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這麼說，沈念安越是心疼。

心疼，還生氣。

氣他胡鬧，氣他不把自己的安危擺在第一位，氣他笨。

扭過頭，不理他。

看見老婆生氣了，霍璟川幽冷的眸掃了眼告狀的陸瑾年。

陸瑾年被盯的后背發涼，扭頭又找沈念安告狀：“嫂子，霍哥瞪我。”

沈念安瞪了霍璟川一眼。

霍璟川一的戾氣頓時消失的干干凈凈，無辜的看著，眼神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疼。”

醫生給他拳頭上的傷口消毒時，他故意喊了聲。

“現在知道疼了？早干嘛去了？”沈念安氣他說。

“當時我太著急了，我怕慢一秒就會永遠失去你。”霍璟川認錯的態度很積極，“老婆，我錯了。”

“以后我保證，除了你和孩子外，我會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看著積極認錯的霍璟川，沈念安那團氣化了，只剩下心疼。

捧著他傷的手，輕輕吹著氣。

人殷紅的輕吹，那一涼氣吹在傷口上，像是靈丹妙藥，霍璟川忽然覺得上哪都不疼了。

有的只有溢出眼里的幸福和被餞包圍的甜膩。

醫生替霍璟川上藥包扎。

沈念安在一旁看著，白瓷的小臉，好看的眉頭皺起。

“傷的深嗎？”

“會有什麼后癥嗎？”

“有沒有傷到骨頭？”

“會不會留疤？”

再三確認傷口不深、沒有后癥、沒有傷到骨頭、不會留疤后，沈念安才松了一口氣。

幸福幾乎要從霍璟川的心里滿出，他忍不住把沈念安抱進懷里，抱的很。

“老婆……”

話沒說完，他覺到懷里的人輕輕了一下。

“怎麼了？是我抱的太了嗎？”

陸瑾年預到氛圍不對，帶著醫護人員撤出了病房。

沈念安搖搖頭，“沒事。”

下意識拉了一下落的領，被霍璟川發現。

他輕拉開領，發現沈念安白皙的上，留下幾道長長的紅痕——是鞭傷。

“……是程父打的？”

霍璟川像是在極力克制著暴走的戾氣，低沉的聲音栗，像一頭隨時失控暴怒的獅子。

沈念安把他抱進懷里，掌心輕輕拍著他的后背，安他的緒。

“老公，我不疼。”

“我被關在酒窖的時候，我還把程父打了一頓呢。他本來就不多的頭發還被我揪下來一大把，真的。”

語氣輕松，想緩解氣氛。

“怎麼可能不疼？”霍璟川的指尖輕著，沒敢上的傷。

清涼的藥膏在鞭傷上，沈念安看著他極盡輕小心翼翼的樣子，笑說。

“老公，真的不疼。”

“可我心疼的要死了。”

沈念安看見，霍璟川眼睛紅了又紅。

心的鉆他懷里，“老公，親親。”

主吻他的。

漸佳境時，霍璟川不舍的制止了。

“會走火，乖，別勾引我。你有傷，先養著，我怕你傷口疼。”

他心疼傷口疼。

也心疼他傷口會疼。

“程父死了嗎？”問。

“嗯。”霍璟川沒說程父被燒死的下場，怕嚇著，“怎麼了？”

沈念安抬眸看他，“酒窖里，程父和我說了一些關于程野的世。”

把程野并非程父親生子的事告訴了霍璟川。

“他說，程野母親的夫……是你的父親。他還說，程野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

霍璟川顯然不太相信程父的話。

“不可能。”他說，“我的父親、這輩子只我母親一人。”

當年不是爺爺以死相，母親主退讓愿意為霍家的小夫人，父親不可能娶霍云赫的母親為妻。

沈念安看見，他眼底的悲傷凝一團。

想化解他的悲傷，手穿進他的指，相扣：“老公，我想聽聽公公婆婆的故事，也想更了解你一些。”

霍璟川輕輕著的指尖，眼眸垂著，試圖藏起無盡的哀傷：“念念，我的父親母親都過世了。”

沈念安愣了一下。

霍云赫說過，霍璟川上背負著兩條至親的命。

難道那兩個至親，是霍璟川的父母？

怕勾起他的傷心事，想轉移話題。

“你了沒有？”

“沒關系的，念念……”

這些事，以后他的念念遲早會知道。

與其讓聽外面的瘋言瘋語，不如他親口告訴。

霍璟川把抱進懷里，低沉好聽的嗓音，道起了過往。

“我的母親曾是海城第一人，是位歌劇演員，擁有最聽的音嗓。出演的每一場話劇，座無虛席。”

多的是人來欣賞的貌，更多的是來聽的歌聲。的歌聲天籟，驚海城無數權貴，他們趨之若鶩，千金萬金，只想娶過門。

海城不乏權貴，那些豪門，多的是一夫好幾妻。

“那些人，只貪圖我母親的貌和歌，想娶回去做小老婆。我母親有傲骨，哪怕被針對到被趕出歌劇團，也不愿意像權貴去屈膝低頭。直到，遇到了我的父親。”

“我父親欣賞的才藝和風骨傲氣，在那時，我父親了的靠山，海城無人再敢欺負我的母親。”

“倆人就這樣相了。”

“但我爺爺是個門第觀念極其嚴重的老傳統。他不允許我父親娶沒有世背景的母親，甚至看不起我母親的職業。”

“他我父親和母親分開，娶門當戶對的未婚妻。我父親無法接爺爺安排的聯姻，為了和我母親在一起，他離開了霍家。”

講前半段時。

沈念安能覺到，霍璟川的語態輕松，像是個觀眾，替父母的高興。

可講到后半段，他的表變得嚴肅而抑。

“我爺爺不死心，找到了我的母親，在我母親面前割腕自殺，用死。”

“我去世的早，爺爺是父親唯一的親人。我母親心地善良，不忍看見爺爺如此，也不愿做小老婆，選擇和父親分手。”

“父親深打擊，萎靡不振差點出車禍而死。而那時，我母親發現懷孕了。”

霍璟川靠在頸窩，呼吸變得越來越重，像是在替母親惋惜。

“為了深的男人和未出世的孩子，我母親選擇了退步，拋棄了傲骨和最的歌劇。從名海城的歌劇名角，變了不得在外拋頭面的霍家小夫人。而嫁進霍家的那一天，意外失聲，再也說不了話，唱不了戲劇。”

“就被困在那片不見天地的老宅院，徹底失去自由。”

沈念安好心疼霍璟川。

難怪他在霍家不寵，原來疼他的父母，都不在了。

窩在他懷里的忽然很想抱抱他，轉之時，的臉卻被小心翼翼的捧住。

“念念，如果有一天，你也遇到了像我母親這樣的境地，你會怎麼選？”

“我相信你不會讓我遇到這樣的境地。”

沈念安的回答很認真，從頭到尾，都一直很相信他。

相信他會庇護好和孩子，相信他不會讓到一點委屈和傷害。

霍璟川的指腹輕輕著的眼角，“嗯，我不會讓你遇到這樣的境地。”

“但如果有，我不希你像我母親那樣，為我舍取，為我低頭屈膝，為我委屈。因為那樣，比殺了我還難。”

“我的小太應該在天上發，而不是像囚鳥，被困在一方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