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淮忍不住住鼻脊,竭力為自己閉門不出的老父親辯解:“好歹也是老臣了,不至于為這事過不去。”
“再說,就算他不撥款,我自己還有呢。這麽多年,哪能沒點積蓄”
淩枝顯然對這個事的興趣非常大,圓溜溜的眼睛定住,轉了轉,問他:“你有多積蓄”
商淮斟酌了下,有自知之明:“和家肯定比不了。”
“說說。”淩枝眼睛裏有他的影子:“我就想知道你的。”
商淮傾,在耳邊說了一串大概的數字,卻見轉問:“這就是你留的‘夫人錢’”
他不哽了下:“你怎麽也知道!”
淩枝揚揚下,好似在說這有什麽難的,接著將那盒藥拿出來晃了晃,聲似珠玉:“天誅不會為外消磨。羅青山騙你。”
商淮怕再說下去要大手一揮將藥錢開給他了,急忙擺擺手打了個“停”的手勢,這麽一會功夫,又覺間灼燒的辣意躥起,在揭開水壺喝水前嘀咕:“總歸有點緩和作用,試一試怎麽了,罪起來難的還不是你自己”
“又不用你心,每日不都是我替你上藥嗎。”
罕見的,淩枝被堵得沒話再說。
今天夜裏沒有月,只有濃霧,淩枝其實能看見商淮臉上的所有表,可不知怎麽想的,手指突然往上一托,托出一團灼亮的火,視線全然專注地落在男子五上。
從沒這樣看過商淮。
帶來一種無從逃避的,審訊下屬的迫。
又像是在打量一個從前從未見過的新奇種,恨不得看穿皮,看到骨骼。
商淮喝水喝到一半,面對這種形,不得已停了。清瘦的結接連滾,冰水從角過下頜,接連滴落下來,他不由低咳幾聲,問:“怎麽了。”
淩枝抿了下。
覺得自己有點奇怪,這種奇怪已經伴隨有一段時間了,在剛才達到了巔峰,人難以忽視了。
才見商淮時,淩枝其實沒將這個人當回事,在陸嶼然手底下做事的人有多啊,就像家的,數都數不清。就算他老嚷嚷著如何仰慕家家主,對當年的救命之恩念念不忘,這又如何呢,九州大陸何其遼闊,仰慕的人如過江之鯽,對念念不忘的遠不止一個兩個。
偶爾嘗嘗鮮即可。
不值回眸一看。
後面因為溺海,因為溫禾安的妖,不得不留在陸地上,也是在這過程中,跟陸嶼然邊這支隊伍逐漸悉。
有點熱心,有點小仗義,平時哪哪都風,但不會在關鍵事上掉鏈子,還會做好吃糕點的小公子,不說別的,至不讓人反。
很多故事,往往就是從不反開始發展的。
淩枝開始以為自己和商淮是朋友,在閉關前覺得自己和他已經是好朋友了。的好朋友從前就溫禾安一個,現在不過多了一個,可直到閉關後出來第一件事是看四方鏡,看商淮給自己發了多條消息,看到一半發覺戛然而止時還不太滿意,覺得比自己想象中的了許多。
對他的事很好奇。
對別人就沒半點想探究的念頭。
是不太懂世間,但也不至于遲鈍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于是漸漸意識到,對商淮或許有著跟從前對師兄一樣的想法。也不覺得商淮話多,只覺得這個人有趣了,只要他一說話,昏昏睡的無聊都跑了。
察覺到不對勁後淩枝也想過這個事,或許是平生自制都用在了鎮妖氣上,在別的人與事上一切都隨自己心意,沒多大自制力,想要的一定要得到,不管不顧,不擇手段。
還沒“不擇手段”,不過是權衡了下。陸嶼然這個人雖然無趣至極,冷酷無,一張蹦不出三個好字,但對邊人不錯,會為朋友出頭。到時候鬧得難看,怕溫禾安為難。
畢竟妖事件,商淮也替溫禾安出過力。
如此想想,淩枝又覺得算了,好像也沒心難耐到那種程度。慢悠悠地商淮的關心,照顧,他的糕點和廚藝。上山下海,游湖,喝烈酒,吃最帶勁的菜,他從不掃興,不端著一張臉,做什麽都陪。
和他相,好像在曬太。
淩枝最喜歡曬太。一直到剛才,到現在,看到他驚愕的黑瞳,仍然滲出細汗的鼻尖與鬢發,還有熱辣辣銜著潤水汽的雙,突然有一種急切的覺。
太不是總在天上的,它總有被雲層遮住,總有下山的時候。
喜歡一樣東西的時候,不就是一刻都不願意多等待,要牢牢將它抓到掌心中嗎。
“看著我。”淩枝突然冒出這句,等商淮不明所以地擡頭,甩開了手中火團,火團半空中拋出一道弧線又熄滅時,的手已經上了他的下,擡高,帶著無盡好奇與困俯下。
真的有那麽吸引人嗎。
難道比他的糕點還香甜嗎。
很快就得到了回答,不是甜的,是辣的,還帶著冰水的沁涼,在上來時抿著,又不知所措地微張著,像他難以平靜的呼吸節奏。
說實話,人都長有兩瓣,再不同,能有多大魔力呢,但淩枝心理上愉悅極了,甚至不住瞇起了眼睛。
松開他,道:“我決定了。”
跟陸嶼然周旋就周旋吧,再不然就溫禾安兜著吧,好姐妹不就應該在這時候出力麽……再說了,真覺得商淮好的,好似和哪哪都合拍,那麽獨特的小公子,也喜歡,不會薄虧待的。
不會鬧崩,也不會有這麽多事。
淩枝離開時有發辮掃過商淮的臉頰,發辮兩邊仔仔細細綴著兩排小珍珠,有著冰涼圓潤的質,是他早上為織的。翹起的發尾還俏皮地蹭他的周。
那裏已經完全麻掉了。
商淮也已經完全懵了,腦子像壞死的傀儡,咔咔咔半天轉不。
……明日是他挑細選的日子,他們會落腳萬苗寨,那裏什麽都準備好了。
星,湖水,還有煙花。
--那什麽。
這是不是他想的意思……
他要說什麽,要怎麽做,現在就將明天要說的東西念出來嗎。
他張張,吐出一個茫然震的字音:“你、”
淩枝下了決定後就果斷鎮靜多了,點點自己,用指腹點了點周,指尖上立馬沾了水。這一幕讓商淮才拽回來的理智焚燒起來,又見提往前兩步,擺肆意鋪在青黑瓦片上。
原本拉開的距離又拉近。
“商淮。”淩枝歪歪頭,眼睛湊到他眼底下去問:“你接我對師兄的安排嗎。”
這個回答會決定他們兩人的關系轉向嗎。對玄桑的安排,是指他節節高升這件事嗎,這件事不是早已經說清楚了,想聽到什麽樣的回答
大度一點,能有容人之量一點的
“有什麽不能接的。他幫了你,我只會謝他……我也沒有那麽小氣吧。”
這是真心話。
淩枝霎時笑開了,將抵在商淮耳邊,曖昧地著耳朵,與熱度同時傳給彼此,像不懷好意的魔頭慫恿人越獄,聲音中不無躍躍試的蠱:“你留在我邊,和我在一起吧。”
商淮還不能適應的近距離接,小魔王上淡淡的香讓他臉上,耳朵和脖頸都攀上彌紅,而他本人目眩神暈,眼前像被厚厚的雲層遮住,這些雲膨脹著炸開,最終翻了雀躍的棉花。
此刻他終于相信他父親說他氣運不差的這一說辭。
他運氣是不差。淩枝和商淮在一起了。這一對實在是太明顯了,別人想不知道都難。
明顯的不是商淮,是淩枝。我行我素慣了,只要于大事上無礙,從來不管別人怎麽看怎麽想,和商淮確定關系後有自己的一套節奏,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快如閃電。
一晚牽手。
兩天就接吻。
之所至,隨心所。
商淮沒這麽放得開,但又、也沒辦法坐懷不。在他還不紅臉紅耳的時候,淩枝已經著著氣從他褶褶的上下來,聲音裏帶著一種極有活力的熱:“你是不是很有覺”
商淮臉紅得要滴,手忙腳地拽裳。
他從沒覺得自己這樣扭過,但面對這樣的畫面,又實在是臉皮有限,故作大方不起來。
因而這段時間,他經常是水火兩重天,白天辦公無暇分心,半夜睡後驚坐起來心浮氣躁。如此十幾天過去,先前羅青山給他配的下火藥終于還是又一次派上用場了。
但還是沒撐過一個月,兩人就滾到了床榻上。
那個時候,商淮已經放棄抵抗了,他承認自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了,他也的確很有覺。
這件事一做,就好像有癮。
淩枝做這件事時也很看心,看當時的氛圍,有時候懶洋洋地,有時又心來,有很多“奇思妙想”。
這日淩枝接到傳信,要回本家一趟,商淮也接到新傳令,過段時間要去南邊督查。
算算時間,兩人要分開月餘。
月餘對修士來說短得不算時間,但對兩個才在一起不久的人來說,好似分外長久。是以這天夜裏,燈影憧憧,帳中異樣糜爛。
商淮也沒想明白事怎麽就了現在這樣。雙手被束縛,服褪了一半,出肩膀與半邊勁瘦腰,上線條隨著呼吸急促起伏。他閉著眼不敢看,雙手不自覺用力,脖頸與腕側青筋疊起,然無濟于事。
然眼睛一閉,聽覺就更為清晰。
他聽到了風聲,樹葉晃,燭芯炸開燈花,還有……細微的腳步和吞咽聲。
吞咽
沒等商淮想出什麽,就聞到了馥郁的酒香,隨後是一雙溫熱紅,一口烈得不行的酒。有些沒能完全渡盡,順著下往下淌,淌到上,淌得哪哪都這麽香。他沒什麽實,手掌忍不住空握一下,啞著聲音喊名字。
淩枝,淩枝。
甜滋滋地應聲。
酒能助興,但助興的也不只有酒……商淮不知道還有什麽,他都快瘋了,覺上來時,何止手指握,連頭皮都一陣陣發麻,然而得不到解,此此景,他腦子裏想到才與淩枝真見面時對溫禾安說的那句驚為天人的“你要真還饞他的滋味,留著也行,用七懸魂鎖在床頭,想用的時候用用”。
好歹一一好歹不是懸魂。
也算手下留了。
但就算不是懸魂,這些東西也真的,真的太要命了,從小到大,商淮沒遇到這麽考驗人忍耐力與意志力的東西,那破玄音塔都不至于讓人這麽崩潰難堪。淩枝親他的時候還好點,可一會親一會不親,若即若離,輕松地縱著生死。
不知過了多久,商淮真的不行了,在淩枝又一次靠近時掙手上的束縛,質的布料潛進手腕兩邊裏,勒出痕跡來,他仰頭著,嚨接連滾,汗水爭相滴落,似認輸一樣低聲:“……很難。’
淩枝將手中酒樽隨意丟到地上,讓他擡頭。深恥的人這才敢睜開眼睛,可濃黑的睫上掛上了汗水,俊俏的臉滾燙,通紅,向來很會說,尤其和人嗆聲時沒個停的上印著深深的齒痕,抿著,前所未有的安靜。
很。
很,沒有辦法形容。
在那種堪稱可憐的眼神中,淩枝頓了頓,慢吞吞將綢緞和靈都收起來,在深吻落下之前,端看這張臉,不太理解地輕聲抱怨嘟囔:“你好讓人心啊。”
總之,商淮那件服徹底沒救了,他也不想救,看到就想死。
第二天上朝時淩枝就走了,空間門關了又開了,小魔王都走了,風風火火折返回來跳到他懷裏給了個擁抱。商淮頓時滿足得無以複加,心想真要舍命陪魔王,陪玩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游戲也認了。
走後商淮去大殿上朝,又去書房開小會,正午時和羅青山一起出來。羅青山今天眼神往他上掃的次數比平常多,又一次捕捉到這種視線時,商淮扭過頭看他:“我臉上長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