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份 份
屋外頓時響起了拳打腳踢的聲音。
“澤哥哥!”
“簌簌, 別出來!!”
屋中的小姑娘臉都嚇白了。
外頭那聲音,加上前世陸澤之死,豈能坐的住, 瞬時想也沒想, 直直地便奔了門去,但一把被巧雲拽住。
“姑娘不能出去!”
“我!”
“那薛秦如此狠戾, 陸爺已經激怒了他,姑娘出去了也救不了他。陸爺明顯是在為姑娘拖延時間, 姑娘出去了, 豈非枉費了他的良苦用心。”
簌簌知道, 知道陸澤是在拖延時間。
這等大事, 吩咐都不用吩咐,肯定早有人出去給霍尋報信兒了。
但霍尋人在哪?
今晨天未亮, 他就出了去,人必然不是在城中的什麽秦樓楚館悠閑自得,到哪去找他?
如若一直也找不到人, 怎麽辦?
看出那陸澤是想拖延時間的不止是二人,還有薛秦。
薛秦一臉鷙。
他不怕拖延, 更不怕那男人回來, 甚至不得他回來。
他不回來, 他也會找到他頭上, 給他好看!
這人兒他薛秦要定了!
院中, 毆打之聲更甚!
****************
天化日, 陶苑像進了匪賊一樣。
如意齋院中, 個個人心惶惶,幾個多的丫鬟也都各個瑟瑟發抖,但沒閑著。
“便早說了, 爺惹不起那薛大公子的!不會牽連到你我吧!”
“薛大公子要的就是,應該不會牽連我們。”
“都是那顧簌簌惹的禍!趕把搶走吧!”
這第三個說話的人,生的妍姿俏麗,正是香之。
眼下害怕雖害怕,但更為興和期待,希極了那薛大公子把顧簌簌搶走!
對那顧簌簌來說這是禍事,但對來說可并非。
眼下這些日子,那顧簌簌穿的戴的和穿的戴的簡直是天壤之別。雖然爺對下人也不苛刻,這陶苑的丫鬟吃穿都比別旁人家的下人好的多,但怎麽跟顧簌簌比!
香之心不甘,總覺得是搶了的東西,占了的位置!
明明都是窮苦出,差別怎麽這麽大?
要是沒有那顧簌簌,爺便會寵著了。
一想到那男人的姿相貌,香之便臉紅心跳。
另外幾個丫鬟繼續說著。
“這下子爺怕是要慘!”
“是啊,你沒聽過一句話麽?薛秦就是這安慶府的王法!”
“當然聽過了,什麽事是薛家擺平不了的?他手中的命案還了?”
“不錯,知府和郡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呢,他們的兒再大,和鄭國公相比也是小的。太子邊的人,誰不萬分恭敬呢!它日太子登基,那就是皇上邊的紅人,誰敢惹半分?薛家在安慶府的地位是鐵打的!”
“誰說不是呢,咱們爺就算和高郡尉走的再近,這口氣也得憋著咽下去了,便盼著薛大公子能得饒人且饒人,得了人便罷了,別再找爺的麻煩就是萬幸了!”
人皆是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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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苑裏頭聲音極大,但隔著遠了,外頭聽著到不甚清晰,只斷斷續續的。
府上大門敞著,娘在外邊,探頭探腦朝裏面張,只見司閽被綁,院狼藉一片,被打劫了一般,裏頭遠那時而高起的聲音聽著就可怕。
“嘖嘖”了幾聲,撇了撇,笑了。
那小白眼狼到頭來不還是得落到的手上,大公子的手上。
一想到那霍尋!
娘更笑了。
呵,這下他傻眼了吧,他這就活該!
還敢打了兒子!
讓他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有什麽本事?還敢跟大公子較勁!
能比?
大公子是什麽份的人,他一個外地的商人也敢惹,現在就是讓他吃不了兜著走!他便等著跪在大公子面前吧!
娘心裏當真是痛快的很!
那霍尋,也是白瞎了副好皮囊,現在爽了,大公子能讓他出了安慶府就算怪了?
呸!活該!
活不活得過明天都是兩說!
娘瞧了幾眼,站直了子,轉翻了個白眼,心大好地走了。
眼下以後的日子顯而易見,怕是要坐在金窩中過了。
離開陶苑後,娘并未回薛家,去了自己的家。
十幾年前,家倒是并沒有一貧如洗,窮的都過不起了。娘聰明的很,怎麽弄不到錢。
是那小白眼狼三四歲便能看出是個人胚子給了靈。
像家這種地位的人,便是能吃得起飯,也就是不死而已,大富大貴想都不要想,但夠上薛家可就不一樣了。
是以,帶著那小白眼狼投奔了三房夫人餘氏,後又特意在中秋家宴那天假裝崴了腳,讓去面。
結果便是果然不出所料,那小人兒頓時在府引起了軒然大波。
一切都朝計劃著的發展了去。
可誰想到出了這變故!
差一點,苦心了這麽多年的這一切就要變鏡中花,水中月了。
好在老天有眼。
娘口中哼著小曲兒,笑容滿面的回了家。
大公子和薛六爺自看上了的兒後,沒給錢。
給兒子買了個小賤婢伺候。
眼下距離顧生被打,已經有了快一個月。
顧生也算是複原了。
娘回了家後便把那婢攆了出去。
顧生一看母親如此笑容可掬,眼睛都冒金星了般。
“娘,大公子把妹妹搶回來了?”
娘坐在了床邊兒,洋洋自得,“噗”地一聲就笑了出來,聲音倒是不高。
“你說呢,呵,大公子出馬,那個姓霍的算個什麽東西?能比?他也配?以為有幾個錢,就了不得了?笑話!這下子,等著吧!有他好看的!”
顧生興地罵了一句,“太好了!娘,那妹妹還能弄到錢麽?”
娘笑著瞥了兒子一眼。
“當然能,呵,你以為什麽,那小狐貍能要了男人半條命了!若不是,換做旁的人,大公子也不能這樣。說到底,是我兒命好!你呀,便等著下半輩子食無憂,坐榮華吧......”
說著寵溺地推了一下兒子的頭。
顧生摟住了人的手臂,賤兮兮地笑了起來,拖著長音,“娘——”
娘在家中坐了一會兒。一盞茶左右而已,還是走了,興地呆不住,到底又尋思著去看看靜。
走在街上,脖子揚的都比往日高了,甚至想什麽時候自己應該去看看宅子。
這般高姿態地走到了鎣華街,突然見前方集聚了很多人,瞧著似是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兒,個人議論紛紛,人越聚越多。
此鄰近高郡尉的府邸,原斷不該集聚這麽多人,誰敢?
娘好信兒,也極為好奇,就往前趕了兩條街,過去尋看緣由。
這般剛剛走近,也沒用出口相問,便聽到了一些人的只言片語。
“人已經被帶走了......”
“高郡尉.......”
“按察副使之死.......”
“前段日子的庫銀劫案.......”
“太子親來辦案........”
“呆了兩個多月.......”
“鄭國公來接的.......”
娘越聽越糊塗,但卻又好像聽出了什麽,尤其是聽到了什麽“鄭國公親來相接.......”
鄭國公來了安慶府之事,娘知道。
便就在三日前,從薛老夫人那聽來的。
此事,整個薛家基本人人都知曉,還修整了房屋,做了迎接的準備。
但人來幹什麽,老夫人不甚清楚,娘自然就更不清楚了。
話說那鄭國公,娘其實多年前在薛家還見過一面。
此番聽到了這人,娘自然是更好奇,且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于是向人群中一個男子打聽了打聽。
“這,怎麽了?發生了什麽?郡尉家怎麽了麽?”
那男子是個小販,正翹首朝著路上張,聽到有人問起,倒是也不吝嗇相告。
“啊,你還不知道,哎呦,太子,太子來咱們安慶府了,據說來查幾個月前的庫銀劫案,在咱們安慶府呆了兩三個月呢,那庫銀劫案和按察副使之死的案子如今被太子給破了。剛剛拿了人!高家這回算是完了!你說,膽子也真是夠大的了,皇家的庫銀也敢劫!不是已經夠有錢了麽?怎地還不滿足?”
“太......子......”
娘一聽心哆嗦起來。
也難怪,那可是太子,誰人聽到都會嚇的不輕。
“所以,鄭國公是來接太子回京的?”
“那便是了。”
那小販笑著答著。
因為與薛家的淵源,整個安慶府,大部分人都知道鄭國公,亦是知道那鄭國公是太子邊兒的紅人。
娘了然,和大部分人一樣,心口狂跳著。
這等天潢貴胄真的只消聽聽便讓人渾哆嗦。
而後,腦子還沒待反應過來什麽,便突然被旁那小販拍了兩下胳膊,“來了來了!”
娘應聲,頓時心肝地朝著街上了去。
百姓已被攔截在道路兩旁,馬路寬敞,一到頭,不時,只見一輛馬車奔馳而來,其車旁一男子四十多歲,錦綢緞,面凜然,虎虎生威,馬在側........
娘看得清清楚楚,人正是有過一面之緣的薛老夫人的表弟,鄭國公!
而他前,另一個馬之人,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明目朗星,英姿颯爽,生的儀表堂堂,亦是著不凡。
娘霍然瞧見他,心口猛然“砰”地一下,眼睛立時瞪得溜圓,而後急切地擡手使勁兒地了下眼睛。
但怎麽也是看的清清楚楚,那人竟然是那霍大人邊兒的衛小哥?!
腦中驀地“轟隆”一聲,娘轉瞬便意識到了什麽,一顆心哆嗦,渾都跟著了起來,立馬便又去看那馬車。
一切只在須臾。
馬車馳騁,車窗簾子隨風飄起,只見那車中男子面如冠玉,神肅然,一貴氣,俊臉時時現,卻不是那霍大人霍尋又是誰?!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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