

虛空中的那一縷殘識似乎也發現他的異常，不狐疑的了一聲，音調卻在一瞬間僵一團，不可思議的說道：“怎麼可能？這是？”

雙手撐在地上，艱難的站起來，形看起來有些佝僂，卻努力站的筆直，充滿了寧折不彎的意味，凌雲臉上出一解，笑道：“我終於明白了，原來那個人果真存在，我能夠清晰的到，只不過，他真的是死了，對吧？”

虛空中的聲音嘆了口氣，說道：“我不知道你所看到的究竟是什麼，但究竟是否已然死去，繼續看下去便就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