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進去之后，一切就全都清楚了。”

姜婳看了眼病房里的人，那一眼像是還在證明自己的不死心，但是…面前所發生的事，不得不讓眼見為實，“我現在所看到的就是全部事實，我想接下去也沒有必要再進去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離婚協議書上的字，簽好了記得拿給我，最后…我祝他們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姜婳沒有留的轉就離開。

卡格爾語氣顯得盡量平靜的說，“您今日要是離開醫院，不妨想想姜氏接下去的后果，姜家與霍家的合作項目全都在爺的手中。如果他離開姜氏選擇放棄姜氏總裁的職位，到時候霍家所有項目需要賠償的違約金，恐怕姜氏承擔不起。”

“裴總出事這些天左助理做出了所有項目的整合，計算出了違約金的總數額，總共是三千多億。”

“姜氏旗下產業就算全都搭進去，怕是都賠不起。”

姜婳在電梯口停下了腳步，按下樓按鈕的手，也停住了作，“你這是在威脅我？”

卡格爾微微低下頭，“不敢，我所說的都只是為了考慮。”

姜婳放下手，側過看著他，“？卡格爾你真正的在里面，別再喊錯人了。還有…你只是一個管家，怎麼會對姜氏的事這麼了解？”黯然瞇起的眼睛，上下打量著他。

卡格爾依舊淡定的說，“這段時間我在醫院無微不至的在醫院照顧爺，公司的事也都是聽左助理對爺談起時聽見的消息。”

姜婳只是勾笑了一聲，接著開口說：“今天宋清然在我不方便打擾，我勸你也別進去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告訴你家主人，明天我再過來。”

突然就在這時，病房里傳來一陣靜，像是有什麼東西摔了，發出撞的聲音。

下秒，就又聽見宋清然對裴湛著急而又擔心的聲音，“裴先生！你怎麼了，裴先生…”

“你不能下床！”

姜婳沒有再搭理卡格爾，這次按下了下樓的電梯按鈕，等到電梯到達時，姜婳已經走進了電梯里，最后那句話，并未聽見。

病房門被一強勁的力氣推開時，裴湛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已經閉關起的電梯門。

宋清然放下碗里的粥，上前去扶裴湛，卻被他推了開。

卡格爾上前著急代替了宋清然想做的事，“宋小姐…你應該早就離開了，不該出現在這里。”

宋清然低著頭，咬著，吞吐的開口說：“我證件丟了，買不了回去的機票，卡格爾先生我是自愿想要留下來照顧裴先生的。”

“宋小姐，爺并不需要你的照顧，請您現在立馬離開醫院。”緒向來穩定的卡格爾，如今對今天的事，心生了幾分不穩定的怒意。

“你先出去。”這句話是對宋清然說的。

宋清然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裴先生，你好好休息，有事你喊我。”

等到病房門被關起的那刻，裴湛被扶到了床上，“對你說了什麼？”

卡格爾抿著，言又止，“說是不是想打擾您與宋小姐的二人世界，還有…明天還會再過來。”

“您假裝失憶的事，我也沒有告知。”

裴湛深邃的眸漸漸黯然下去。

若是放在以往卡格爾一定會，勸他放棄這段挽回不了的，爺已經豁出去了半條命，又怎麼可能會半途而廢。

卡格爾：“如今大爺應該安心靜養。”

“清然…你怎麼站在外面？不進去？！”

宋清然一副做錯事的模樣，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等聽到悉的聲音，才抬起頭來，“夏阿姨，裴先生再跟人談事，不方便。”

夏禾：“有什麼不方便的，都是一家人。”

“進去吧。”

夏禾就快要推門而進時，就被趕來的保鏢給攔住了。

“抱歉夫人，爺不適，誰都不想見。”

宋清然心頭一：“怎麼會呢！是不是裴先生的傷口又開始疼了？他要不要。”

“我現在就去醫生。”

保鏢：“不必勞煩宋小姐，爺吩咐了，您既然已經選擇與陸先生訂婚，就該回國繼續完你未完的事，今晚…我們就會派私人飛機送你回到國。”

“爺邊，自會有照顧。”

宋清然的臉像是被人用力扇了一掌，可是…姜婳明明說他與他的太太已經離婚了，若不是知道這個消息，不會過來，本就不想破壞別人的家庭。

面容一陣滾燙，有恥，更有自己的自尊心，“對…對不起！我以為…我知道了，是我不該過來的，我現在就收拾東西離開，我發誓…我再也不會打擾裴先生了。”

“該走的人不是你！”夏禾一把拉住了宋清然，“？我們霍家什麼時候多了位我怎麼不知道！”

宋清然心中震驚的發出疑：霍家？

就在這時，卡格爾突然了一句話：“夫人！您已經惹得主人不快，主人也明確說過，不要干預爺的私生活，你若繼續一意孤行下去，霍家主人的份怕是要換人了。”

“主人的脾氣你是知道的！”

一瞬間，夏禾啞口無言，只是覺得心中一陣心寒，想到自己丈夫的過往，與姜家的糾葛，的心無比的疼痛，“只要我不松口，就永遠都不是霍家未來！”

也絕不會，讓姜家的人，再跟霍家有任何的聯系。

這麼多年…夏禾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枕邊人，竟然心中所的人，竟然會是姜婳的母親，姜傾城！

更決不允許，自己的丈夫跟自己的兒子在于姜家有任何的牽扯！

除非，死！

“夫人，霍家未來繼承人主母的位置，不是由您決定的，主人不喜歡您摻和爺的事，若是被主人知道，只會威脅到您的地位。如今您跟先生已經鬧得不快，要是走上離婚您得不到霍家任何的財產分割。”

“卡格爾！你這是威脅我嗎？”夏禾聲音一下氣的發抖，“別忘了，他選定的繼承人是我的兒子。他還想跟我離婚？有種現在就去離。”

“那就準備一份離婚協議書。”霍霆山的聲音帶著不怒自威的冰冷，從夏禾后傳來，夏禾明顯被嚇住了，驚恐的轉看向后走來的男人，眸一轉直到他邊比年輕又冒昧的人時，好像有一掌，狠狠的打在了的臉上，這一刻夏禾覺到自己的心，狠狠的被揪了起來。

莫約二十出頭的孩，似是害怕夏禾般，就往霍霆山后躲了躲。

“別忘了你的職責？”

“霍太太這個位置坐不明白，有的是人接替。”

他的聲音冰冷到了極致。

這兩句話又是狠狠的打了兩掌。

夏禾瞬間就沉默了下來方才心中的怒意，好像是一拳頭砸在了棉花上，沒有半點痛。

宋清然如一明人般，唯唯諾諾的模樣，不了霍霆山半眼，夏禾亦是一樣…

姜婳坐車回去的路上，天空突然下起了雪，不過會，手機便就接到了一通電話，見到上面的來電聯系人是裴湛。

打算按下關機，但卻又響起了卡格爾那些威脅的話，猶豫再三之后，姜婳還是接聽放在了耳邊。

“哪位？”明知故問的說。

“來醫院。”里面傳來裴湛清冷沒有溫度的聲音，這樣的語調，不近人，讓想起了出車禍的那段時間，裴湛跟說話的語氣也是這般，這樣的裴湛才像是前世，所認識的裴湛一模一樣。

這一世突然的改變，到底是逢場作戲，失憶之后，也只會記得骨子里深的人是宋清然…

他們之間…哪里抵得過，他與宋清然之間這麼多年的。

“裴先生現在空了？”

“是想跟我聊，離婚的事？”

姜婳只說了兩句話，對方就掛斷了電話，這樣的舉，前世的記憶鋪天蓋地的襲來，他們不管是這一世還是前世，本就不想，哪怕是打電話，也絕對不會超過十句。

“掉頭，回醫院。”姜婳對司機說。

半小時后，姜婳重新回到了醫院，病房的門是打開的，里面不醫生在他邊，姜婳在門外等了會，一幫醫生用的都是法語，在流裴湛的病，部碎的骨折，只能用鋼板做支撐穩定，在外的雙，確實看到了那些螺釘穿皮，生生的旋轉進到了骨里。

只是一眼，姜婳心中有那麼片刻的不忍。

比起他的傷，又察覺到了那道深邃熾烈的視線，等順著覺的方向看去，裴湛也在看著只不過他的眼神里，只有深淵般的深不可測，幽然的讓姜婳看不清他心中的想法。

似乎是姜婳的到來，裴湛讓他們全都離開了病房…包括卡格爾。

姜婳在他面前，學會了不再怯場，在他目注視下，走到了他病床邊的椅子前坐下，兩人互相看了對方很久，最后還是姜婳敗下了陣，移開了視線，不去看：“說吧，讓我回來什麼事！”

“想清楚了，跟我離婚的后果，想要離婚，我要姜氏一半的份。”

“我答應。”裴湛所提的要求，姜婳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就答應了。

“你說什麼！”

“我想我說的這三個字，并不難理解。忘了你現在腦子被撞的可能有些不太好，我不介意再跟你重復一遍，我同意離婚后，給你我所有的權。但是前提是姜氏集團不得改名…這是我唯一的要求，包括我們離婚的事，也不能告訴爸爸，離婚后…我不會限制你的人自由。”姜婳忽的又想起了什麼，“我讓宋清然帶給你的東西拆開看了嗎？”

“當初…”姜婳想到要說的話，停了一半，話語一轉的說：“算了，當初的事沒什麼好說的，反正你現在都已經失憶，醒來半個月才想起我這個妻子，你也是不容易。卡格爾應該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了。”

“之前我把你賣掉的繁花似錦，重新花了三倍的價格重新買了回來，畢竟…這幢海景別墅里有你們好的回憶，房產證上我只加了宋清然的名字，就當是…我這個前妻給你們的新婚厚禮。”

“…我也就只有這麼一點要求，別的也沒什麼，如果你覺得沒什麼問題的話，簽好的離婚協議書現在就可以拿出來給我了。”姜婳手攤在他的面前，面一如往常，沒心沒肺的問他要協議。

裴湛的目如夜，沉沉凝視著，試圖在眼底，尋找著什麼。

姜婳在他眼底，出現了讓讀不懂復雜的緒。

過了很久，裴湛開口：“協議上我已經簽好了字，需要等明天…”

姜婳只是笑笑，接了這個結局，對他說：“這樣的你，才是我認識的裴湛，比…沒失憶的你，好說多了。”

“不說，我們之間本談不上。”

“太虛假了。”

“裴湛…我們早就該這樣，好聚好散。”

“明天我再過來找你拿離婚協議書。”

姜婳沒有半點留的站起來，轉就要走，等到走到門口，手搭上門把手時，后傳來了，裴湛低沉沙啞的聲音，“我沒有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也…沒有失憶。”

姜婳著實怔了一下，手心下意識的握了幾分，垂下眸，長長睫輕著，落下一片影…

“怎麼不繼續裝下去了？”

緩緩轉，面容漠冷的看向他。

“若不試探下裴太太，不然怎麼知道，裴太太的心從未有過那麼一刻為我擔心過。”

姜婳見到他眼角泛紅的模樣，薄輕著開口，“擔心你？你現在所承的，也是我兩年前經歷過的，你在這里裝可憐了。”

“念在你上的傷，都是因為姜氏留下的，需不需要我親自去把宋清然給你喊過來照顧你？”

“說真的，剛剛我站在門外看著照顧你的樣子，連我都覺得你們是那麼般配，更何況人家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不遠萬里，放下一切的來看你，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心？”

“是不是…無論我做什麼，都無濟于事，嗯？”裴湛深邃的眼眸，如一道黑的旋渦，注視著仿佛要將拉這旋渦之中。

姜婳狠下心的撇開眼神，不去看他，“這個答案不是你早就知道的嗎？”

倏然…

姜婳看著他掀開了被子，下床落地，邁下那一步時，他直接無力的單膝跪倒在地，姜婳看著他部上深到骨子里的機械，他似乎也在強忍著常人無法忍的劇痛，直至下秒，裴湛忍著強烈的痛，站了起來，走向。

姜婳沒有閃躲，眼睜睜的看著他走來時，將抱住…

“最…最后一次…”

“你想離婚，那便就離，明天我就讓卡格爾安排飛機送你回去。”

“離婚協議書，我會讓卡格爾一起帶給你。”

“我什麼都不要。”

他說的每一句話，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帶著音。

這一句話，在姜婳聽來似乎是他的訣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