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已經不是閑雲第一次製作與鳥相關的機關了。
早先見識過鍾離的機關鳥后,便靈迸發,用紙為原材料製作出了一隻類似的機關鳥。
雖說是機關,但從外表幾乎看不出任何傳統機關的痕跡,堪稱集機關之大,被命名為【縹錦機關·留雲】。
不過那終究只是個機關,遠稱不上機械生命,所以一直沒有被拿出來。
原本閑雲也想按照圖紙註釋,直接製作一個有人形、至外表像人的機械生命。
但思慮再三,決定先從自己最拿手的鳥類機關手,待技藝純后再嘗試人形機關。
俗話說得好,磨刀不誤砍柴工。
只要能完製作出【玲瓏機關·留雲】,那人形機關自然也不在話下。屆時憑藉充足的經驗,製作的人形機關定能超越圖紙上的構想。
留雲借風真君向來如此——不做則已,要做就要做到最大、最強、最好!
「對了,我的水煮魚!」
眼看藍羽小鶴運轉正常,這才想起托李嬸帶水煮魚的事。
特意囑咐要特辣口味,其實是想藉此機會,跟萬民堂工作的申鶴打個招呼——畢竟那丫頭知道經常點這道菜。
可還沒等收拾妥當,一位不速之客已然造訪。
至在看來,確實是個不速之客。
「真君這般匆忙,是要往何去啊?」
白半蹲在窗臺上,笑地著閑雲問道。他此來正是想看看,這位機關大師的進度如何了。
窗臺上的白笑得像只了腥的貓,在他後勾勒出一道金邊,卻襯得他那張笑臉愈發欠揍。
閑雲手中的工和材料「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深吸一口氣,不聲地往工作臺方向挪了半步,恰好擋住桌上那隻正在梳理羽的藍羽小鶴。
「本仙要去何,與你何干?」抬了抬下,仙家氣度拿得恰到好,「倒是你,堂堂愚人眾執行,整日翻窗越戶,何統?」
白回來的事,早就知道了,這也是為什麼冒著炸的危險也要將機巧玲瓏核心做出來的緣故。
要知道在的原計劃里,這玩意兒其實是不會出現炸的況,但卻需要時間的沉澱。
就是怕對方來個突然襲擊,看到進度緩慢的況。
現在雖然沒有做出人形的機械生命,但藍羽小鶴也是不錯的作品。如此一來......之前在對方面前誇過一年就能做出來的海口,也能完圓過去。
咱留雲借風真君也是要面子的。
白輕巧地躍下窗檯,慢條斯理地在屋踱步,靴底踏在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他修長的手指劃過工作臺的邊緣,目在散落的零件間游移:「真君這話說的,我這不是怕走正門驚擾了您的機關研究嘛,畢竟您的門前可是掛著【閑人免進】的牌子。」
「笑話。」閑雲冷哼一聲,鶴羽般的袖無風自,「以本仙的實力,豈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被驚擾?那牌子不過是怕凡人誤,特意立下的警示罷了。」
就像說的那樣,以往研究時確實很出現意外。
只是這次有所不同——機械生命與機巧玲瓏核心的材料都於極不穩定的狀態,隨時可能發生炸或是產生反重力場之類的異常現象。
若是申鶴或甘雨在場,以們仙家弟子的修為,頂多被炸得灰頭土臉。
但若是凡人被波及......恐怕就不只是傷那麼簡單,而是東一塊西一塊。
白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既然如此,真君機械生命的研究進行得如何了?可有什麼進展?」
他看似隨意地撥弄著桌上的零件,實則早已將一切盡收眼底。
這些看似與機械生命毫不相干的材料,每一件都能在他親手贈予的那份圖紙上找到對應的替代品——甚至有些比原版更為妙。
比如那塊用剩下的浮生石。
白的指尖在距離石面寸許停住,眼中閃過一玩味:「這浮生石......真君倒是捨得下本錢。」
浮生石在璃月可是稀罕,雖比不上極品的鳴霞浮生石,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接到的。
而在機械生命的構造中,它所能提供的懸浮之力,遠比阿圖伊原圖紙上標註的材料要妙得多。
閑雲羽袖一揮,不聲地將浮生石收袖中:「本仙行事,向來追求盡善盡。」微微揚起下,「倒是你,送來的圖紙上那些劣材料,莫不是在考驗本仙的眼力?」
閑雲這般防備,倒也算有可原。
畢竟白此人,向來有「順手牽羊」的前科。
記得早些時候,歌塵浪市的塵歌壺就是被他給強取豪奪。
至於閑雲自己,更是深其害。
心煉製的茶壺,本是留給自用的,裡面設有仙家法,裡面的茶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結果也被這小子理所當然的「拿」走了。
白低笑出聲,隨手拈起一枚巧的齒在指間轉:「真君說笑了。那圖紙不過是拋磚引玉,我早知以真君的造詣,定能找到更好的替代。」
「本仙的機關可是沉澱了幾千年,就算沒有那圖紙,做出來也是遲早的事。」
面對白的這番奉承,閑雲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作為仙人的,確實值得這樣的讚賞。
「那是自然。」白輕聲附和,眼底依舊是平時那種和煦的笑容,「真君的機關歷經千年沉澱,區區機械生命,不過是時間問題。」
這話說得誠懇,卻藏著只有他自己才懂的深意。
事實上,他比閑雲本人更在意這個項目的進展。
今日造訪,表面上是來查看進度,實則——
「不過......」白忽然直起子,袖中的手指微微蜷,「若是真君遇到什麼難題,我倒是很樂意......」
「不必。」不等他把話說完,閑雲斬釘截鐵地將其打斷,羽袖一揮,桌上的圖紙自捲起,「本仙自有分寸,屆時你就等著認輸吧。」
白的角幾不可察地了一下。他想要的從來不是勝利,恰恰相反——他這次的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失敗。
越是慘痛越好,最好能讓他輸得一敗塗地。
希對方不會食言,真能讓他輸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