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nbsp;nbsp; 第 41 章

◎深夜探訪◎

浣局院中, 搗聲陣陣。

一晃眼，阿蓁在這已待了三四日，也漸漸發現這夏姑姑確實不對勁。

一開始就在夏姑姑面前了財, 之後兩日，夏姑姑卻無半分要孝敬或是拉攏之意，想上前親近, 也不為所。

從白日裏的觀察看，發現這夏姑姑喜怒無常，說話刻薄，就連這裏的管事婆子都要禮讓三分，像是有人背後撐腰似的。

晚間空閑時，從巧玉的口中旁敲側擊這夏姑姑在這浣局的舉時, 巧玉也告誡要乖巧聽話，免得讓夏姑姑有借口責罵鞭打。

夏姑姑是幾個婆子裏脾氣最為古怪的。

由此種種來看，這夏姑姑表面上雖瞧著就是一個脾氣差的管事婆子, 可阿蓁還是覺得不對勁。

孫嬤嬤曾說, 浣局的月錢極低，夏姑姑這樣的婆子, 每月只有二兩的月錢，但還能每月給家中的兒子寄出十兩，這一寄還是四年。

阿蓁著服的手一頓, 用夫子曾教過的心算算了一下。

這一共可是四百八十兩！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夏姑姑在浣局可存不下這麽多銀兩，除非這錢是來浣局前就有了。

孫嬤嬤說這夏姑姑進宮給娘娘做膳前只一個普通的廚子，這錢應也不是進宮前就有的, 若原就有這麽多錢, 想來也不必進宮, 與親人分離。

可娘娘當年最後是難産而亡，伺候的宮人只有問責，沒有賞賜。

那麽這在皇後娘娘仙逝後，明裏是被貶，暗裏卻是突發橫財的夏姑姑，確實很可疑。

就像是......被人收買了一般。

阿蓁進宮三年，雖每日只專注吃喝，可這宮裏的腌臜手段也是有所見聞的。

那些嬪妃為了皇帝的寵爭得你死我活，有孕的嬪妃更是旁人的眼中釘中刺。

皇後娘娘當年也難保不是了旁人的暗害。

這夏姑姑是在娘娘的小廚房當差的，若是有心人將收買，通過的的手最為便利......

“阿蓁！阿蓁！”旁的巧玉用手肘了阿蓁兩下，悄聲喚。

阿蓁從沉思中回神：“啊？”

巧玉擡眼掠過阿蓁，懼怕地看了一眼就要拿著藤條過來的夏姑姑。

悄聲提醒道：“夏姑姑要來了，你快別發愣了！就快日落了，這時候若是被罰，可是要沒飯吃的。”

阿蓁聞言轉頭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夏姑姑就要巡視過來了，現在可不能讓這夏姑姑厭惡。

阿蓁趕回頭專注著洗手中的服，待覺背後的人走遠後才松了一口氣，放慢了洗的手，小心髒怦怦跳。

一雙白的小手泡著洗了三四日的都紅腫了，阿蓁昨夜痛得躲在被窩裏哭。

對面的燕春看到巧玉這樣幫阿蓁，朝著巧玉冷哼了一聲。

阿蓁還記恨著那日燕春想騙銀兩的事呢，朝燕春怒瞪回去，又笑著對巧玉道：“巧玉多謝你。”

燕春心中本就憋著氣，看阿蓁一個新來的現在就敢同板了，蹭地站了起來想同阿蓁理論，但看到不遠看過來的夏姑姑時又心虛地坐下。

“不必言謝，”巧玉看阿蓁與燕春就要起沖突，輕輕扯了扯阿蓁，又道：“沒事的，我不計較，我們快洗吧，就要放飯了呢！”

阿蓁看了眼天邊宮牆上方漸沉的落日，是呀，又要放飯了呢，一日又要過去了。

太子那邊瞞不了多久，借口新桃生病最多只能瞞個七八日。

嬤嬤們千叮嚀萬囑咐，無論能不能查清夏姑姑上的疑點，最多五六日，就必須離開開浣局回東宮，不若太子發現這次又騙了他，恐會是震怒。

得有所行了，這夏姑姑不主找，那主討好便是，只要能和這夏姑姑走近，總能查出些蛛馬跡的。

暮沉沉，花廳裏宮們三三兩兩聚在一用著飯。

阿蓁這幾日都是同巧玉在一，巧玉與年紀一般，是個子十分斂的姑娘，若不主找話聊，巧玉也不會主開口，總是靜靜的一個人。

今日阿蓁有了心事，也沒了同巧玉找話聊的心思，兩人安安靜靜地用完了一碗鹹菜粥。

阿蓁吃得比巧玉快，等看著巧玉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阿蓁試探問：“巧玉，你知不知曉，夏姑姑住在何呀？”

巧玉面疑但還是點了點頭，“知道的。”

阿蓁面喜，坐直了小板道：“那你能否告訴我在何，亦或者帶我前去？我、我有些事想找夏姑姑。”

巧玉遲疑了一會兒，才一臉歉意道：“我是能告訴你在何，但我不敢同你前去，夏姑姑就住在我們這花廳後面院子的東廂房。”

“為何不敢呀？”阿蓁面不解，巧玉雖不說話，子也冷冷的，但這幾日這回還是第一次拒絕。

巧玉溫聲提醒道：“夏姑姑喜靜，從不讓人前去打擾，平日裏我們有事要尋也只能白日裏在院子時同說，你若無甚十分要事，我勸你明日再說，莫要去打擾夏姑姑。”

阿蓁擰著眉，思酎了一會，才對著巧玉笑道：“好，你的好意我知曉了。”

住還不準人靠近，是怕人發現什麽嗎？看來裏面定是有貓膩，說不準裏面還有關鍵罪證！

阿蓁憤憤咬著下，拳頭握，更加堅定了要前去的心。

兩人回了後罩房後，阿蓁趁著旁人不注意，從褥子的裂裏面拿了一塊上好的玉玦握在手中，隨後借口出恭離開了後罩房。

浣局裏面的路坑坑窪窪無人修繕，有些甚至長出了野草，路上更是連盞照明的宮燈都沒有。

幸好今夜明月當空，月華如水，阿蓁黑走在這路上才不至于摔倒。

循著巧玉說的大概路徑，一邊想著見到夏姑姑後要如何找借口言說，一邊索著到了那間東廂房前。

院子裏黑漆漆的，只有東廂房那一間屋子亮著燭火，想來這院子只夏姑姑一個人住了。

阿蓁行至那間亮著明黃燭的屋門前，擡手“咚咚”敲了兩下那扇雙開的黑榆木門，心髒不控制般跳到了嗓子眼。

夏姑姑帶著些戒備的聲音從裏面傳出，“是誰？”似是驚訝居然有人來此尋。

“夏姑姑，是我阿蓁。”阿蓁被嚇了一跳，冷靜下來回答完後屏息斂聲，細細聽著屋裏的靜。

裏面一陣細細簌簌的靜傳出，像是穿穿鞋的聲音，又有些不像。

阿蓁正想把耳朵到門上聽仔細些，吱呀一聲，門打開了，被嚇了好大一跳，幸好反應快站直了子聽才沒被抓個現行。

夏姑姑面不虞，盯著阿蓁不善道：“這麽晚來找我有什麽事？”

阿蓁滿臉諂之笑：“奴婢來浣局幾日了，夏姑姑做為奴婢的管事，奴婢還未前來孝敬過姑姑呢。”

夏姑姑一臉戒備地看著阿蓁，估著的目的。

阿蓁拿出手中的那枚玉玦，塞進夏姑姑的手中，討好道：“小小心意不敬意，奴婢一朝為奴，在這宮裏無依無靠，還請夏姑姑多多照拂。”

說話的間隙，阿蓁還狀似無意地往屋瞟了幾眼，沒曾想卻被夏姑姑發覺，用子擋了擋，還將門拉得更，阿蓁便什麽都看不到了。

看這樣子，這夏姑姑是不準備請進去喝盞茶的什麽的了，今夜應是進不了這屋了。

不過也不算白來一趟，夏姑姑這古怪的樣子，更加令人懷疑。

夏姑姑握了手中的玉玦，皺著眉道：“你的心意我知曉了，往後你只需安分守己，我自會多加照拂。”

“有姑姑這話，奴婢就安心了。”阿蓁說完繼續站著，想賴一賴讓這夏姑姑請進去坐坐。

不曾想這夏姑姑剛收了東西卻也好意思轉臉就趕人：“夜也深了，回去吧，明日還要早起幹活，我這人喜靜，往後有什麽事白日在院子裏找我說就好。”

都開口趕人了，阿蓁再留就顯得別有目的了，只好聽吩咐回去，等白日裏再尋個機會來。

夏姑姑卻是等看著人出了院子，才將屋門關上。

屋燭明亮，夏姑姑坐回床上，將那玉玦往滿是珠翠的妝匣裏扔時，才注意到那玉玦似是有些悉。

等拿過仔細一看，心中大駭，還有些不可置信，認得這件，這、這是昭慈皇後宮中的東西！

夏姑姑心中慌，呼吸急促。

這、這小宮究竟是何人？來這浣局是不是別有目的？

是不是被發現什麽了？

不會的，梁貴妃說了會保無事的......

夏嬤嬤握著那玉玦，滿臉恐懼坐在床榻邊失神。

阿蓁回到所住的後罩房時，屋還未吹燈，但大家夥兒都趟到床上了。

巧玉靠坐在自己的鋪子上發呆，等看見阿蓁推門進來後，才松了一口氣。

看著阿蓁鞋爬上床，蓋好被子後，才悄聲問：“你沒挨夏姑姑訓斥吧？”

到關心的阿蓁暖心一笑，朝巧玉吐了吐舌頭調皮道：“放心，我沒事。”

巧玉面也跟著變得輕松：“你沒事就好。”

說完又從枕頭下面拿出一瓶藥對著阿蓁溫聲道：“把你的手出來，我給你些藥吧，我看你的手這幾日都泡紅了，我聽們說你原是家小姐，想來做這種活算是很遭罪了。”

在這艱苦又陌生的環境裏，阿蓁突然被巧玉這麽關心，驀地就酸了鼻子，把手出來，甕聲甕氣道：“巧玉，你真好......”

巧玉只是又溫笑了笑。

阿蓁不開始有些好奇，像巧玉這樣好的人，為什麽會被送來這浣局這樣的地方當差。

心裏想著，阿蓁便問了，想了解巧玉，做的朋友，能看得出來，巧玉也想和做朋友的，只不過們還認識沒幾日，巧玉子溫吞還在試探。

“巧玉，你為什麽會來被送到這來呀？”

聞言，巧玉給阿蓁塗著藥的手一頓，眼神有些躲閃。

阿蓁便知失言唐突了，忙找補道：“沒事，你不想說也沒關系，我只是好奇你這麽好，為何落到了這裏，但無論是為何，我都記著你對我的好的。”

巧玉這才尷尬笑了笑，蓋好藥瓶對阿蓁溫聲道：“塗好啦，我們早些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