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回來后,許初就有些心不在焉,不得不去后院抄了兩本經書,才平復下來,繼續收拾藥材。
理藥材是個細致的活兒,為了確保藥,剛收過來的藥材還沾著泥,葉沒有分開,有些藥材的葉子能治病,但帶劇毒,稍微理不好,就了毒藥。
在后院弄藥材,歲歲在前面看店,不一會兒,聽見喧鬧的聲音,吵吵嚷嚷。
趕放下東西,走去前面,還未靠近,就聽到一陣哭爹喊娘的聲音。
“造孽了啊!大家都來看看!昨天我帶著兒子來找徐醫生,結果徐醫生不在,隨便來了個人給我兒子看病,不僅扎針害我兒子吐,又灌了一碗奇奇怪怪的湯藥,今兒一醒來,我兒子就開始吐,昏迷不醒!!這喪良心的人!”
聽這聲音,明顯就是昨天帶孩子的人。
徐歲歲一直攔著,“你胡說!明明當時都沒事了!姐姐治好了的!”
“放屁!什麼治好?!分明就是害人!我不管!你們害我兒子這樣,賠錢!必須賠錢!”
說著,人大力推開徐歲歲。
“歲歲!”
許初沖過去,接住了歲歲,“沒事吧?”
“姐姐?快進去!別出來!”
徐歲歲費力的想把姐姐推進后院,小臉寫滿了著急。
可惜,人已經看見了,出獰笑,“原來在這啊,在就好了!你造的孽,你必須負責!”
人一把扣住許初的手腕,力道很大,指甲嵌進里去,抓出幾道痕。
疼的氣,“松手!”
歲歲急了,張就咬,“放開姐姐!”
“啊!你這個死崽子!還敢咬我!”
人帶著幾個人同伙過來,原本還在看戲,見狀,直接上前抬腳,“兔崽子!找死!”
眼瞅著一腳就要踹過來,許初猛地抱住歲歲,后背重重挨了一腳。
“姐姐!!”
人低頭一看手臂上的傷口,破口大罵:“砸!給我砸了!這害人的店!都砸了!”
幾個漢子擼起袖子開始砸店,桌椅都被掀翻,藥壺爐子被一腳一腳踹爛,連那晾曬著的藥材都被糟蹋額。
許初看的眼睛都紅了,“住手!”想爬起來,但后背那一腳疼得渾冒冷汗。
歲歲哇哇大哭,想上前攔著:“別弄壞了!不要!那是爺爺的藥材!不要!”
“歲歲!別去!”
擔心歲歲被誤傷,用力的抱著他。
兩人眼睜睜的看著整個藥房都被毀了,地上散落的藥材都被踩了好幾腳,一片狼藉。
靜引來了周圍的街坊鄰里,他們圍攏而來,本想幫忙,但看見那幾個漢子強壯,擔心被誤傷,又了回去。
尤其是人里還囂著,“庸醫害人!一命賠一命!”
有人好心報警,警笛聲很快響起,趕來的警察制止了這場鬧劇,但人有恃無恐的指著許初:“警察!抓啊!無證行醫,還害死人!我兒子現在還在床上攤著,都是因為喝了的藥!”
許初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似乎明白過來。
對方是故意的。
連歲歲的噎聲都停止了,張的拉著姐姐的袖子。
警察上前:“都跟我回去接審問,帶走。”
許初把店暫時關了,坐上警車,呼哧而去。
到了警局,例行詢問后,警察也知道了的事,還讓人先將人的兒子送去醫院。
人還想嚷嚷著不去,但心底天然對警察有所恐懼,不敢反抗,只是里沒放過許初,添油加醋的把事說了一通。
警察找到許初,問,“你有醫師證嗎?”
許初了手,搖搖頭。
警察嘆了一口氣,“小姑娘,你知道無證行醫是違法的事嗎?如果那孩子真出了事,你不了關系。”
低頭,聲音沙啞,“抱歉。”
“這次沒鬧出人命,但你要對這件事負責,最好能夠獲得監護人的原諒。”
歲歲聽不下去了,跳起來,“不是的!!是故意的!姐姐是好心幫忙想救人!是坑姐姐!”
“小朋友,別激,我知道你們是好心,但有的時候好心辦壞事,這個舉犯法了,就要依法辦事。”
“不對,姐姐……唔唔唔!”
許初捂住了歲歲的,輕輕的搖搖頭,“我沒事的,別讓警察叔叔為難。”
歲歲眨了眨眼,眼淚嘩啦掉下來。
他們在警局沒呆多久,就被急從鄉下趕回來的徐老爺子了保釋金,暫時帶回去了。
徐歲歲在爺爺懷里哇哇大哭,把事都說了一遍。
徐老爺子了孫子的頭,“好了好了,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哭這樣了。”
“爺爺,店,店被砸了,嗚嗚嗚嗚,藥草都沒了,嗚嗚嗚……”
歲歲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許初聽著難,垂下頭,雙手握著,“徐爺爺,對不起,是我不好,連累你們了。”
如果當時,沒有多管閑事就好了。
也不至于連累他們。
現在店被砸了,藥材毀了,老爺子的心都沒了。
“不怪你,這事啊,沖著我來的。”
兩人齊齊看向老爺子。
“先回去吧。”
他們回去后,簡單的收拾了店鋪,將還能用的草藥收拾出來,打掃干凈。
損失比預想的好一些。
一些貴重的藥材放在里屋,沒被糟蹋。
但眼前的損失也足夠店里白干半年。
更重要的是,還沒取得監護人的諒解,對方絕對不會輕易饒過。
下眼底的酸,去廚房做了一碗三鮮面,端出來。
歲歲一邊吃著一邊啪嗒掉眼淚,胡掉,又落下。
徐老爺子放下筷子,“我有件事想和你們說。”
許初抬頭看去,有不好的預。
“我準備關了草春堂。”
歲歲瞪大眼睛,“爺爺!”
許初同樣震驚,“徐爺爺!”
老爺子卻看得開,笑呵呵的說,“我年紀大了,這些年越發力不從心,老眼昏發,況且大家逐漸習慣吃藥打針做手,對中醫不信任了,再撐下去,徒增傷悲,不如關了吧。”
“今天的這事,不是小許的錯,是我得罪了那些人,他們想要草春堂關閉,前面我扛了下來,現在扛不住了。關了也好。”
老爺子又看向許初,“小許你可以繼續住在這里,住到什麼時候都行,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著你。”
歲歲哭得更厲害了。
許初也吃不下去,眼眶潤。
“徐爺爺,我可以做些什麼?”
失去了很多,幾乎一無所有。
現在,只想留住最后一溫暖。
哪怕代價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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