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誰會不喜歡你？”……

王樂皺皺鼻子, 像小狗一樣湊近嗅嗅。

“好酸。”

應行出食指，點在額頭把頂了回去。

“中午睡覺了嗎？”

王樂閉了閉眼：“睡了。”

應行收回手：“我送你回教室？”

俞楊簡直匪夷所思：“學校裏你怕什麽？”

應行把籃球往俞楊懷裏一塞：“不是你在嗎？”

“我？”俞楊都聽笑了，“我憑什麽不能在啊？”

“別想了, ”應行轉過王樂的肩膀，“看不上你。”

出了球場, 王樂仰著臉往後看：“我怎麽就看不上他了？”

覺得俞楊這格好, 禮貌、面、開得起玩笑。

適合做朋友。

應行眉梢一挑，反問：“你看得上？”

“各種事誰也說不準啊, 萬一我看上了呢？你不就一樁煩心事了嗎？”

的語氣輕快, 走路時輕點腳尖, 發梢在空中跳著, 像一只明的小鹿。

應行把的腦袋按回去：“我沒煩心事。”

教學樓下, 兩人分開。

王樂一邊上樓梯, 一邊點開手機查看信息。

【俞楊：真給他送的？】

【王樂：嗯哼。】

【俞楊：喝兩瓶？】

【王樂：那不是。】

【俞楊：你們不是分手了嗎？】

【王樂：嗯嗯, 現在我單方面追他。】

【俞楊：？】

【俞楊：？？？】

【俞楊：啊？？？？？？】

堆疊的問號顯示出他的不解和震驚，球場邊的俞楊眉頭擰疙瘩, 剛好應行這時候回來, 他看看手機看看應行，腦袋一低一擡一低一擡, 來回重複幾下，還是沒忍住回複。

【俞楊：你喜歡他哪兒啊？】

【王樂：不清楚。】

喜歡這個東西還真沒道理的, 王樂和應行認識的不是最久，相的不是最多, 了解的不是最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的。

但等發現時，那種令人面紅心跳的青愫的存在就已經很強了。

即便是站在現在回頭看，王樂還是不太清楚自己是從什麽時候對應行友變質, 對方又是哪裏好過旁人，才惹得如此確定那是。

其實都不清楚。

【俞楊：[凋謝]】

球場邊正emo呢，籃球直接拍在了他兩之間。

“臥槽，”他把一岔，擡頭看見是應行，更氣了，“你什麽病！？”

“打一把，”應行活了一下手腕，“三局兩勝，輸了別擾王樂。”

俞楊真沒見過這種不講理的：“你倆啥關系啊你管的閑事？”

應行彎腰撿起籃球：“打不打？”

俞楊起都不起來：“你先說你倆啥關系。”

應行理不直氣也壯：“沒關系。”

俞楊“嘶”了一聲：“沒關系你管我追不追？”

應行慢慢悠悠：“路見不平。”

俞楊真想給他一拳頭。

“你要是別人我真揍你了，”俞楊起，把應行手裏的籃球搶過來，“老朋友勸勸你，見好就收，小心擒故縱翻車了，哭都沒地方哭。”

應行微微皺了眉頭：“和你說了什麽？”

“這都管？”俞楊簡直無語至極，“我真不了了。”

另一邊，教室裏。

王樂花了四十多分鐘刷完了一套數列專項訓練。

被各式各樣層不出窮的消項作繞得頭暈眼花，看著那一行行猶如火車的一長串推導過程仿佛靈魂出竅。

“你還好嗎？”徐秋的聲音從邊落下。

王樂仰起臉，看著對方仿佛看到了救星：“學委！救命！”

徐秋自然而然就坐在了應行的座位上。

應行回來的時候王樂正趴在桌子上聽徐秋講題目，聽見後有靜，徐秋扭頭看了一眼，立刻起要讓出座位。

王樂比他積極，連忙也跟著站起來：“你坐我這兒。”

畢竟沒道理讓別人給你站著講題。

“沒關系，”徐秋愣是不去坐，“很快也就講完了……”

應行扭頭就走。

王樂頓了頓，再轉頭對徐秋說：“你可以坐回去了。”

等到預備鈴響起，應行才踩著鈴聲回來。

他上沒穿外套，整個人無比清涼。

大概是剛洗了臉，眉眼都浸著水，額前的劉海被抓到後面，出一整個潔的額頭。

和以往蓋著碎發的應行不同，這種限時的“背頭”出些許高的眉骨和鼻梁，顯得人了幾分稚氣，多了幾分英氣。

“看什麽？”

應行以為自己頭發上有什麽，隨意撥了幾下。

幾縷發垂下來，搭在眉骨上，王樂趕把它們給捋後面去了。

“偶爾需要一點新鮮，”王樂出食指，“這樣就好。”

應行頓了頓，發現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對方可以隨意擺弄他的頭發了。

還這麽自然而然地，就好像本就可以。

應行搭了睫，也的確是。

下午第二節課後的大課間，應行去場練球。

李榮心找去看，王樂搖頭拒絕了。

今天定下的任務還沒完，還有一堆錯題要重做複習。

“我要有你一半努力就好了，”李榮心嘆道，“分明都已經被錄取了……”

“錄取之後還不是要繼續學？換一個地方念書罷了，”王樂頭也不擡，一副超乎塵世的淡然，“再說，打好數學基礎對我以後選課也有幫助。”

在李榮心還在這個四方教室，對自己的未來一片茫然時，王樂已經做好了清晰的學業規劃，且落到了實。

這種差距讓李榮心有些沉默，剛才一門心思想往外跑的勁頭也沒了。

回到座位上，翻翻課本，也開始想一想自己的模考績，嘆了口氣。

晚上放學，王樂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地跟在應行後面下樓。

“好困，不想吃飯了，想回去睡覺。”

比應行多踩了一階樓梯，幹脆就把手搭在他的肩上。

年的肩寬，有厚度，王樂的整個手掌蓋上去，像搭在一塊合掌心的木質扶手。

微微踮腳，擡著下，能看見應行的發頂。

他的發蓬松，有一好聞的洗發水的味道，即便一階樓梯也高出一點，回頭時剛好對上王樂的眼睛。

“你和俞楊怎麽認識的？”鬧嚷的放學人群中，應行突然問道。

王樂眨眨眼睛：“怎麽突然問？”

應行又把頭轉回去，走下幾階臺階：“突然想到了。”

樓梯到轉角，他們一起走在平臺上，王樂的手臂一下就舉了起來，即便這樣也沒撒開：“搭訕，加微信。”

應行有些詫異：“你同意？”

王樂一擡眉梢：“不可以？”

應行哽了一下，發現自己似乎并沒有立場去約束王樂的行為，只好換了種說法：“你以前都會拒絕。”

“以前遇到的人都不好，”王樂解釋著，“俞楊比他們好。”

這話聽著紮耳，應行輕笑著問：“這就好了？”

他又矮下去一截，王樂拍拍他的肩膀：“同學，你覺不覺得你管的有點多？”

這話和剛才俞楊說的大同小異，應行頓了頓，把子轉回去：“他不行。”

王樂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沒好氣道：“誰都不行就你行。”

“我不行，”應行說完又補充，“徐秋也不行。”

王樂：“……？”

真是見鬼了，怎麽還有徐秋的事兒。

一時間憋了一肚子的槽想吐，可那些說過的車轱轆話來來回回說也沒什麽必要。

而且他倆的事再鬧騰都沒關系，牽扯到別人總歸不好，邊都是人，王樂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等到出了校門，走在回家的路上，王樂憋著的火氣開始“蹭蹭蹭”地往上冒。

“我真搞不懂你想幹什麽，”王樂越想越氣，對著應行後背就是兩爪子，“既然不回應我，那就裝傻裝到底一直別說話。你倒好，還管起我來了？你管我看上誰？又管他好不好？”

應行了，不知道要從哪下解釋。

他沒想著去“管”王樂，王樂想做什麽、怎麽選擇，他都是無權幹涉的。

只是，就像他覺得王樂不該出現在桐紹一樣，也不該在這裏留下。

雖然有些難以啓齒，但在應行的心裏，能與王樂匹配的還應該是蔣峪那樣的天之驕子。

或許會有所偏差，但絕對不會是俞楊、徐秋，或者自己。

“我怎麽回應？”這是他第一次正面王樂，“我們才認識不到一年。”

王樂沒想到限定啞還能開口，登時收了火氣，只剩下新奇：“什麽意思？這和認識時長還有關系嗎？”

應行沒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王樂。

“哦，”王樂反應過來，“你覺得我不認真。”

應行垂下眸，偏過頭：“我沒這麽說。”

“你就是覺得我隨便說說，”王樂連忙追過去，跟個小木樁子似的往應行面前一杵，“我沒有，我是認真的。”

的聲音清脆，語氣卻異常堅定，這樣反複的強調讓應行有些無所適從，他幾乎是躲閃著側，被王樂抓住手腕。

“如果你真覺得我們沒可能，那就拒絕我，明明白白說一句‘我不喜歡’，我就不會再纏著你了。”

姑娘家的手指用力，但力氣只有那麽一點點，只要應行想，幾乎不用費力就能掙開——就像只要他想，一句話就能逃離。

他和王樂，像是他拿著他們的命脈。

可應行知道，占據著主與強勢地位的，從來不是他。

“誰會不喜歡你？”應行自己說完都笑了，“我是怎麽想的你能不知道嗎？”

他不甘只做朋友，也不敢變人。

他瞻前顧後，首鼠兩端，卡在中間進退兩難。

他也很難。

“你覺得我們可能嗎？差距還是太大了，不是說你想——”

話音戛然而止。

應行呼吸一窒，渾僵。

王樂就這麽莽撞又生地、輕輕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