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
臉上表彩紛呈,那瞬間,程鳶覺得像是見了死而復生的鬼。
語氣平靜,“我回來拿點東西。”
還沒等俞月萍說話,歡聲笑語先從門里傳了出來。
程鳶越過,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這房子沒來過,老舊小區,走進去就是一木頭和霉味,大概是前后有高樓遮擋,大白天也開著燈,視線很暗。
剛進門就看到沙發上坐了幾個人和小孩,笑聲就是從這里傳出來的。
俞月萍關上門,從后面過來,肘了下胳膊,“這孩子,好幾年不見怎麼還害不會說話了?快你大姨二姨!”
程鳶沒出聲,在一屋子人的注視下,搬了張凳子坐下,喝了杯水。
安靜地坐了會,搞明白今天這場面是什麼況了。
——媽媽怕親閨回來報復,找了姐姐妹妹過來撐場子了。
程鳶忽然有點佩服媽的演技了,昨晚就給弟弟打了電話,問家庭住址,表明了第二天會上門一趟,但媽見到第一眼還是演出了十足的驚愕。
這兩年,只保留了弟弟的聯系方式,為了清凈,也是為了以后有什麼意外不至于什麼也不知道。
幸運的是,程鳶和弟弟幾乎沒有,朋友圈互相屏蔽,所以也不存在“扶弟魔”。也就是昨晚打了個電話后,弟弟說了句“媽這兩年神經不太好。”
沒問是神不好還是心理不好,估計程也沒上心,嗯了句,也不覺得意外,現在回頭看看,年輕時候俞月萍也有種神經病人的潛力,刻薄,敏,歇斯底里,被迫害妄想癥。
客廳里有幾分鐘的寂靜無聲,幾個親戚沒說話,蹲在地上玩的小孩也不敢出聲,呆愣愣地盯著,程鳶清楚,今天過后,親戚里的又能刷新幾個標簽。
——漂亮,學歷高,嫁豪門的白眼狼。
“說回來就回來也不提前知會……”
俞月萍絮絮叨叨,拿著掃帚掃地,手上和里都閑不住。
從客廳看過去,廚房衛生間都在一起,主臥旁邊兩個小屋,默認是程的房間,和他未來小孩的房間。
沒貿然進去,問俞月萍:“我床底下那個木盒子你給扔了?”
“哪個木盒子?”
程鳶沒說話。
沉默的時候表很溫和,旁人看來,沒有任何攻擊,但偏偏俞月萍是心虛的。
從程鳶進門那刻起,心臟高高懸起,不安,張。當初聽了于興忠的話,一紙訴狀把告到法院,原本是想給個下馬威,讓長長記,別忘了誰才是生的人。
結果就是沒等來程鳶的錢,池硯珩的書先找上了門。
這房子就是他們給安排的,每個月租金俞月萍自己,程的學校也是他們給弄好了,但學費之類的一概不管。
池硯珩讓人傳話,“如果還想有以后,就好好在他眼皮子底下住著,別惹事,老老實實找個班上,以后程畢業了他還能給安排工作,要是再有別的心思,程那學也不用上了。”
兩句話就把人唬住了,其實想想也知道,俞月萍夫妻倆人最在乎的無非是兩樣:錢和兒子。
拿住這兩樣,他們保準老老實實。
不清楚程鳶有沒有記恨起訴這事,但安自己,就算記恨又怎樣?
們母連心,以后還能不給養老?
況且,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
兒子馬上大學畢業了,眼看著就得談婚論嫁,俞月萍分得清楚誰才是真正能幫得上忙的人,以后買房買車這筆錢還得指閨,今天先把這尊大神結高興了,等哪天有空再個口風,稍微提一買房的事。
俞月萍立馬就去給找木盒子。
“在這兒呢,當時搬家都給你帶來了,放的好好的,里面東西都沒丟。”
程鳶打開看了眼,小件很多,雜無章,翻開表面的東西,出一本相冊,了封面,放進包里,然后合上盒子,剩下的什麼也沒帶走。
起的時候,說:“我先走了,以后就不來了,不用聯系我。”
俞月萍臉忽然變了,把手里的抹布一扔,“你想上哪去?回你的大豪宅還是去國外?怎麼就不回來了?”
一嗓子吼出來,幾個親戚紛紛朝們看。程鳶若無其事,“回倫敦,剛才就跟你說了,你又忘了。”
“你還回去干嘛?這里的家你就扔了不管了!?”
也不知道嗚咽不清說的是哪個家,程鳶一并都否認了。
“對,不管了。”
俞月萍急了,指著鼻子破口大罵:“你這是什麼態度,跟你媽甩臉子呢?我早說了不讓你去國外,你看你學什麼德行,學得親媽都不認了!”
這時候幾個大姨坐不住了,起過來扶俞月萍,七八舌。“別吵架啊,你媽年紀大了這兩天又不好,啥事不能好好說?”“剛回來還沒兩天呢,你媽這是擔心你!”
烏泱烏泱一群人,吵的腦殼疼,反正誰也不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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