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赫呼吸沉沉，“靠人命掠奪嗎？”

賀樅紳士溫和的臉上掛著笑意，“阿赫，你見過哪個高位的人，雙手是干凈的？”

霍云赫沒說話。

這一點他自然知道，哪怕是他，手里也是不干凈的。

“吞并了程家，之后你打算怎麼做？”

賀樅優雅的將目重新放在了桌上的棋盤上。

“霍璟川在京城權勢深固，想要瓦解，我必須把京城四大豪門盡數吞并。程家之后，我想吞了黃、林兩家。”

吞并京城三大豪門后，他的勢力足以在霍璟川之上。

畢竟，霍家的產業，還有三在霍云赫這。

到那時，京城首富易主，該姓賀了。

等他坐上那個位置，等霍璟川的能力護不住沈念安的時候，他們就將為他掌心的玩，任他磨。

霍云赫知道，賀樅早在很多年前就在布局了，所以，他既然能把這個計劃說出來，說明賀樅一定能做到。

他看著賀樅，“你復仇到最后，會殺了霍璟川嗎？”

賀樅沒有正面回答他這個問題，眼尾的笑意越來越深。

“阿赫，你知道人生中最大的痛苦是什麼嗎？”

“是生死永隔。”

霍云赫聽懂了。

賀樅最終的復仇計劃，是要讓霍璟川和沈念安、一生一死，倆人都永遠活在生死永隔的痛苦。

他著的了，“阿賀，能不殺霍璟川嗎？”

他是希霍璟川痛苦，但不希霍璟川死。

賀樅并不意外他的請求。

他知道，霍云赫對霍璟川更多的是勝負心和怨恨，但實際上，霍云赫心還是把霍璟川當哥哥的。

“阿赫，如果有一天霍璟川要殺我呢？你是會選擇站在他那邊，還是站在我這邊？”

霍云赫眉頭鎖，回答不上來。

賀樅笑了笑，又說：“我的局布到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了。霍璟川很快就會發現這一切都是出自我的手。”

“到那時，他一定會想取了我的命。我吞并程家不僅是為了復仇，也是為了自保。”

霍云赫面沉重。

他怎麼會不清楚？

賀樅和霍璟川之間，終有一戰。

而他只能選擇一邊。

一邊是多年的摯友兄弟，一邊是從小與他最好的親哥哥……

賀樅長嘆了口氣，不愿再他。

“阿赫，最近你別來賀家了。”

霍云赫以為賀樅是生氣了，“阿賀，我不是那個意思……”

賀樅轉過，喚阿紫：“阿紫，送客。”

霍云赫沒再說話，被阿紫送出賀家。

回來的阿紫，看見賀樅站在窗邊，淡淡把玩著手腕上的佛珠，正看著霍云赫離開的方向。

“哥哥，我原以為你會留下云赫爺。畢竟留下他，對你的復仇計劃有利。”

霍云赫手里畢竟掌控著霍家三的權力和份。

程父死了，沈念安傷，慕靈被刺激。

這一筆筆的帳，霍璟川很快就會來找賀樅算。

這時，賀樅應該留下霍云赫。

以自己弱勢的形象，霍云赫站隊于他。甚至為賀樅的庇護傘。

畢竟，霍璟川為了沈念安會瘋到毫無底線，可能真的會要賀樅的命。

但此刻，賀樅只吞并了程家，還不備對抗霍璟川的能力。

霍云赫是霍璟川的弟弟，如果霍云赫拼死保護賀樅，那麼霍璟川可能會因親的關系，放賀樅不死。

霍云赫，原本是一枚很好牽制霍璟川的棋子。

既能牽制霍璟川，又能牽海城的霍家老宅。

但讓阿紫沒想到的是，賀樅沒有利用霍云赫，反而還讓他最近別來賀家。

看似是生氣了，實則是想保護霍云赫。

賀樅：“我說過，我永遠不會利用他。”

他讓霍云赫別來，是想把霍云赫摘干凈。

他怕霍璟川誤以為這些事里還有霍云赫參與，會對霍云赫下手。

阿紫沉默片刻，退了出去。

管家找到，“阿紫小姐，門外有個士說找你有急事。”

阿紫出門，看到的是周。

“阿紫，我終于找到你了。”周輕輕抱住阿紫。

回過神的阿紫猛的一把推開了，眼神冰冷：“你來這做什麼？”

周眼里帶著淚，“我一直在找你，沒想到你在賀家。看到你好，我就放心了。”

阿紫覺得諷刺：“好？你知道這些年來我是怎麼過的嗎？因為臉上的黑斑，我在孤兒院被欺負被打，吃不飽飯。”

“好不容易被人領養了，結果他們一懷孕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把我拋棄了。那年冬天那麼冷，我連雙鞋子都沒有。”

永遠忘不掉，那年冬天，家家燈火通明，在暖和的家里吃著盛的年夜飯團圓。

而像是異類，著腳、撿來一件單薄的外套在雪地里無措的漫行，又又冷。

倒進雪地的時候，以為自己要死了，結果是賀樅出現在面前，問想不想活下去，想不想跟他走。

聽著阿紫說這些，周十分自責痛苦。

眼淚不斷往下掉，“阿紫，對不起……當年你出生，爺爺說你天生黑斑，是不祥的征兆。他說你會克死全家，背著母親和我，把你丟了。”

“后來，我們也去找過你。可我們沒有人脈，等我們找到孤兒院的時候，聽說你已經被領養了。”

之后等們終于找到苗寨那邊時，卻得知阿紫走了。那些人騙他們說是阿紫自己離家出走的，但后來他聽說那個寨子不知是什麼原因，死了一半的人。

阿紫并不想聽解釋，“這世上沒有后悔藥，你的妹妹阿紫已經死在那個冬天了。現在的我姓賀，是賀家的人，不是周家的人。”

“你趕走吧，以后別再來了。”

……

樓上窗臺。

賀樅坐著喝茶，正看著樓下兩姐妹的糾纏。

他蓋上茶盞，對手下代：“看來這位周小姐并不長記呢。找點人，給好好長點記。”

手下之前已經砸過周的住，“賀總，還去砸嗎？”

賀樅看了他一眼，“砸了家有用的話，還會出現在這嗎？”

手下被他這一眼嚇得渾發抖：“是賀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

醫院病房。

沈念安醒來時，看見霍璟川雙眼猩紅的坐在床邊，他的后，還站著著急的陸瑾年和醫生。

“念念，疼不疼？”

他靠近過來，沈念安才看見，他一的狼狽。

上被燒壞的服沒換，臉上臟兮兮的，還有上的燒傷和因用拳頭砸門而傷流的手。

“謝天謝地，沈念安你終于醒了。”陸瑾年趕招呼醫生上去，“快替老霍包扎傷口。”

他抓到機會就向沈念安告狀，“你可不知道，你昏迷的時候，這老霍簡直是胡鬧。就這麼一直抓著你的手，不肯先清理傷口也不肯包扎，就這麼守著你，像失心瘋了一樣。”

整的他和一群醫生只能站在后干著急。

沈念安抓起霍璟川的手，看著他模糊的拳頭，心疼的流下了眼淚。

霍璟川皺眉，小心翼翼去的眼淚。

“不哭，一點也不疼。”

沒事，他就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